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顺不转进 第81章 军制改革1

作者:墨舞青峰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1 02:2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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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了一系列人事布局——目送杨大力部南下,安顿好刘兴先、孙有福,与方助仁长谈之后,李来亨将自己关在帅帐之内,又进行了半日的长考。在与众人交流前,他需要自己先有一个腹案——这支军队需要在哪几个方向进行调整

案桌上放着一张空白的草纸,李来亨却并没有写字。他紧闭双眼,一幕幕复盘着之前的一切——承安镇、莲花山、寿阳坞堡,这一路走来,自己面临着哪些迫在眉睫的军事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个问题很快浮现在他心头——来源复杂、建制混乱。

他的“破虏营”,早已不再是最初那支精悍的奇兵营。如今这支近一千五百人的大军,经过数次补充和收编重整,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有他自己的嫡系,有马如青和刘兴先这样后营的老兵,有王世威这样李大勇留下的残部,甚至还有从前营收拢的零星溃卒。

各支部队的编制也五花八门,一个“哨”的人数,从六七十到一百三四十不等,导致每个部总的兵力都不太一样。这种混乱平时不易暴露,可一旦陷入类似承安镇的混战,因对各支部队真实兵力的认知有偏差,调度失误可能导致致命后果。。

他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了第一点:“要统一编制”。

很快,连带的第二个问题也浮在心头——编制不清,便指挥困难。

这点在莲花山其实更为明显,打到最后,山上和山下的战场其实是脱节的,这既有地理的因素,其实也存在指挥上的问题,那一战他和韩忠平都在山顶,张能则在后方,这样山下各部其实缺乏一个现场的指挥核心,最终在前期的伏击成功后,就被清军反复拉扯后各自为战,导致山下各部的损失其实远大于山上。

这既有郑百川被处决后,缺了一个中级指挥官的原因,也源于架构本身的缺陷。

原有的“掌旅-部总-哨总-队长”架构,在莲花山上千人的协同作战中就已经十分吃力。

主要的原因是,掌旅以上一级主官指挥的压力过重,而部总手上的力量又太少。

很多时候一个掌旅要直接指挥三个以上的单位,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一旦战线拉开,多点交战时,指挥压力就会过大。

而一个部总手上一般只有二个哨,兵力少的甚至还不到200人,根本就承担不起独立作战的职能,一对一都很难打过清军一个正经的牛录,更遑论旧明军的一个标准司。

因此必须在统一编制的同时,让能独立作战的单位兵力更加雄厚一些,这其实有几种思路可以参考。

第一种,就是大部分旧明军的既有营编制,五人为伍,十伍为队,十队为司,二司一部,这样形成一个标准的1000人左右单位,然后一至三个部就能组成明军一个独立作战的营。

但李来亨最先排除的就是这个思路,该编制中司与队衔接生硬,需到司级才具基本战力,显得臃肿且缺乏灵活性。

第二种,就是戚继光在绩效新书中总结的12人为一队,四队为一哨,四哨为一哨官,四哨官为一总的队-哨-哨官-总四级800人编制。他的扩大版本则是国姓爷最后确立的左右武卫、左右虎卫编制,6人为一班,十班为一副领,二副领为一正领,四正领为一协,四协为一镇的班-(副领)-领-协-镇的五级约2000人编制。(注:杨英先王实录最后又写一镇一千二百人,我一直没太看懂)。

这种方案经过戚帅和国姓爷严选,是可以闭眼选的类型,但对李来亨来说,一是对中高级军官的素质要求高,基本每个层级都要指挥四个下属单位,第二就是不太适合扩编。

第三种,就是《晚明》里陈主任崇祯五年文登营的编制,16人为一队,三队为一旗,二旗为一排,二排为一连,二连为一司,二司为一千总部的队-旗-排-连-司-千总六级约1000余人的编制(如果算上伍的话就是七级编制)。

陈主任的思路就更加符合现代人的编制设计,也留出了基于相关编制充分的扩军空间,问题就在于军队层级对现在的破虏营还是有些太多了。

后两种思路没有对错之分,只有适合不适合自己的区别。仔细考虑了之后,他心中便定下了两种打算拿出来讨论的方案。

第一个方案借鉴戚继光和国姓爷的方案,还是保持原有的司-部-哨-队-伍五级架构不变,但是增大哨的编制,即

以十人为一伍,设伍长;五伍为一队,设队长;四队为一哨,设哨总;两哨为一部,设部总,两部为一司,设掌旅,统兵八百。

第二个方案就是近似陈主任的方案,在哨和部之间增加一个旗的编制,即司-部-旗-哨-队-伍,与第一个方案主要的区别就是,哨之上,两哨为一旗,增设一个旗总,统兵二百;两旗为一部,设部总,统兵四百;两部为一司,设掌旅,统兵八百。

这套方案,每一个层级的指挥官,都只需管理两名直接下属,大大减轻了指挥压力。而且也极易扩展,如果需要增加兵力,司、旗、部三个层级都可以再灵活的扩大兵力。

虽然具体采用哪种方案,李来亨打算和相关人员讨论后再做决定,但仍先行写下‘优化指挥层级’作为第二要点。

解决了编制和指挥的问题,李来亨在军事上考虑的依然是短期内最关键的问题——最极端的情况下,如何独立与唐通作战的问题。

他拿起山西地区的舆图,找出了从寿阳到府谷的粗略路线,那是一条贯穿整个山西西北地区的行军路线。他的目光,在静乐、岢岚、岢岚州、保德州、府谷这几个地名上反复逡巡。

之前在承安镇和莲花峰,都是有限战场下的作战,他也不需要考虑长期的粮草和后勤问题。

但如果所在府谷附近作战?

