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刚一穿过洞口,便见一道流光直扑面门!
沈钰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轻巧避过。
紧接着,几道墨色大字飞旋而至,瞬间将他周身笼罩,一股无形的束缚之力陡然升起。
“镇、山、渊、迟”
沈钰只粗略一看,便知这几个墨字作何用途。
周身空气骤然凝固,沈钰如负山岳,又似陷入深潭,步履维艰。
他目光快速扫过整个静室,看到了斜插在柜边的灵鸣剑。
心念骤动,全身元气澎湃涌出,沈钰周身竟蒸腾起缕缕白烟,显然已将元气悉数运起。
灵鸣剑似有所感,发出一声清鸣,剑身微颤,开始从墙壁夹缝中缓缓抽离。
剑尖即将脱出——
而此刻墨字已逼近身前,重重压来,力道刚猛,似要将他牢牢锁住。
沈钰不闪不避,就在墨字即将触体的刹那,灵鸣剑终于倒飞而来!
剑身凌空倒转,一道寒光斩落,“镇”字应声破裂,化作墨气消散。
束缚之力顿时一松。
沈钰将符剑接在手中,猛然跺足,纵身一跃,逃出墨字牢笼,这才看清出手之人。
竟然是一名女修。
此女约莫双十年华,身着墨绿劲装,剪裁利落,生一双飞燕眉,眸似点漆,寒星般澄澈锐利,顾盼间自有一股清冷孤高之气。
青丝绾作长辫绕颈而下,更显其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风仪清绝。
她的手中正拿着一只雕花朱笔,并未急于再攻,而是凝声质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无故犯我清修之地?”
虽言语清冷,但笔锋之上已有灵光暗蕴,气机将发未发,显然戒备极深。
沈钰见状,连忙抬手一阻,口中道:“道友且慢!”
他神色诚恳,躬身一礼:“小道沈钰,方才所为实非本意,若惊扰道友,小道在此赔罪。”
“哼!”
那女修眸光清寒,并不领情。
“非你所愿?你这登徒子,先以飞剑袭我,又将静室墙壁毁坏,这也是非你所愿?”
她美眸之中满是怒火。
“看招!”
沈钰心下苦笑,方才情急之下破壁而入,的的确确是鲁莽了。
如果走的是正门,想必定然不会有这般深的误会。
沈钰还要张口,那女修已然抖腕挥洒出一个大字——“炎”,化作流火扑面而来!
沈钰见状,不闪不避,反而张口一吸。
炽热炎流被他尽数纳入口中,只见他喉间红光一闪,体内三十三道炎流如蛟龙出海,瞬间便将这精纯的流火吞噬炼化。
“这...怎么可能?”女修眸中闪过惊疑之色。
她哪能想到沈钰之前经过炎流煅体,这等灵机幻化而出的寻常火焰是绝对伤不了他的。
她紧咬银牙,朱笔再走龙蛇,一个“澜”字浮现,霎时寒泉奔涌,如卷帘般朝沈钰罩下。
“倒也是个不错的符器,有这般妙用。”
沈钰摇了摇头,只微微张口,便吐出一股风暴,这风中带着酷烈热意,顷刻间便将那寒泉蒸干。
女修更加骇然。
她这中品符器玄文朱笔,威能不凡,能书诸般道文,化生水火风雷,寻常开元修士都要好生招架一番。
没成想对面的修士只是一呼一吸之间,自己这法宝的威力就全然被化解。
“好毛贼!”
那女修恼道,也不再留手,伸手一指。
一道刺眼光华从指尖飞出。
与刚开始沈钰躲开的那道光华似乎是同出一源。
但那股气机却凌厉非常,远胜先前。
沈钰眼眸微眯,将手一翻,一枚玉佩就被他握在了手中。
赤色光罩自身前生出,顷刻便化作一面光盾,牢牢挡在他的身前。
“砰”的一声闷响,光盾剧震。
虽然将这一击挡下,但巨大的反震力道,终于是让沈钰后退了几步。
他方才看的真切,那流光并不是什么法宝,而是面前英气女子施出的一记道法。
而那流光正中间明明是一枚灵光灼灼的符箓。
“你究竟是何来历,难不成是三大宗弟子?”
这名女修神色稍黯,有些怀疑自己。
若说玄文朱笔被挡下就算了,《诸妙洞真玄箓》竟然也被轻松化解,这可是她最引以为傲的道术。
沈钰也不再退让,肃然道:“这位道友,可否听我一言?”
女修虽然心中不忿,但她也明知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也只能强压心中怒火,冷冷道:“说!”
沈钰长出一口气,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女修听罢,面色稍霁,亦自报姓名林卿。
“沈道友倒是好手段,连听雨阁的护壁阵法也能破去。”
“恐怕炼炁修士遇见了你也要头痛。”
沈钰连忙摆手,称作不敢,正色道:“林道友,此番惊扰了你,确是小道鲁莽,愿作补偿,请万莫推辞。”
林卿眸光一闪:“如何补偿?”
“但凭道友之意,符器、丹药、功法,皆可商议。”
林卿沉吟片刻,忽道:“既然沈道友神通不俗,不如替我教训一人,如何?”
“何人?”沈钰微怔,“若林道友不占道理,平白对人出手,恕小道难以从命。”
林卿眉头一挑,“你倒是个正人君子。
不过,这人三番五次调戏于我,活脱脱像个狗皮膏药一般,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之摆脱。”
沈钰奇道:“林道友师门长辈难道就坐视不管?”
“师门长辈?”林卿笑了一声,“在下一介散修,又何来的长辈?”
沈钰闻言诧异,林卿手中符器、道术不差,而且还能住上这上等客房,竟然是个散修?看来此女也是小有机缘。
“原是如此。”沈钰继续道:“道友这般神通,竟然还教训不了他?”
“其人仗着宗门之势,我孤身一人,岂敢妄动。”林卿摇了摇头,“我观道友方才手段,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想来应该也不惧他身后的势力吧?”
“不知那人出自何门?”
“苍澜派。”
“又是苍澜派。”沈钰有些好笑,想来这苍澜派也是贯会出这些欺软怕硬的杂碎货色了。
于是他道:“既如此,那在下就随道友走上一趟吧。”
见此,林卿神色果然缓和几分,“沈道友莫急,且容我先将那厮约出,再来商议细节。”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独留沈钰面对满地狼藉。
未多时,沈钰便听到客栈管事一声惨嚎,“哎呦!我的客官诶!这这这...这是怎生搞的?!”
沈钰摇头叹气,此番倒是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可有的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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