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午饭时候,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田不易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几句张小凡功课的情况。田灵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添油加醋地大大数落了张小凡一番。她那小嘴像连珠炮似的,把张小凡砍竹子时的种种窘态描述得绘声绘色,直说得张小凡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也不敢抬,只是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田不易听着女儿滔滔不绝的讲述,眉头微皱,连连摇头。末了,他手一摆,语气平淡地只说了两个字:“吃饭。”那简短的话语,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田灵儿闭上了嘴。
田不易没有问碧瑶,碧瑶心中自然明白,这其实是田不易对自己放心的一种表现。只是,她的心思却飘到了别处,暗自思忖着: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靠近那只凶兽呢?这个问题就像一团迷雾,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饭罢,碧瑶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突然听到田不易唤自己的名字。她不敢耽搁,匆匆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的地方,正是田不易之前告知碧瑶每日要来的后堂。碧瑶迈进后堂,粗略地打量了一眼四周。只见这里布置得极为简单,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朴素的木床孤零零地摆在角落,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若不是田不易亲自带着自己前来,她真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田不易缓缓走到床边,微微坐下,目光落在一旁恭敬站着的碧瑶身上,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碧瑶,本派道法博大精深,极其看重根基。你初入我青云门,我先传你基础道术。待你记牢之后,便自行修炼。若在修炼过程中有任何不明之处,即刻前来问我,知道了吗?”他的语气沉稳而庄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责任。
碧瑶心中虽暗自欣喜,能得到田不易亲自传授道法,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但她面上依旧保持镇定,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只是微微点头,声音清脆而坚定地说道:“弟子明白。”
田不易脸色一整,神情愈发凝重,继续正色道:“另有一事,我不得不郑重告诫于你:本门奇术,精深奥妙,神妙无比,向来引得邪魔妖人觊觎窥探。你需立下重誓,学成之后,若非本门弟子,绝不将本门道法传于外人。”他的眼神紧紧盯着碧瑶,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
碧瑶对此早有预料,当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神情庄重,脸庞带着决然之色,大声坚决道:“是。苍天在上,弟子碧瑶日后若泄露青云门道法秘密,必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那誓言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后堂里回荡。
田不易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一副孺子可教的姿态。他微笑着点头,示意碧瑶到他身边坐下。接着,他开始耐心地教碧瑶如何打坐,详细讲解冥思的要领,又粗略地说了一下人体经脉的分布以及精气在经脉中运行的大致原理。最后,他才正式传授给碧瑶“太极玄清道”第一层的修行法门。
碧瑶在鬼王宗时,便听闻过这“太极玄清道”。它乃是青云门诸般奇术妙法的根本所在,是二千年前青云子于那无名古卷上领悟而出的绝世道法。历经无数代青云门宗师精心钻研,传承至今,已然成为一门夺天地造化、玄妙无匹的无上道法。
“太极玄清道”共有玉清、上清、太清三个境界。青云门下弟子众多,其中不乏许多聪明才智之士,但即便如此,终其一生,也有不少人突破不了玉清境。不过,饶是如此,仅仅是玉清境顶层的修行成果,放在世间,亦是罕有的高深道法。
奈何,鬼王宗上下,竟无一人会此功法。碧瑶不禁暗自懊恼,怪当时自己没有将这套功法放在心上,以至于如今要拜师学艺,从头学起。
田不易很快将这第一层功法传给了碧瑶。碧瑶本就聪慧灵敏,悟性极高,很快便将这第一层学会。她沉浸在功法的领悟之中,只觉得周身气息流转顺畅,浑身清爽,仿佛有一种被打通任督二脉的奇妙感觉。
想不到这青云功法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之处。只是她先前修炼的是魔教功法,好在自己底子扎实,才能将这青云功法巧妙地转化吸收。但她心中也隐隐担忧,若是将来,自己的青云功法逐渐深厚,只怕这青云功法与魔教功法会相互排斥,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碧瑶。”田不易见碧瑶有些愣神,便轻声叫道。
碧瑶赶忙敛下心神,恭敬地问道:“师傅,您刚刚教我的功法,我已熟记于心了。”
田不易见碧瑶如此聪慧,脸色愉悦,便开始为碧瑶详细讲解这“太极玄清道”。他说道:“太极玄清道的修习过程,由易而难。玉清境第一层境界,大多数人在第一年即可修成。但往后开始,艰深困难之处便逐渐显现出来。第二层一般人便要花费五年时间去修习,而第三层更是个关键的分水岭,资质稍差的弟子,便可能一生都停滞于此。资质好一些的,修习个五六十年也并不稀奇。”
“需要这么久吗?”碧瑶还是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那青云弟子如果真的修习如此之久的话,那怎么可能会有正魔之战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直直地看着田不易。
田不易没想到碧瑶竟然有此一问,微微一怔,转眼看了看碧瑶,心中便不奇怪了。再怎么成熟,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对这些门派间的复杂情况了解有限。他耐心解释道:“想我青云门,身为正派之首,从青叶祖师开始,便在招收弟子时进行严格考核,又怎么会招收一些资质愚笨之人呢。门中弟子皆是经过层层筛选,资质上佳之辈,所以即便修习艰难,也不乏佼佼者,在正魔之战中自然能有所作为。”
碧瑶听着田不易的一番话,心中对青云门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愈发觉得这青云门人才济济。难怪圣教在与青云门的交锋中,一直屡战屡败。
时间如白驹过隙,飞逝而去。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青春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一日之中难再有晨曦重现。岁月匆匆,从不待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人们要珍惜时光,不断勉励自己。
如今的碧瑶,出落得更加落落大方,浑身散发着一种灵动的气息,仿佛春日里的精灵。尤其是她眉宇之间,透着一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美丽。她那淡淡的柳眉,分明是经过仔细修饰的,宛如一弯新月,恰到好处地镶嵌在她那白皙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就像两把精致的小刷子,每一次眨动,都仿佛在诉说着少女的心事。而她那双漂亮到让人觉得刺目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仿佛藏着星辰大海,流转间,顾盼生辉,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心悸。
她身着碧水般的衣裙,那轻柔的布料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她的俏皮可爱。整个人站在那里,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