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女修有些无奈,“还真有人专去寻那麻烦事,真是搞不懂。”
沈钰又行了一礼,“不过小道却有一事需要仙子相帮。”
“但说无妨。”
“仙子是否知晓,这万山之中何处有阳浊之地?”
“阳浊之地…”女修眨了眨眼睛,“除却血影洞那条阳煞河外,这类地所还真不多。”
“容我仔细想想。”
她以手扶额,作沉思状。
沈钰也不出声打扰。
未久,那女修一锤手掌,“有了。”
“从此处向西一直走去,不出三月便可寻到一个宗门,名为列星谷。”
“列星谷西面千里处有一座火山。”
“你不必进入那火山之中,只在山口便可吸纳阳浊灵机,比之此处可谓是事半功倍。”
沈钰用心记下,郑重一揖,“沈钰多谢仙子。”
他顿了顿,开口问道:“还未请教仙子尊名。”
“你便叫我月泠就好。”
沈钰正色道,“原来是月泠仙子。”
月泠摆了摆手,“你我年岁相仿,你还是叫我道友吧。”
沈钰又道:“月泠道友。”
月泠忍俊不禁,凤眼微弯,捂嘴笑道:“你这小道士,当真是不会与女子交谈。”
沈钰挠了挠脑袋,也不知自己哪里做的可笑了。
“我奉了师命,要看护那处灵脉,便不与你多叙了。”
月泠指了指方才那月白道袍道士的尸体,道:“那个斩月派腌臢货身上的东西,你便悉数拿去,我可不愿让那些秽物污了我的手。”
“待此间事了,记得来戮景宗找我。”
说罢,她便唤出真炁,化作一道月白光华飞向远处。
沈钰对着她远去的身影施了一礼。
然后走到那尸体旁,将那白袍修士身上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
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大都是一些凡俗玩意儿,甚至还有几个女子肚兜。
沈钰撇了撇嘴,继续翻找起来。
这人身上的储物法宝是一枚戒指,他将戒指之中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里面除了几百符钱以外,还有一件下品符器银光剪,这符器光芒暗淡,受损不轻,应是方才月泠的作为。
沈钰有些遗憾,没想到这人身上居然只有这点东西。
以他现在的身家,自然会觉得这人太穷。
殊不知这白袍修士代表的就是大多数修士的现状。
如果按照前世来说,他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当然是小富的那种。
他又摸索了半天,又在白袍道士腰间摸索出一只玉圭。
沈钰将心神沉入其中。
便发觉这玉圭之中竟有一道消息。
“
师弟莫急,先拖住那妖女,我已和师叔前往你处。
”
不好!
沈钰暗道不妙,此刻月泠原路返回,定然会遇到赶来的救兵。
而她以少敌多,定然是身处险境。
“哎!”
“谁让我承了你的情!”
沈钰有些头痛,要真遇到他没法处理的事情,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他将东西收好,提剑便向月泠离去的方向掠去。
如此又走了数天,迟迟未找到些蛛丝马迹,月泠与斩月派众人似乎失踪了一般。
“难道是我找错方向了?”
正当他心下生疑之时,远处忽然传来打斗声响。
“月泠,你还要再跟老夫斗下去吗?”
一声苍老淫笑之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我观你体内真炁,可是所剩不多了。”
“不如让老夫给你渡上一点?”
“你这老狗…”
这道声音虚弱无比,气息绵软,完全没了先前的灵动娇媚。
“若非我先前已经杀了你宗四人,真炁亏损,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
显然是月泠的声音。
那苍老声音冷哼一声,“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
忽然,众人似乎都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沈钰。
齐齐转过头来。
月泠率先出声,有些讶异,“你怎么在这?”
她似乎没有想到沈钰会在此处,这里明明与那处阳浊之地方向相反。
此时。
她的对面正站着三个白袍修士,所穿服饰与先前死的那个一般无二。
只是中间那个老者身上的道袍显然要更加华美一些。
这三人身上也都有些伤势,最年轻的那个道人面色煞白,半边身子都被什么东西灼伤。
当中那老者表情玩味,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钰。
他声音嘶哑,极为难听,“你们认识?”
老者看着沈钰,面容阴鸷,却对月泠说道:“月泠,你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个面首。”
沈钰将传信玉圭抛给月泠,又将符剑御起,一语不发。
月泠一接触玉圭,便知晓沈钰为何会来此了,她皱眉道:“你不该来的。”
“想来便来了。”
沈钰淡淡回应。
月泠心中一暖,但表面却并无波澜。
她传音道:“为首那猥琐老头,是斩月派长老冯渐,炼炁七重修为。修的是三阶中品真炁金罡真炁。”
“他修为与我相当,真炁却低了我不止一筹。”
沈钰知晓仙道真炁共分为九阶三十六品,以一阶下品最末,九阶至品为极。
他好奇传音道:“敢问月泠道友修的是何真炁?”
“九阶下品,皓月幽真。”
沈钰暗中咋舌,竟然是九阶真炁,虽然戮景宗在这东灵州南域算得上是大宗,也很难藏有这等炼炁功法。
在他看来,此女定有其他机缘。
月泠紧接着传音道,“其余二人,我不认识,他们修为一个是开元三重,一个是炼炁一重,先前都被我的魔功伤到了根基。”
“一会要真打起来,你便对付那个开元三重修士。”
顺着月泠眼神望过去,沈钰知晓伤的最重的那个便是开元三重修士。
冯渐见二人交头接耳,心中逐渐躁动,“那小辈,你是哪门哪派,报上名来。”
沈钰打个稽首,声音丝毫没有波澜,道:“这位前辈,在下为戮景宗外门弟子。”
“撒谎!”老道胡须一颤。
“老夫不管你是哪门哪门之人,若执意要插手此事,定叫你身死当场!”
他望了眼沈钰手中符剑,在他看来,沈钰修为不足为虑,只是这符剑须忌惮几分。
虽沈钰不能运使如意,但是他若舍了性命,不管不顾给他来上一剑,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沈钰目光平淡,朗声道:“冯前辈,你斩月派当真要与戮景宗为敌?”
“我身旁这位是谁,想来你已知晓。”
“若她生出什么变故,我想筮骨真人绝放不过尔等。”
月泠凤眼睁大,莫名其妙的看着沈钰,她有些好笑,沈钰此刻定然不知她的身份,却说的这般言之凿凿,仿佛真是她戮景宗人士一般。
好一招虚张声势。
这次冯渐还未开口,便听旁边那名炼炁弟子说道,“闲话少叙,纵使筮骨真人心生不满,我等也有飞云门作保。”
冯渐忽然厉声呵斥,“丰羽,噤声!”
聂丰羽立时噤若寒蝉。
玄魔之争历来便有,如果是飞云门在暗中搞鬼,那么一切便说得通了。
定然是飞云门让了些好处,使斩月派出几个弃子,佯作盗窃灵石,然后将月泠自灵脉之中勾出,并在半路将其截住,打杀当场。
这事要是办的神不知鬼不觉,便是最好。
若事情败露,飞云门也有说辞,只需点明那四位盗窃灵石的弟子罪不至死,月泠一命抵四命。
如此一来,戮景宗也绝不好与之撕破脸皮。
沈钰略一思索,便将对方的谋划猜了个大差不离。
但此计在他看来漏洞百出,想来也是那执棋之人随手为之。
今日看来是无法善了了。
沈钰将手中符剑紧了紧。
冯渐哂笑两声,“既然如此,今日你们是非死不可了。”
他刚才拖延半天,都是为了恢复真炁。
此刻他已经将真炁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便向左右使了个眼色。
三人一拥而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