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的官道上,刘榭的车驾,浩浩荡荡,凯旋归京。
朝廷重臣,早已按品阶大服,肃立在洛阳东门外五里的长亭处。
文臣以荀彧、诸葛亮、贾诩、陈群等内阁大臣为核心,武将以赵云为首,禁军诸将环列,郎官序列中,姜维、董允、郭淮等年轻面孔亦在其间。
刘榭步下御辇,与荀彧、诸葛亮等人简单对答,慰勉众臣,便宣布回宫。
宣室殿内。
刘榭先看向诸葛亮:“孔明,如今五月州试已毕,京试筹备乃当前重中之重,务必万无一失。此乃抡才大典,亦为寒门开晋升之途,意义非凡。”
诸葛亮成竹在胸:“陛下放心,诸事已备。各州贡士名录、考场规制、巡查防弊,皆已落定。唯待陛下钦定吉日,便可开考,为国选才。”
“长文。”刘榭目光转向御史中丞陈群,“科举防弊,御史台责任重大。若有胆敢徇私舞弊者,无论涉及何人,严惩不贷!”
“臣,遵旨!”陈群肃然应命。
“好!”刘榭颔首,又看向贾诩,“文和,之前细作之事,靖安司需加大力度排查,曹丕、孙权等处来的细作,务必严密监控。”
贾诩躬身:“臣明白。已加派人手,幽冀并三州,皆在监控之下。”
短短时间内,刘榭与几位核心阁臣已就北疆防务、科举大典两件最关键的事务完成了沟通与部署。
效率之高,决策之果断,让侍立一旁的姜维等人看得心潮澎湃。
“诸卿且先退下。”刘榭挥退了大部分臣子。
“文若、孔明、文和留一下”刘榭叫住了正要告退的刘晔,“子扬,你也留下。”
刘晔也是汉室宗亲,在司隶一战中果断反正、归附刘榭,后获任为门下侍中,仅次于荀彧、诸葛亮、贾诩三人。
但他素来谨慎寡言,更非从龙之臣,极少参与小范围的奏对,突然闻得刘榭召唤,不由得一怔,不知是何事,却也留在了殿内。
殿内只剩下四位帝国最核心的决策者。
贾诩在这时呈上了关于河北的奏报。
“陛下,靖安司并幽州暗线均报,曹丕麾下骑兵活动频繁,更遣细作多方接触并州、冀州地方豪帅,其心叵测。”
“并州刺史严畯、冀州刺史马良、青州刺史袁涣,虽无大过,然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恐难应对此等复杂局面。”
刘榭凝视着河北诸州的地图,手指一一划过,最终停在了并州的位置。
并州,表里山河,东依太行,西凭黄河,北接胡地,南蔽中原。并州若失,则洛阳北门洞开,曹丕的铁骑便可沿汾水河谷南下,直逼司隶。
刘榭转向贾诩,问道:“曹丕贼心不死,朕早有所料。丁仪到幽州了吗?”
贾诩躬身回道:“回陛下,臣在并州时,已派人携丁仪从陛下所指明的小路去了幽州,不日前,传来消息,丁仪已至蓟城。”
原来自从丁仪落网后,经由刘榭、贾诩的连番恐吓,此人已经吓破了胆,答应回幽州后继续为大汉效力,输送情报。
刘榭笑道:“文和办得好,朕唯恐曹丕不要脸皮,在半路把丁仪杀了,白白浪费咱们这枚棋子。这回直接给他送上门,肯定能给曹丕一个惊喜。”
贾诩连称不敢。
此时,荀彧插话道:“陛下这手闲棋布的妙,然河北诸事仍需选派贤良以镇之。”
刘榭颔首:“并州乃北门之关键,非威望素著、能刚柔并济者不能镇之。
接着他顿了顿,缓缓道:“文若,依你之见,遣蜀国公出镇如何?”
蜀国公,也就是刘备,刘玄德。这个名字本身,就与河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黄巾之乱后,他转战青、冀之间,更是多次和吕布麾下的并州兵交手,对河北事务再熟悉不过。
刘备自入洛阳以来,虽受封国公,尊荣备至,却始终处于一种半闲置的状态,如今正好启用,再为他配上张飞这员万人敌之将,抵挡曹丕肯定不在话下。
荀彧沉吟片刻,缓缓道:
“蜀国公,宗室之望,仁德布于四海,早年转战河北,熟知边情。若使其持节钺,镇并州,足可安抚地方,震慑宵小,使曹丕不敢西顾。然……”
他没有说完,有些犹豫,略作停顿,接着道:“蜀国公名望既高,陛下当有周全之策。”
刘榭自然明白荀彧的未尽之言,既要重用,也需平衡,于是点头说道:“朕自有计较。”
“蜀国公出镇并州,可定西翼。然东翼冀州、青州,亦需得力之人。”刘榭沉声道,“朕意,拟迁马良、袁涣等人入朝,另选他人代之,诸君以为如何?”
荀彧三人闻言,立刻明白了刘榭的想法,这是要将关键位置腾出来,重新派遣名将布防。
“陛下圣明。”荀彧道,“以臣观之,此二州富庶而关键,需宗室重臣,方可使朝廷安心,诸姓服膺,再以善战之将相助,应是无忧。
“嗯,”刘榭思索了一番,“子扬,你身为宗室,素有威望,可当冀州之任。”
刘晔听得此言,有些诧异,没想到皇帝把他留下,居然是有这番计较。
能够从清闲的门下省调任地方,担当一州之事,这是陛下对他的充分信任,刘晔心中一股昂扬之气几乎喷薄而出。
他连忙应道:“臣谢陛下信任,一定不负陛下所托。只是这军务,臣不甚精通,还请陛下再派一名将为臣压阵。”
刘晔这是在自谦。他早年常年居于军旅,于兵权谋一道尤为精湛,但出镇一方,不可能总揽一切,请陛下派人督军,也能使朝廷安心。
刘榭对刘晔的反应很是满意,当即说道:“霍仲邈战功赫赫,可为辅助,协同子扬坐镇,无需担忧。”
霍峻,霍仲邈,曾经是刘表的部下,在刘榭东征扬州之时,以一己之力抵挡住了曹操部下在寿春一带的进攻,为刘榭争取到了宝贵的进军时间。
刘晔当即应下。
刘榭接着说起自己对青州的安排:“刘敬舆乃宗室,性情豁达,虽为东莱郡人,但特殊之时,可暂免三互法之限,命其抚青州,另遣陈叔至协助,足堪镇慑宵小。”
刘基,刘敬舆,是已故扬州牧、振武将军刘繇长子,长于青州,年少时就为乡里敬重。
陈到,陈叔至,作为中领军协助赵云执掌禁军,忠心耿耿,在青州这个情况复杂的地界,可以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诸葛亮与贾诩皆微微点头,此安排甚妥,既能借助宗室身份安定地方,又能以能臣干将实掌军政,形成掎角之势。
“如此,北疆三州,皆得人矣。”刘榭长舒一口气,但眉头仍未完全舒展。
“当前,新政推行,北疆防御,千头万绪,皆需诸位同心协力。”
“臣等必竭尽全力,辅佐陛下!”三人齐声应道。
刘榭挥了挥手,就让几位大臣先回去休憩了。
自己静静地坐在榻上,过了一会,派人宣刘备入宫。
《新汉书·职官志》:建安十九年,帝革旧制,罢丞相,立新章。设内阁以总枢机,荀彧领之;置三省而分事权,诸葛亮主尚书,贾诩掌中书,刘晔领门下,六部理万机。内外相维,文武有序,一代之制由是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