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诡婚我成了百鬼新郎 第10章

作者:三岁孩童千两金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5-11-15 23: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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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的唇停在半寸之外,晚照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冰凉如霜。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一瞬,瞳孔深处的倒影忽然扭曲——那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团半透明的轮廓,边缘如烟雾般飘散。他猛地后仰,膝盖撞地,喉间涌上一股腥气,却吐不出任何东西。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在地面凝成黑点,迅速被红毯吞噬。

他撑着地面爬起,指尖传来铜尺的微凉。那把尺子还藏在衣内,紧贴心口,像一块即将熄灭的炭。他没再看晚照,也没听她低语,只是机械地站起身,将外套裹紧。袖口滑落时,腕上烙印泛出暗红微光,随即隐去,仿佛刚才的悸动只是错觉。

街道在眼前扭曲,路灯拉长成烛火的残影,行人轮廓模糊,衣摆拖曳如嫁衣。他数着步子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水底。体温早已失衡,指尖发青,可体内却有一股热流在游走,时而贴近脊椎,时而涌入太阳穴。他知道那是晚照的痕迹,是她留在他血肉里的回响。

医院大厅的灯光惨白。他坐在候诊区长椅上,指节扣着铜尺边缘,不敢松手。叫号声响起三次才反应过来。诊室门开,老医生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皱起。

“你又来了。”

沈烬没说话,只是解开外套。心电图贴片黏上皮肤时,他感到一阵刺麻,像是有细针从内向外扎出。医生盯着屏幕,眉头越锁越紧。

“心率四十二,血氧七十九,体温三十四度一。”医生摘下听诊器,“你这状态,按理说早就该昏迷了。能坐在这里说话,反而是不正常的。”

沈烬喉咙动了动:“我……是不是快死了?”

医生顿了两秒,翻动报告:“多器官功能衰退,代谢率接近尸冷阶段。如果不是你还能走能说,我会直接判定临床死亡。现在的情况……”他停顿,“像是某种延迟崩解。医学上没有解释。最多七天。”

沈烬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抬起左手,掌心朝上,盯着那道从手腕蔓延至指根的镜纹。它不再只是烙印,而是像裂痕,皮肤下隐隐透出空洞的灰光。

“我想照镜子。”

医生皱眉:“诊室没有全身镜。只有这个。”他递过一面手持圆镜,银边磨损,背面刻着医院编号。

沈烬接过,缓缓抬眼。

镜中没有脸。

只有一团模糊的人形轮廓,边缘不断逸散,如同雾气被风吹散。他眨了眨眼,试图聚焦,可那轮廓依旧。他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镜中“他”也抬起手,动作迟缓半拍,指尖穿过虚影,仿佛触碰的是空气。

“这……”医生盯着他手中的镜子,“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不到自己。”声音干涩得不像他的。

医生沉默三秒,最终合上病历本:“按常理,你早该死了。现在……是‘存在’在拒绝消散。但撑不过七天。”

沈烬把镜子还回去,动作很慢。他没再问,也没求医嘱。他知道这病不在血肉,而在魂魄。医生说的“存在崩解”,其实就是他正在变成另一个世界的影子——晚照的陪葬品。

他站起身,铜尺在胸口发烫。不是热,是某种对抗性的震颤,像在警告他即将越界。

走出诊室,走廊灯光忽明忽暗。他扶着墙走,脚步虚浮。电梯镜面映出他的背影,依旧是模糊轮廓。他没再看第二眼。

医院外,天色阴沉。他站在台阶上,掏出随身笔记本,翻开空白页。笔尖顿了许久,终于落下三行字:

阳气尽散。

镜中娶亲,是娶命。

必有破解之法。

他合上本子,塞进内袋,紧贴铜尺的位置。指尖残留着纸页的粗糙感,也残留着晚照唇上的温度。那温度还在体内循环,像毒,也像药。

“再睡一晚,就放你走……”耳道深处,那声音又来了,轻柔得像情人呢喃。

他咬住后槽牙,将铜尺压在心口。金属的凉意刺入皮肤,短暂压下脑海中的红烛幻影。他盯着前方街道,反复默念:“我不是祭品,我是沈烬。”

可这名字越来越轻,像被什么吸走了重量。

他记得昨夜那场幻象——红毯、棺材、七十二个跪拜的自己。他记得她说“你早答应过我”。他记得自己说“我娶你”。那些话是真的吗?还是他早已在不知何时的某个瞬间,就签署了那份血色婚书?

他抬手,摸向袖口。红绳早已不见,可手腕上的烙印仍在,且比以往更深。他试着用指甲去刮,皮肤破了,血却不是红色,而是泛着灰白,像掺了雾。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来,是房东催缴水电费的短信。日期显示今天是十月十九号。他忽然想起什么,翻到通讯录最底端,找到一个半年未联系的号码——心理医生林昭。他曾因长期失眠和幻觉就诊三个月,最后因“拒绝配合认知治疗”被终止接诊。

他拨了过去。

铃声响到第五声,接通了。

“喂?”女声冷静,带着职业性的疏离。

“是我。”他说,“沈烬。”

那边停顿两秒:“你……还活着?”

他没笑:“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你上次离开时说,‘现实只是镜子里的倒影’,然后失联了。你现在状态如何?”

“比那时更糟。”他盯着自己映在玻璃幕墙上的轮廓,“我已经快看不见自己了。”

林昭呼吸一滞:“你又在说那种话……你到底在经历什么?”

“不是幻觉。”他声音很稳,“我被一个东西缠上了。它在吃我的命,不是身体,是存在本身。医生说,我最多活七天。”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沈烬,我知道你一直抗拒药物和诊断。但你现在描述的症状,符合重度解离性障碍合并躯体化妄想。如果你不接受干预,情况只会恶化。”

“我不是疯了。”他说,“我是正在变成鬼。”

林昭没再说话。三秒后,她低声问:“你真的相信这些?”

“我不信也得信。”他握紧手机,“但我现在不想死。我想找答案。不管它是心理的、玄学的,还是别的什么。你愿不愿意帮我?”

又是一阵沉默。

“我可以见你一面。”她说,“但条件是,你必须接受一次完整的精神评估。如果结果显示你有自伤或伤人风险,我会强制送你入院。”

“可以。”他说,“明天上午十点,你诊所见。”

挂断电话,他靠在墙边,缓缓吐出一口气。雾气在空中凝成短暂的形状,像一张脸,又迅速消散。

他知道林昭不会信他。他知道所谓的“精神评估”只会把他定义为病人。可他需要一个支点,哪怕只是语言上的倾听者。他不能再一个人扛着这秘密走下去。

铜尺贴着心口,微光一闪即逝。

他转身走向公交站。车来时,他抬脚迈上台阶,忽然顿住。

车厢后视镜里,他的倒影没有出现。

司机回头:“上不上?”

他没回答,只是盯着那片空白的镜面,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

镜中依旧空无一物。

他收回手,低头走进车厢,坐在最后一排。窗外街景流动,他闭上眼,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笔记本的边角。

七天。

他还有七天。

够不够找到那扇没被关死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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