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垕给陈登来了一次道德绑架。
陈登确实配合了许多。
一连许多日没再吃鱼生。
就在他心痒难耐的时候，糜竺叫人送来的冰鲜海鱼终于到了广陵。
还好广陵近海，再加上一路用冰块包裹，海鱼到的时候还很新鲜。
在陈登按照王垕的建议尝了一次以后，一下子就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这下，陈登可成了糜竺的固定客户，一时间，陈登改吃海鱼的事迅速传开。
连带着一些爱吃鱼脍的士人，也都纷纷下单尝鲜。
如今在陈登别驾带头下，一个个的都与糜竺搭上了线。
眼下糜竺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但又乐在其中。
因为他过去花大钱才能攀上的士人们，此时正主动找他送钱。
这种感觉……
就很奇妙。
虽然糜竺从生下来就没有为钱的事发愁过。
但商贾就是商贾，哪怕是如他这样腰缠万贯的富豪，在那些士人眼里仍旧是个臭做买卖的下等人。
若不是陶谦捧他，当然也有钞能力的很大作用，那些世家都不带用正眼看他。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风水轮流转，糜竺的精盐出了名，就连荆州的刘备都有耳闻。
那精盐，现下士人们都追捧的很，有条件的人家在宴席上都会设个小碟，其中中摆上那么一小撮，如同雪山模样。
因为其雪白晶莹，士人们还给起了个雅名，叫“雪盐”。
正是指糜竺所销的精盐。
想到过去砸钱才能搭上线的世家主动上门，还争先恐后的给自己送钱。
糜竺现在只想问问以前自己过了些什么日子。
一空闲下来，还有点恨。
就恨认识王垕太晚。
只是，王垕无暇体会糜竺的遗憾。
此时的他正忙碌着火药的调配。
为了保密，他分别为硝、硫、炭各设了三处厂子。
里面工人按照他的要求进行操作。
要不说人们潜力是无限的，在王垕提出加倍工钱，家庭统一由州里照料的承诺下，本来习惯做牛马的劳工们格外敬业。
想来也是，不用挨鞭子，还能赚大钱，顿顿吃饱喝足，家里也还能跟着沾光。
一个个的生怕被王垕看不过眼给赶走，丢了这份工作。
至于王垕，因为火药的研发是划时代的技术，当然不能泄密。
古人是眼界不够，但不傻。
万一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火药的基本原料构成，指不定啥时候就给复刻出来。
那自己穿越者的优势可就小了太多。
至于最后的配比混合，当然是王垕的亲兵们上手。
这些人是从义从中挑选，各个有家有室，都在王垕的组织下，统一住在下邳城中。
因为各方面的羁绊，他们对于王垕是绝对的忠诚。
配比基本上贴着75%，10%，15%的比例去调配。
然后根据反应去微调。
经过多反复实验，提纯工艺和配药混合终于有了成效。
看着面前堆起的一小撮黑色粉末。
王垕将烧着的小木棍放在上面。
“嗤~”
一声传来，桌上粉末迅速发出亮眼的光。
接着，是一阵白色烟雾，带着呛鼻的味道侵入王垕鼻腔。
闻着如同过年放过爆竹后的硝烟味道。
王垕笑着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关羽。
关羽是被王垕特意请来的。
主要目的就是让关羽亲眼见证火药的诞生，因为他要让关将军帮忙培养出一批火枪兵士。
王垕的这个东西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关羽除了眯了一下眼外，还真不知道这些粉末能有什么用途。
关羽捻须沉吟，问向王垕：“云起，此是何物？”
王垕刚刚还沉溺在发明成功的喜悦中，听到关羽发问，答道：“是垕之发现，名曰火药。”
关羽虽然习惯于王垕的跳脱思想，只是眼下这东西着实奇怪的很，他担心是什么妖术。
只是作为兄弟，他也不好说王垕误入歧途。
于是婉转提醒：“啊，此技艺可是黄巾贼处所得？”
意思是这种神叨叨的东西，兄弟可要注意，上一个说自己能呼风唤雨，搞出这种奇迹的张角，坟头都长草了。
王垕当然猜到关羽所言之意，他不敢让关羽误会下去，解释起来：“此乃垕的设计，以用军事。”
听到不是用来装神弄鬼，而是用来战事使用，关羽一下来了兴趣。
他走上前来，手里捏起一小撮，搓了几下，确认只是一些细小颗粒。
他还是没办法想像，以这点“火药”来说，在战场上能起什么作用。
要是用来装神弄鬼，搞点烟雾，顶多也只能恐吓一时。
几次下来，大家都能知道是虚张声势了，到时候谁还怕。
王垕当然不怪关羽想错，若不是自己从后世穿越过来，自己也恐怕理解不了。
他眼珠一动，决定带着关羽体验一次实弹射击。
此处正是糜竺赠给王垕的一处马场，被王垕用来收集原料，并完成调配、安装，试射的场地。
王垕引着关羽来到“试射场”。
一边是用来练习弓箭的草靶，一边是几根被架起的铁管。
这些铁管都是糜竺差人送来的，只是为了试验，组织工匠采用以大包小，一锤锤打出来的几根百炼钢枪管。
因为先前试验了装药量，已经有几根炸了膛。
如今就剩下两根完好。
因为是试验用，其上没有安装枪托等等配件，只有火绳和简要设置的扳机结构。
王垕拉着关羽行到铁管后方，然后将定量的火药倒入药池。
接着放入铁丸，装弹……
关羽站在一旁，就看着王垕忙叨着往铁管里添置东西。
约莫十几息时间过去，王垕大功告成。
他叫关羽一同来到铁管后方，又将几叠木版放在两面。
王垕用手指指了指耳朵，关羽不明就里。
接着王垕做了用食指堵住耳朵的动作，关羽才明白。
他照着模样堵在耳孔。
王垕张开嘴巴，接着一扣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炮响从小铁管内发出。
关羽哪怕捂住耳朵，也能听见那一声响动。
接着，他闻见那股硝烟味道。
他没有想到小小“火药”竟有如此威力，他吃惊的看向王垕。
此时的王垕一脸惊喜，因为他越过面前防护的木版，已经看见那草靶被铁球轰的破烂。
关羽感受到王垕的情绪，他顺着目光看去。
正看见十几步外，那被轰烂的草靶。
“这……”
关羽目瞪口呆，要知道，这可是自己这样强大武将，用力一刀才能造成的创伤。
而此刻，就在王垕一根小铁管，一颗小弹丸下。
不费吹灰之力，远在十几步外，将人致死。
关羽许久没有出声，他的心里正在努力复盘，这王垕的脑袋到底是从哪里想来的这些。
只是，关羽没有意识到，就是刚才捂住耳朵听到的那一声巨响。
是曹操接下来永远难忘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