“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复相求,因事为制。”
“太子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温暖如春的东宫之中,张四忧放下手中的书本问道。
司马良善单掌撑头在打着瞌睡。
张四忧看着旁边的沙漏,马上就要到午时,用完早膳就上课,司马良善从坐在椅子上,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睁眼看过书。
张四忧摇头:“这个回笼觉睡的太过长些。太子,太子。”
连续几声呼喊,司马良善被惊醒,他擦了擦嘴角口水,迷瞪的看向张四忧:“老师?”
张四忧拿起书本继续道:“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复相求,因事为制。太子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司马良善一脸懵,他正在做梦,哪里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让脑袋清醒些:“请老师解惑。”
张四忧点头继续道:“此句出自《忤合术》,这句话的意思是指事物的变化和转移各有各的具体情形,彼此之间环转反复,互相依赖,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控制。”
司马良善连忙点头,张四忧笑了笑:“马上就要到午时了,太子既然困乏,那就用完午膳后小休一会罢。”
司马良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四忧轻轻放下书本:“不过,休息好了还是得继续上课。”
司马良善忙起身点头:“是,老师。”
刚下完雪的夜空,无星无月无云,整个夜空如同披上一层薄薄的灰纱。
张四忧回到自己府邸,下人伺候着用完晚膳后他镀步到了书房。
进门后点燃蜡烛,灯火慢慢照亮整个房间,张四忧的书房书架居多,书架上除书籍外更多的是古玩之类。
房中摆放着一张黄花梨的书桌,桌后摆放着梅兰竹菊的屏风。北方天池的狼毫笔悬挂在自青州采来的白玉笔架之上。
柳州的金页纸成叠的整齐放着,顶尖的玄州水砚旁边静放着配套的玄州水药墨。
拓木镇纸明黄威严,上刻一条张牙舞爪的蟠龙,落款处写着御赐张典客。
在镇纸旁边放着平时把玩的手把件,这是一件玉如意,翠绿的颜色被盘的圆润,如意上镶嵌着九颗名贵的宝石。
张四忧坐在椅子上,背部轻轻贴在椅背,熏香冉冉升起淡淡香味,张四忧闭目养神中感觉到一丝疲惫。
他睁开眼睛轻声道:“师兄。”
话语在房间回旋,屏风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如何了?”
张四忧看着桌面:“皇上的病情日渐严重,太子顽劣不成器。”
“如今太子越发信任你,等皇上归天,你就可以独掌大权。”
张四忧摇头陷入回忆:“昔日平阳王待我不薄,若太子继承大统,我亦需报答这知遇之恩。”
“随你。”
张四忧轻叹一口气:“以前没做到这个位置,日思夜想,如今做到这个位置,却有些疲累。”
屏风后老者淡淡道:“高处不胜寒,人都是会变的。”
张四忧点了点头,老者问道:“老三那里如何?”
张四忧重新贴到椅背:“老三虽为大将军,但却是闲职无法掌兵,再说魏国还有两位异性王东西虎踞,老三还需等待机遇。”
老者说道:“老三的事情暂时不急,此事缺一个时机,倒是你,需让太子更加信任你,当皇上归天后,太子登基只能仪仗于你。”
张四忧点头:“师兄放心,如今皇上虽已病重,但御人之术不见懈怠,相比而言,太子太过稚嫩。不过皇上没有子嗣,日后不想大权旁落,他只能让他这一脉的太子登基,所以掌控太子之事,易如反掌而。”
房间中陷入沉默,良久,老者悠悠叹了一声:“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历代祖师也等了太久。”
张四忧闭目养神:“希望,这是真的。”
无言……
陈不修把第五层扫完就踏上去往六层的楼梯,六层楼梯处有一木门紧闭。
木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陈不修轻轻推了一推,却没有推动。
“奇怪,难道上锁了?”
陈不修打量一番却没发现有锁,他放下手中扫帚,使劲一推。
“轰!”
一声闷响,木门没有被推开,陈不修皱眉,他轻轻敲了一敲,闷声传来,这木门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有东西堵住?”
陈不修喃喃自语,他来了兴趣,运转内力轻探一掌,内力蕴在掌中稳稳落在木门之上。
“啪。”
一声清脆响声,陈不修收掌而立,木门出现一条细细的裂缝。陈不修凝神,裂缝渐渐的越来越长,瞬间已经蔓延到了半个木门。
“轰隆!”
木门破碎,一道土黄色的影子窜出!
陈不修忙躲过木门,身子倚在楼梯旁边看去。
木门被撑破,碎木条带着一股股黄色的沙子如水般涌出。
“轰!”
