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诡婚我成了百鬼新郎 第1章

作者:三岁孩童千两金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5-11-15 23: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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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不是信鬼的人。

二十九岁,古建筑修复师,老宅唯一继承人。身形修长,肤色冷白,眼下青影如墨,右手腕那道暗红镜纹烙印在晨光下微微发烫。他习惯用铜尺丈量腐朽梁木,用数据推演百年结构承重,世界在他眼里是可计算的残垣断壁。

可这面镜子,算不出。

东厢房的墙塌得突然。暴雨将至,施工队已撤,只剩他一人在泥水里翻找未拆完的隔板。墙腹深处传来空响,像是背后藏着什么。他蹲下身,徒手扒开碎砖与朽木,指尖触到一块冰寒的铜框。

那是一面古镜,背雕缠枝莲纹,花蕊处竟嵌着一张人脸——眉眼微凸,嘴唇微张,像是活人被铸进铜中。镜框锈色暗红,摸上去黏腻如血渍。他皱眉,从工具包里取出父亲留下的铜尺,撬开最后一块松动砖石,将镜子小心裹进棉布,搬了出来。

镜面异常清晰,映出他苍白的脸。他抬手,镜中人却迟了三秒才缓缓举起手。

他盯着那半拍的延迟,心跳慢了一瞬。

天黑前他把镜子锁进卧室柜子,没再看第二眼。老宅年久失修,电路不稳,他点了一盏应急灯,靠在床头翻图纸。可越看越困,眼皮沉得像压了铅块。他本就失眠多年,药片吃多了也只换得几小时昏睡。这一夜,却睡得异常深。

梦来了。

他站在一间红烛摇曳的房间里。四壁贴满褪色囍字,铜镜悬于梳妆台,镜面朝外,像一只睁开的眼睛。水滴声不断,从镜后传来,一滴,一滴,砸在水洼里。

镜中跪着一个女人。

她穿嫁衣,金线斑驳,裙摆沾着泥垢。长发垂落,浸在镜底黑水中,发丝间渗出黑血。她十指抠抓镜面,指甲翻裂,血丝蜿蜒。忽然,她缓缓抬头。

眼尾一粒朱砂痣,艳得滴血。

她嘴唇开合,声音从极远处传来:“郎君,三更天,该圆房了。”

沈烬猛地惊醒。

冷汗浸透后背,呼吸急促。窗外夜色浓重,应急灯还在亮着,光线昏黄。他盯着天花板,强迫自己冷静。是梦。只是梦。长期失眠导致的幻觉,加上白天那面怪镜的刺激,大脑在自我编造。

他坐起身,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四十七分。

还差十三分钟,就是三更。

他心头一紧,随即冷笑。荒谬。他沈烬活了二十九年,不信命,不信鬼神,只信结构力学与碳十四检测。一面破镜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起身,想倒杯水压惊。

路过卧室梳妆台时,脚步顿住。

柜门没关严。那面铜镜,正对着他。

镜中,不再是空荡的房间。

女人站在镜前。

她已不在梦中位置,而是直立于镜中,与他视线平齐。嫁衣依旧褪色,冷白肌肤如纸,长发无风自动,一缕发丝垂至肩头,末端滴着黑血。她看着他,嘴角缓缓上扬。

沈烬后退三步,手摸向腰间——那里挂着父亲留下的铜尺。他握紧尺身,金属的凉意让他清醒几分。

“你是谁。”他声音低哑,却尽力平稳。

女人没回答。她抬起手,轻轻抚上镜面。指尖所过之处,霜花蔓延,镜面结出蛛网般的冰纹。

“你看见我了……”她开口,声如耳语,却字字钻入骨髓,“终于有人看见我了。”

沈烬指节发白,铜尺抵住镜框边缘:“你是鬼?”

“我是新娘。”她轻笑,眼尾朱砂痣仿佛活了,微微颤动,“百年前,他们把我活埋进镜棺,说要用我的怨气镇宅。可魂被困在镜中,不得解脱。”

她缓缓靠近,鼻尖几乎贴上镜面,呼吸却未起雾。

“只要有人真心娶我,我就能走。”

沈烬盯着她双瞳。那瞳孔深处,竟有阴阳鱼纹缓缓旋转,凝视久了,仿佛看见自己披麻戴孝,跪在灵堂。

他猛地移开视线。

“你在说胡话。”

“你不信?”她歪头,发丝滑落,“那你告诉我——你手腕上的红纹,是怎么来的?”

沈烬一僵。

那道暗红烙印,自他接手老宅翻修后才出现,起初只是微痒,后来每逢月圆便灼痛。他查过皮肤病,验过血液,毫无结果。他一直以为是长期接触老宅霉菌所致。

可她怎么知道?

“你动了镜棺。”她低语,“你拆了墙,放出了我。从那一刻起,你就逃不掉了。”

“我不娶鬼。”沈烬咬牙,“也不会陪你发疯。”

“我不是鬼。”她后退一步,裙摆轻摆,像在行古礼,“我是晚照,沈家冲喜的新娘。他们骗我成婚,又活埋我于镜中,只为镇宅。百年来,七十二人试图驱我,皆被我吞魂而死。”

她抬手,指尖在镜面划出一道血痕。

“你是第七十三个。”

沈烬呼吸一滞。

“你若不娶,我便夜夜叩镜。”她轻声说,“直到你心死,魂归。”

窗外,天边已泛白。

阳光洒进卧室,照亮浮尘。老宅的木梁在晨光中显出斑驳裂痕,墙纸剥落,露出内里霉斑。一切如常。

唯有那面铜镜,阴翳不散。

镜中,仍是子时。

红烛未熄,囍字未褪,晚照静静站着,像在等一场迟到百年的拜堂。

沈烬站在镜前三步,铜尺横在胸前,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他不是信鬼的人。

可此刻,他听见自己心跳,与梦中水滴声,同步。

一滴。

一滴。

一滴。

他盯着镜中女子,声音沙哑:“你说……真心娶你?”

“以血为聘,以魂为誓。”她微笑,“三更拜堂,圆房合卺,才算数。”

沈烬没再说话。

他缓缓抬起右手,看向腕上那道暗红镜纹。

它在发烫。

像是回应。

阳光照在铜尺上,映出一道冷光。

他没照镜子,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在镜中,替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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