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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刘!你疯了?”司徒昌的声音尖利,“我是司徒家的人!你敢杀我,司徒家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血刀会上下任何一个人!”

他试图用家族的名号,砸醒眼前这个莽夫。

刀疤刘闻言,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

笑声在封闭的矿洞里回荡,格外刺耳。

“司徒家?”

他把血色大刀的刀尖往地上一顿,碎石飞溅。

“这里是城外三十里的废矿,荒山野岭,谁看见我杀了你?”

“我只知道,你司徒昌,带人擅闯我血刀会的秘密据点,图谋不轨,被我就地格杀。”

刀疤刘的声音冰冷,字字砸在司徒昌心头。

“我这是在清理门户,清理垃圾!”

话音未落,刀疤刘动了。

他脚下地面一沉,身形暴起,转眼便跨越数丈距离。

手中的血色大刀,毫无花哨,带起一阵腥风,当头劈下!

刀锋未至,凝练的刀气已经压得司徒昌呼吸一滞。

“保护少爷!”

赵供奉和钱供奉厉喝一声,一左一右,两柄长剑交叉,迎向刀疤刘的重劈。

锵!

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人耳膜发痛。

赵、钱二人合力,竟也被这一刀劈得连退三步,手臂发麻,虎口渗血。

“杀!”

刀疤刘身后,数十名血刀会成员同时发出一声低吼。

这声吼叫整齐划一,煞气冲天。

他们没有各自为战,而是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结成战阵,扑向司徒昌带来的那些散修。

“索命三煞”怪叫一声,试图以个人勇武冲散阵型。

但迎接他们的,是三面从不同角度劈来的钢刀。

他们挡住一面,另一面便砍在他们的腰侧。

噗嗤!

鲜血飞溅。

司徒昌花重金请来的亡命徒,在血刀会的战阵面前,顷刻间乱了阵脚。

他们习惯了各自为战,而血刀会成员配合默契,训练有素。

狭窄的矿道内,血肉横飞,惨叫不断。

没有躲闪的空间,没有迂回的余地。

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伴随着骨骼的碎裂声和血肉的撕裂声。

法术的光芒在洞中一闪即逝,随即被更多的刀光盖过。

惨叫声,咒骂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又被新的杀戮声淹没。

司徒昌脸色愈发惨白,手脚冰凉。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把这些帮派成员当成了只会打架的混混。

他从未想过,这些他眼中的地痞流氓,能有如此森严的纪律和默契的配合。

“司徒昌,纳命来!”

刀疤刘一刀逼退两位供奉,重新锁定了司徒昌。

他根本不给司徒昌任何喘息的机会,大刀开阖,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刀风刮得岩壁碎石簌簌落下。

司徒昌只能狼狈地催动飞剑抵挡。

他是练气六层,而刀疤刘是练气八层巅峰。

两个小境界的差距,难以逾越。

他的灵力,在对方接连不断的猛攻下,被飞速消耗。

“给我破!”

刀疤刘一声爆喝,全身灵力灌注于刀身,血色大刀上亮起一道三尺长的血色刀芒。

这一刀,他用了全力。

司徒昌面色大变,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自己的飞剑上,飞剑光芒大涨,勉力迎了上去。

轰!

刀剑相撞。

司徒昌的飞剑发出一声哀鸣,倒飞而回,光芒黯淡。

而那道血色刀芒,稍作停滞,便余势不减地扫向他的身体。

司徒昌拼尽全力向后急退,却依然慢了一步。

嗤啦!

刀芒扫过他的左臂。

一条手臂,从肩膀处齐根而断,血雾喷涌,飞了出去。

“啊——!”

断臂的剧痛袭来。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肩,又看看地上抽搐的手臂,脸上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绝望。

他无法理解。

他想不明白。

一个东区的帮派头子,一个他平时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的地沟老鼠,怎么敢?

他怎么敢真的对他下死手?

家族的威名,父亲的权势,现在都成了笑话。

死亡的气息,让他无法呼吸。

司徒昌心神失守。

断臂的疼痛,死亡的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刀疤刘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踏前一步,双手握刀,高高举起。

下一刀,便是终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战场的阴影角落里,一道微弱的破空声响起。

这声音极细,极轻,完全被战场上的喊杀声和兵刃交击声所掩盖。

一枚通体乌黑的短针,只有寸许长短,悄无声息地穿过混乱的人群。

它没有带起任何灵力波动,悄然无声。

目标,司徒昌的后心。

司徒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刀疤刘那柄高举的血色大刀上,根本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

噗。

一声轻微的入肉声。

短针精准地没入他的后心要害,转眼消失不见。

司徒昌的身体一僵。

他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紧,一道麻痹的寒意顺着血液,迅速流遍全身。

丹田内正在运转的灵力,刹那间溃散一空。

力气,正在飞速从他的身体里抽离。

他脸上的惊恐和茫然凝固了。

这个破绽,是致命的。

刀疤刘一怔,但他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死!”

血色大刀,决绝地横扫而过。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断颈处喷出的鲜血,在火光下分外刺目。

司徒昌的无头尸身,晃了两下,轰然倒地。

战斗,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镇住。

一块岩石的阴影后,陆修缓缓走了出来。

他脸色平静,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

亲手终结这个从一开始就压在自己头上的敌人,他的内心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种解决了麻烦的冷静。

刀疤刘的独眼扫过地上的司徒昌,在他后心位置停顿片刻,才转向陆修。

他的神情很复杂,有忌惮,但更多的是欣赏。

这个年轻人,不仅有脑子,还有一颗足够冷,足够硬的心。

他很清楚,刚才自己虽然稳操胜券,但司徒昌毕竟是司徒家的少爷,身上必然有保命的底牌。真要逼到绝境,就算能杀了他,自己这边也绝对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陆修这一针,时机抓得太准了。

在司徒昌心神最崩溃,防御最薄弱的时候出手,用最小的成本,取得了最大的战果。

他不仅保全了血刀会的实力,更是在展示一种新的价值。

这个陆修,不只是个炼丹师,还是个能在背后捅刀子的狠角色。是盟友,也得防着。

“少爷死了!”

“跑啊!”

随着司徒昌的死亡,他带来的那些供奉和散修,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也彻底崩溃。

迎接他们的,是血刀会更加凶狠的围剿。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矿洞内,除了血刀会的人,再没有一个活口。

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陆修走到司徒昌的尸体旁,蹲下身,面无表情地从他腰间解下了那个做工精致的储物袋。

没有检查里面的东西,他直接将储物袋收起。

从杂役房开始的恩怨,到百炼阁的羞辱,再到东区的封锁和捧杀。

至此,终于用对方的鲜血,画上了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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