无穷无尽的沙子瞬间冲下五层楼梯,陈不修傻眼,沙子带起的尘土在狭隘的楼道蔓延,陈不修被呛的咳嗽,他捂住鼻子看着木门处。
沙子流势渐弱,陈不修趁着时机一跃进入木门处。
奔雷步施展,内力运转中在脚下发出闷响,沙子陷脚,陈不修身法不停朝前冲去。
黑漆漆中陈不修吹来火折子,乘着窗户微弱的天光找到废弃的蜡烛,蜡烛上粘满黄沙,蜡芯只剩下小小的一点。
陈不修点燃后,蜡烛发出微弱的火光,拿着蜡烛四处看去,整个六层都有沙子的痕迹。
“空空如也。”
六层根本没有柜子之类的,除了陈不修手中的蜡烛,剩下的全部是空的。
“奇怪。”
黑暗中陈不修自语回荡在空旷的六层,他拿着蜡烛仔细打量,抬头看向塔壁,火苗映照,塔壁上有一幅幅图画。
陈不修字没认全,但图画可以看懂,他仔细查看,六层塔壁被全部画满。
看了一圈分出了个顺序,画上是一个和尚,和尚双手合十闭目疑是诵经,陈不修再看第二幅,和尚跌坐于地做指手朝天状。
第三幅则又变了个姿势,一手指地,一手指天。
双手持诀呈拈花,单手前指,另一只手放于丹田。
第六副不再是单纯的手动,而是在体内多了一些光点。
“看着好像是穴道。”
陈不修静静看去,光点像是白灰画的,黑色的线牵连光点,陈不修继续看向下一副。
黑线自丹田起,牵连光点融于手中,四呈八方,最后归于丹田。
“这是一种功法!”
陈不修下了肯定,虽然见识不多,但跟着葛弦与杨论天修习武艺,多少也懂得一些。
他喜上眉梢,蜡烛放于地上,自己则盘膝而坐。
静谧塔中适合修炼,陈不修以自身内力按照壁画中的方式修炼,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外边杨论天正捧着书本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冬日暖阳,清冷空气。
他不时看向古塔,察觉其中有内力波动,他轻笑一声:“多日扫塔终有成效,这内力却是稳固一些了。”
正说着闻听半空风起,杨论天回头一瞧,一道青黄人影飞掠而来!
“砰!”
杨论天书本放于腿部,双掌而出与这人影对了一掌!
内力波动,庭院尘土飞扬,杨论天头发飘扬嘴角含笑。
人影翻转站地后又冲了过来,杨论天起身单腿轻轻把椅子往后轻踢一尺随即也迎了上去。
“砰!砰!砰!”
三合过后杨论天单手一吸,平常陈不修练剑的单竹被吸入手中。
“铛!”
“嗤!”
那人影同样拔出一把单剑,剑如流星闪烁一道寒光而来,
“铛铛铛!”
两人若穿叶飞蝶,又如疾风掠过,单竹单剑竟打的火光四溅!
“好剑!”
内力包裹单竹,杨论天赞叹一声脚步接连不断若幽魂孤影只带一缕青烟。
长剑流转剑气汇聚,锋锐的气息让整片天地都如遇锋芒。
杨论天脚步不停单竹挥舞纵身翻转,一道道人影出现在场中。
“好剑法!”
青黄人影手持长剑,他被人影围在当中却不慌张仍赞叹一声,长剑挥舞,一道道人影手持单竹朝他围攻。
杨论天单竹点地看着青黄人影自人群中翻转携剑穿出!
剑尖锋锐,带着寒冬之气,眨眼就到了杨论天眼前,杨论天的头朝后一仰,手成剑指夹住突袭而来的剑指!
“砰砰砰!”
杨论天仰头手指夹剑,身呈后仰之势如同平地挪移般朝后退去,青黄身影持长剑劲力不停往前追去。
两人所过之处,内力同样僵持,庭院中被四溢内力溅的轰隆作响。
长发轻舞,杨论天猛地扭身让过剑锋,青黄人影与他交错而过。
“砰!”
剑过人回头,单掌碰单掌,杨论天身形不动,青黄人影被劲力弹出几尺。
剑入皮鞘站立,青黄人影笑道:“多年不见,杨秀才的功力越发深厚。”
杨论天摇头笑道:“你这老怪,每次来都这么大的声势!”
青黄人影把剑抛给杨论天后道:“接我生死三掌不动者,唯你秀才而。”
“铮!”
“好剑!”
杨论天拔出剑后赞叹一声:“此剑何名?可是送与我的?”
青黄人影道:“此剑名天锋,可是送我那徒儿的。”
“锐芒毕露,与天争锋。好名字!”
杨论天收剑入鞘,青黄人影问道:“多年不见,我在进步,你怎么还是比我快?你这境界是怎么修的?”
杨论天摇头笑道:“智者求心不求境,愚者求境不求心!自知者明,知己者,不怨天,不尤人。”
“你这秀才!”
青黄人影感觉杨论天在骂他,却听不懂这话意思,他摇头问道:“我那徒弟呢?”
杨论天轻笑指着古塔:“在塔中。”
“砰!”
内力波动,陈不修破窗而出跌落于土地上,杨论天皱眉,青黄人影忙奔过去。
陈不修浑身呈白光,他持拈花指相闭目运功!白光笼罩其身,陈不修隐隐有痛苦之意。
“这是怎么了!”
杨论天忙喊:“枯荣!别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