那孤悬于黄河之畔的险恶之地。东面,是态度暧昧、随时可能反叛的降将唐通;北面,是虎视眈眈的蒙古诸部;东北方向还有随时可能出动的姜瓖部叛军。

他几乎可以预见,一旦唐通真的反叛,自己指望义父从延安,或者高叔叔从绥德派出的援军都是远水不救近火!到那时,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麾下这支兵马。

未来的战斗,也绝不会再是守在一个村镇或隘口等待敌人上门,那将是跨县、乃至跨府级别的大范围机动作战。他可能需要率领部队,长途奔袭数十甚至上百里,去突袭叛军营地,乃至堵截蒙古人和姜瓖部增援叛军的通道。

在这样的战斗中,什么最重要?

机动力。

是的,机动力很可能是自己能否在晋北取得战果的最关键因素,起伏的山道既让自己的行军变得不便,但也同样让潜在叛军们的串联和沟通也变得不变,而且自己作为穿越者还充分掌握了先发制人的先机,这就会给破虏营利用机动优势,逐次击破敌人创造优势。

但前提是,自己确实要在骑兵并不多的情况下,在战略机动力上要比潜在的几个敌人都更快。这能否做到呢?

至少现在做不到,因为现在的破虏营,战兵们的包袱还是太重了。他们现在依然要花大量的精力去安营扎寨、转运粮草,甚至在辅兵人手不足时充当搬运物资的民夫,这些事情都会消耗他们的体力和精力。

所以,我才会打算设置一个工兵部,来负责所有影响机动力的‘包袱’!辎重运输、安营扎寨、工事修筑、伤兵救护……所有这些后勤援护的事,除了必要的战地工事修筑外,都将从战兵的日常职能中剥离出去,最大限度地解放战兵们的体力,让他们在短期内哪怕用腿都能进高强度的长距离行军,配合己方的精锐骑兵形成轻快犀利的打击力量。

除此之外,工兵部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也承担一个‘新兵营’的职能。所有新兵,无论未来是当战兵还是辅兵,都必须先在这里,学会最基本的队列和军纪,磨掉他们身上的游民习气。训练合格后,再进一步补充进战斗部队。

如果说编制调整和增设战兵营主要还是李来亨在军事上的考虑,那接下来他考虑的就是自己绝不能仅限于当一个能打的战将,到了府谷后,他必然需要去经略地方,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

那便需要一个代表军队与地方官府打交道、甚至在必要时能直接接管政务的机构。

而且军队内部的功过登记、士兵档案的建立、识字教育的推行,这些文书工作,也必须要有一个专门的机构来统筹。军队的正规化建设,也离不开这些日常文书工作的支持。

日后,国姓爷在各镇也同样设置了文职的监纪推官、主事来加强对军队的控制和管理。自己虽然不必要现在就考虑那么深远的事情,但从军政两个角度去设计自己未来的体系是没问题的。

因此,思考了一下后,他写下了新的一点“增设文书机构”。

这个新机构,初步就叫司务处好了,先暂时让方助仁主事吧,到时候再多弄几个书手充实进去,不过也不能让他权力太大了,机制上设置左、右两个文书,左文书让方助仁先当着,另外一个岗位先空着。

然而,李来亨的思考,并未就此停止。顺着将军队的各项职能更加独立和专业化的思路,其实还可以将军队的军纪巡查、武艺训练、阵法训练、日常考核职能的一部分与常规的军官体系相分离,设立没有正式官职都有实际职能的差遣岗位。

某种程度上,这已经是在逾制的边缘踩线了,但是既然圣上给了他临机专断之权,那自己在这方面小小的变通下,问题应该不大吧。

这里确实还藏了他一个更为隐秘的野心,可以趁机建立一套直接向他个人负责的垂直“小系统”,虽然他不愿意走到那一步,但真到了某些关键的节点,他要确保自己的军队能完全忠诚于自己,

他再次提笔,写下了最后一点“新设差遣制度”,随后又翻到纸的反面,思索片刻后,依次写上了军正、督军、都排使几个新职位——

军正:不隶属任何司、部,巡查全军风纪,拥有随时随地惩处违纪行为的权力。

督军:专门负责各部的武艺、骑射等战斗技能的训练与考核。他可以直接插手各部的训练事务,并将其考核结果,直接上报给他。

都排使:负责全军的行军布阵、队列操演、以及作战模拟。他将成为这支军队的“总教官”,负责制定全军的统一作战条令。

以上三个职位和方助仁的左文书都直接向他本人负责,在既有的军官体系之外,进一步伸出触手强化自己的绝对主宰地位。

在确认自己已经完全牢记了上面的内容后,李来亨却是就着烛台将这张纸引燃,在一旁默默看着它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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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明代从太原到保德州的驿道,如图所示,李来亨北上即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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