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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楼,赤霞城最深处的阴暗角落。

密室中,供奉着一排排代表楼内杀手生死的魂牌。

最顶层,那块属于楼主“鬼影”的黑色魂牌,立在那里。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密室中响起。

守着魂牌的黑衣人睁开眼,抬头望向最顶层。

那块魂牌上,一道裂纹凭空出现。

紧接着。

咔嚓!咔嚓!

裂纹迅速布满整个牌身。

砰!

魂牌炸成了一地粉末。

守牌人身体一颤。

楼主……

死了!

这个消息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传遍了赤霞城整个地下世界。

鬼影死了?

那个练气八层,在筑基手下都能全身而退的顶尖杀手,死了?

死在了一个练气七层的炼丹师手上?

“假的吧?哪个孙子在传谣言,想死吗!”

“我刚从鬼影楼的朋友那里确认,千真万确!魂牌都碎成渣了!”

“我靠!这世界怎么了?一个炼丹的,能反杀鬼影?他炼的是炸炉丹吗!”

……

司徒家府邸。

密室内,无人敢出声。

司徒雄听着手下心腹带回来的消息,脸颊抽动。

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地面。

鬼影死了。

他花五千灵石,加一颗紫府丹请来的顶尖杀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一个小小的青藤巷里。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不可能……”

司徒雄的声音沙哑。

“绝对不可能!凭他一个练气七层的小杂种,怎么可能杀得死鬼影!”

他抬起头,满面怨毒。

“是他!”

“一定是他!那个藏头露尾的老东西出手了!”

除了这个解释,他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

“废物!全都是废物!”

司徒雄再也压抑不住,抓起身边一张红木桌子,狠狠砸向墙壁。

轰隆!

桌子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连一个只敢躲在暗处的老狗都解决不了!鬼影楼?一群饭桶!”

他在密室里来回踱步。

计谋?

杀手?

代理人?

全都没有用!

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天风商会的面子?城内动手的后果?

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了!

他只想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手段,将那个小子,连同他背后那个碍事的老东西,一并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只有这样,才能洗刷司徒家这几天蒙受的奇耻大辱!

“家主,不可!”

一名心腹管事壮着胆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老者实力深不可测,您若亲自出手,万一……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司徒家就完了啊!”

司徒雄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脚踹在那管事的胸口。

“滚!”

他已经疯了。

“我司徒雄在赤霞城横行数十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

“传我命令!召集家族所有好手,封锁青藤巷!”

“这一次,我要亲自出手!”

“我不仅要杀人,还要让整个赤霞城都看着!”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司徒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司徒雄的决定,如同风暴,席卷了整个司徒家。

大部分人都被家主的疯狂所震慑,不敢有任何异议。

但在一个偏僻的院落里。

一名旁系子弟听完传来的命令,有了别的心思。

“家主这是疯了啊……”

他低声喃喃,脸上却有了笑意。

“跟天风商会硬碰硬,还要去招惹那个神秘的筑基高手……主脉这是要自取灭亡啊。”

他看了一眼主宅的方向,野心滋生。

主脉倒了,他们这些旁系,才有上位的机会。

他没有犹豫,悄悄走出府邸,拐进一条小巷,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条,塞进了一个只有特定人员才知道的墙缝里。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司徒雄将亲率高手,于今夜子时,血洗青藤巷。”

……

天风商会,顶楼静室。

林婉儿看着密探刚刚送来的情报,面无表情。

她拿起那枚暗金色的令牌,反复摩挲。

片刻后,她还是放下了。

商会的规矩,是利益。

她可以为了利益,用商业手段把王家打得万劫不复。

但她不能为了一个客卿炼丹师,就让商会的力量,去和一个不顾一切的筑基期修士,在城内爆发正面冲突。

那不符合规矩。

代价太大了。

“司徒雄……”

林婉儿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你真的,疯了。”

她没有再迟疑,立刻取出一枚传音玉符,将一道讯息发了出去。

“陆道友,收手吧。”

“司徒雄决定亲自下场,就在今夜。他已经不在乎任何规矩了。”

“这不是你能对抗的,也不是商会能轻易插手的。”

“立刻来商会,我动用密道,送你离开赤霞城!”

“再晚,就来不及了!”

……

洞府,炼丹房。

陆修盘膝而坐,脸色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下来。

胸口的伤势,在丹药和道痕能量的修复下,已经好了大半。

鬼影的储物袋,就放在他身前。

这次虽然凶险,但收获惊人。

就在这时,腰间的传音玉符震动起来。

听完林婉儿急促的警告,陆修心里一沉。

亲自出手?

就在今夜?

胸口发闷,令人窒息。

跑?

离开赤霞城?

以司徒雄在赤霞城的势力,他根本跑不远。

就算跑出了赤霞城,一个筑基修士铁了心要追杀他一个练气期,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陆修站起身,拿起那块从王家仓库里得到的养魂木,又将那本从鬼影那里缴获的《鬼影诀》,一并收入储物袋。

然后,他推开门,径直走向了隔壁那座破败的小院。

……

齐老的小院。

老人正拿着一把破剪刀,修剪着药圃里灵植的枯枝败叶。

动作很慢,很专注。

“齐老。”

陆修走到他身后,直接开口。

“司徒雄疯了,他今晚要亲自带人来,血洗这里。”

齐老剪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剪下了另一片枯叶。

陆修看着他的背影,再次开口。

“前辈,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本不该把您牵扯进来。”

“但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他不仅要杀我,还要杀您这个‘碍事的老东西’。”

“我们,都没得选。”

陆修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养魂木和那本《鬼影诀》,恭敬地放在了齐老身边的石凳上。

“这是小子最后的孝敬。”

“与其坐在这里等死,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拼一把,或许还有活路。”

院子里,陷入了沉默。

只有剪刀修剪枝叶的“咔嚓”声,在单调地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

齐老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剪刀。

他缓缓转过身,那只浑浊的独眼,看着陆修。

一股锋锐的气息从他佝偻的身体里散出,院子里的空气为之一滞。

陆修呼吸一窒。

“主动出击?”

齐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回答陆修,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可知,老夫为何会隐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摆弄这些没用的花草?”

陆修一愣。

齐老没有等他回答,只是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望向阴沉的天空。

“也罢。”

“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他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陆修身上。

“小子,你记住了。”

“这不仅是你的劫。”

“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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