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道韵？”
童渊的指尖还残留着顾婷唇角的触感，意识里的万道混元镜却始终一片空白。
没有“凡人之躯”，也没有任何道韵信息显示，这让他难以理解。
他今日走在大街上，只要能触碰的，男女老少他都想方设法的摸了一把。
但凡是生灵，都会有道韵，哪怕是畜生都不例外。
偏偏到了顾婷这里，却什么也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呀！
童渊正愣神时，顾婷没注意到童渊的反常，而是突然低下头，耳尖红得像浸了胭脂，连脖颈都染着一层薄红，声音细得像春蚕吐丝：
“渊哥儿，你，你什么时候才跟坊主提我们的事呀？其、其实没有聘礼也没关系，我，我愿意跟着你。”
童渊这才回过神，看着顾婷垂在身侧、微微蜷起的手掌，那是一双常年洗衣擦桌磨出薄茧的手，却总把最干净的饭菜留给他。
他昨天刚从大哥那借了一两银子买功法，本想等成了铁匠、还清债务，攒够聘礼，再风风光光娶她过门。
可他却忘了，顾婷与他同岁，在这个“女子十五而笄，十六而嫁”的年代，顾婷早已到了待嫁之龄。
“小婷，我今日刚刚去大哥家借了一两银子买功法，我想先还了大哥家的钱后，再向坊主提我们的事。”
“不过你放心，我的锻造技艺已经足够了，过几天我就能从学徒晋级为铁匠，估计不需半年就能还清债务，到时候我立刻向坊主提我们成婚之事。”
童渊以前总是被“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的念头绊着，总想着赚钱后，风风光光地将顾婷娶进门。
可现在他却有些慌了，他怕自己努力赚钱的苦日子里，会不会将顾婷给弄丢了？
蓝星历史上，大将军韩信落魄时，遇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当初他便想着建功立业回来后，再风光迎娶心上人。
可真当他功成名就回村后才发现，自己的心上人，早已经嫁给了曾经让他受胯下之辱的男人，她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韩信用他一生的遗憾告诉世人：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顾婷这样愿意跟着他一起吃糠咽菜的姑娘何其难寻？真要是等他攒够了聘礼，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至于那虚无缥缈的“修仙长生”，哪有眼前活生生的她重要？
俗话说：遇良人，先成家后立业；遇贵人，先立业后成家。
贵人，童渊没遇到，但他有幸，遇到了顾婷这位良人！
顾婷猛地抬头，眼里闪着细碎的泪光，用力点头：“嗯！渊哥儿，我等你！”
她是锻造坊的丫鬟，一辈子都可能困在这方寸之地；而童渊却即将成为铁匠，还是自由身，将来还有机会往上走。
两人从身份上来说，有着天壤之别，可他从未忘记当初在柳树下说过“要娶你”的诺言，这份真心，比任何金银都珍贵，她又岂会再求聘礼？
吃完晚饭，顾婷收拾好东西离去。
这个年代思想非常保守，除非正式夫妻，否则不能有过多逾越之举。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童渊就踩着露水走进了铸兵房。
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升起炉火，拿起七斤重的锻造锤，一锤砸在烧红的铁块上。
“当”的一声脆响，震得掌心发麻。
【锻造（0阶）・入门：2/20】
在万道混元镜的加持下，每一次敲打都有新的感悟:
下锤角度偏了两分，力度差了一成，铁块降温太快，该再送进炉里烧半柱香。
“童渊，看你这精神头，比前几天好多了！”
周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背着手，脸上堆着笑。
童渊心里冷笑，表面上却装得恭敬：“多谢周管事关心，我就是前几天太累，歇了半天就缓过来了。”
“周管事，我感觉现在的技艺足够申请铁匠考核了，明天就想试试。”
周石眼睛一亮，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明天我就按规矩，叫上三位管事、两位高级铁匠和三位中级铁匠来做见证，你可得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童渊心里清楚，他成了铁匠，月钱提高，周石每月拿到的也更多，所以周石自然比他都上心。
.....................
到了第二天，周石果然带了八个人来。
童渊扫了一眼，心中却猛地一沉，王铁居然也在里面！
这家伙之前可是收了他几乎两年来所有的积蓄当“礼数”，王铁要是故意挑刺，哪怕他打出合格的兵器，能不能成铁匠都难说。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盘算：“有周扒皮在，王铁不敢太过分。毕竟周扒皮拿了我一半工钱，我成不了铁匠，他也少了笔稳定收入。”
八个见证者站在铁砧旁，周石清了清嗓子：“按规矩，独立打造一件合格兵器，过半人认可就能成为铁匠。”
“童渊，开始吧。”
童渊没说话，转身将一块熟铁塞进锻造炉，风箱拉得飞快。
“呼哧呼哧”的声音里，铁块很快被烧得通红。
取出铁块，抡起铁锤，“当当当”的敲打声在坊内响起，铁屑飞溅，落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
三个时辰后，一柄带着热气的短剑放在了铁砧上。
剑身虽不算光滑，有几道浅浅的锤痕，可刃口能轻松划开布条，剑柄缠的麻绳紧实不打滑，这完全算得上一件合格的兵器。
“不错，合格了。”
“童渊，恭喜你，可以成为初级铁匠了。”
一位留着络腮胡的高级铁匠率先点头，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连王铁都皱着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童渊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诧异，他以为王铁至少会挑些“锤痕不够均匀”的毛病。
等其他人走后，周石留了下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觉得意外，你成不成铁匠，跟他们都没有利益冲突，所以他们犯不着得罪你。”
“至于王铁，他家里两个孩子要上私塾，他的工钱供两个孩子吃紧得很，也是没办法才收你的钱。”
“他今天没反对，就是不想再跟你结仇，你也别揪着过去不放，毕竟在一个坊里干活，低头不见抬头见。”
童渊点点头：“多谢周管事提点。”
他心里清楚，原谅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确实不是找事的时候，等他把龟息养生功练到大成，有了自保能力，再算这笔账也不迟。
可周石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成为铁匠的喜悦：
“听说你与顾婷那小丫头关系不错，不过现在，她可能要嫁给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