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渊蛊在识海中突然亢奋起来【是幽冥蛊！这老东西居然找到了初代教主的……】
方卞还没听清后半句，大祭司的瞳孔骤然变成竖瞳。
他胸前蛊卵迸发黑光，地宫各处突然钻出数百条双头蛇。
紫霄的幼崽们被蛇群逼到角落，雷光明显黯淡了许多。
“带它们退到祭坛东侧。”沐瑶咬破舌尖，在虚空画出血色符咒，“方卞，我需要三十息时间。”
血渊蛊操控晶翅扫开扑来的蛇群【二十息足够。】
方卞感觉身体再次被接管，星砂在身前凝成旋转的盾牌。
大祭司的蛇头杖点地三次，双头蛇们首尾相衔，结成诡异的蛇阵。
“小心尸毒！”
沐瑶的提醒晚了一步。
蛇阵中央喷出墨绿色毒雾，星砂盾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
方卞感觉右臂传来刺痛，鳞甲缝隙间已经渗入毒雾。
血渊蛊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方卞背后的晶翅完全转为暗金色。
翅脉间的星砂疯狂涌动，在他头顶形成巨大的蛊虫虚影。
大祭司的表情首次出现裂痕：“这是……始蛊完全体？”
【老东西，你养的这些长虫该换换了。】蛊虫虚影张开巨口，蛇阵中的毒雾竟被尽数吞噬。
方卞清晰感觉到体内蛊力暴涨，右臂的尸毒被星砂包裹着排出体外。
沐瑶的符咒在此刻完成，血色光柱冲天而起。
十二道蛊影融入光柱，化作锁链缠住大祭司的四肢：“就是现在！”
方卞在血渊蛊操控下突进到大祭司身前，星砂凝聚的光刃刺入那颗漆黑蛊卵。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无数冤魂的哀嚎从卵内涌出。
大祭司的身体迅速干瘪，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血水。
地宫突然陷入死寂，只剩下星砂落地的簌簌声。
方卞跌坐在地，晶翅化为光点消散。
血渊蛊的声音透着疲惫【星辉消耗过度，本座要沉睡三日……】。
沐瑶跪坐在他身侧，指尖按在脉搏处：“你的经脉像被烈火灼烧过。”
“总比变成尸傀强。”方卞勉强扯出笑容，看向暗门深处，“那里面的东西……”
紫霄的幼崽突然发出示警的低吼。
暗门内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隐约可见有道身影在缓缓直起腰杆。
很快暗门内的身影完全显现在星砂的微光里——那是个和沐瑶身形相仿的少女，银发间垂落的星砂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这是...你的姊妹？”
方卞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不对。
那身影转过脸的瞬间，他看见对方右眼下方有道细小的疤痕——和药婆婆临终前塞给他的玉简上刻的标记一模一样。
沐瑶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是三百年前的初代圣女。”
她脖颈间的玉璧突然发烫，“当年教主用分魂蛊把她的意识封在星轨阵里，只要祭坛还在运转...”
暗门内的少女忽然抬手，地面残留的星砂自动汇聚成十二只蛊虫。
紫霄低吼着喷出雷光，幼崽们却反常地缩成一团——那些蛊虫的形态竟与它们额间晶石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它们在吸收雷兽的精魄。”
沐瑶拽着方卞后退三步，在祭坛边缘踩出特定方位，“这是万灵教驯养雷兽的禁术，没想到被用在这里。”
方卞感觉指间的阴灵戒开始震动——
昨夜血渊蛊沉睡时剥离的星砂从戒中涌出，在他掌心凝成薄刃。
暗门内的少女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方卞想起沐瑶思考时的习惯。
“要来了。”沐瑶按住方卞握刃的手腕，“别用眼睛看，靠蛊力感应。”
十二只星砂蛊虫振翅飞起，翅膀摩擦发出催魂般的嗡鸣。
方卞闭上眼的刹那，识海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能量脉络——
每只蛊虫尾部都连着丝线般的红光，尽头正是暗门内的身影。
“斩断第七根和第九根。”
沐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方卞凭着肌肉记忆挥刃斜劈，星砂薄刃划过空气时带起冰凉的触感。
两声脆响过后，两只蛊虫当空炸裂，其余蛊虫的飞行轨迹顿时紊乱。
暗门内的少女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陶罐：“你比前几个容器聪明些。”
只见她抬手轻点，破损的蛊虫化作红雾被吸回指尖，“可惜这具身体撑不过三个时辰了。”
沐瑶突然闷哼一声，左臂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
方卞这才发现她手腕内侧的血管正在变成半透明，皮肤下隐约可见游动的星砂——这是过度催动蛊力的反噬。
“带幼崽们去坤位。”沐瑶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里，“用你的血画隔绝阵，快！”
紫霄叼起幼崽跃向西南角，方卞割破手掌按在地面。
血液渗入黑曜石缝隙的瞬间，整座祭坛亮起淡金色光幕。
暗门内的少女轻笑一声，身影突然出现在光幕外，鼻尖几乎贴上屏障。
“你以为这种程度的阵法...”她屈指轻弹，光幕顿时泛起涟漪。
方卞突然发现对方的瞳孔深处有星轨流转，和沐瑶昨夜催动星阵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沐瑶猛地拽开方卞，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蛛网状裂痕。
少女的指尖还残留着星砂余辉：“反应倒是快，难怪能活到现在。”
“你究竟想要什么？”方卞握紧星砂薄刃，感觉体内的蛊力正在缓慢复苏。
“自然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少女的视线落在沐瑶心口，
“当年那个蠢货分魂时留了后手，把我最关键的命蛊封在继任者体内。等了三百多年，总算等到命蛊成熟的...”
沐瑶突然甩出三枚金钉，钉尖沾着她的心头血：“你永远别想得到命蛊。”
金钉穿透光幕的刹那，少女的身影突然虚化，原先站立的位置留下三个焦黑的孔洞。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穹顶的星砂簌簌坠落。
方卞扶住祭坛边缘才勉强站稳，却发现沐瑶的银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这是生命力急速流逝的征兆。
暗门内的少女在十步外重新凝聚身形，裙摆被金钉灼出破口：“垂死挣扎。”
她的双手开始结印，整座地宫的星砂突然向祭坛汇聚，“等我把你们炼成蛊傀，照样能取出命蛊。”
紫霄突然发出凄厉的长啸，幼崽们额间晶石同时迸发雷光，在光幕外结成电网。
少女皱眉挥袖，星砂凝聚的巨掌拍向雷网，两者相撞迸发的冲击波震得方卞耳鼻渗血。
沐瑶一个闪身抓住方卞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蛟珠图腾透过衣料发出灼热高温，方卞感觉有东西顺着掌心钻进经脉——是十二条微缩的蛊影。
暗门内的少女脸色骤变：“你竟敢把始蛊分给外人！”
“你忘了吗？”沐瑶嘴角溢出血丝，笑容却带着释然，“当年你亲手教的——命蛊与始蛊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