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我吧,女帝陛下 第29章 老牛吃嫩草

作者:盲目不痴愚 分类: 更新时间:2025-11-20 21: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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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超凡脱俗的肉身后,一夜未眠还不至于让陆听潮支撑不住,不过,多少在他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倦色。

他也对此毫不掩饰,别问,问就是世子操劳国事,无心安眠。

带着这副恰到好处的疲态,陆听潮前去面见了林子期。

毕竟是六朝老臣,前朝丞相,白朔雪也没有太不讲情面,给林子期安排的牢房是专为重臣准备的贵宾间。

出乎意料的是,林子期格外好说话,非但毫无怨怼,反而十分识趣地表示愿为世子效力。

而与其交谈中,陆听潮更是惊讶地发现,这位经历过夏国强盛时期的老臣,思想颇有几分公知做派。

林子期一边饮茶,一边阐述他对夏国时局的见解:“民间皆言,先王最大的罪过,便是向乾国称臣。然而在老夫看来,这或许是他唯一做对的一件事。”

这老头对乾国的赞誉毫不掩饰,屏风后的白朔雪悄然传音提醒,林子期年少时曾赴乾国游学,这让陆听潮心中那个公知的刻板印象又深了一分。

只是陆听潮对夏国没什么特殊情怀,而乾国的起源也和他关系不浅,说到底,整个天下以前都是他的。

不过他对夏国没有情怀,不代表夏国的其他人没有,想起秦勇等人曾对先王颇有微词,陆听潮开口道:“据我所知,不少将士宁可被分裂出去的燕赵统一,也不愿沦为他国藩属。先生的见解,倒是与众不同。”

“他们倒是挺敢说,老夫也盼着夏国一统。只是……”林子期叹了口气,“夏国不可能被燕赵统一,因为燕赵根本不会生出统一的念头。”

陆听潮初时不解,但思绪电转间,今早白朔雪的话浮现脑海,他瞬间明悟:“先生的意思是,一个完整的夏国,并非燕赵两国背后那些山巅老祖乐见的。”

林子期抚须点头:“殿下明鉴,单独一尊九鼎,那些强大的真仙尚可压制皇室。但若掌握三鼎,皇室便再非他人可轻易操控的傀儡。”

“那些架空皇室的宗门已被架在火上,一旦皇室掌权,必然清算,因此他们必定竭力阻止三国统一。而三国若长期内斗,最终只会让南冥坐收渔翁之利,那时,夏国才是真正的亡国灭种。”

听到这里,陆听潮收起了先前的几分轻视,正色问道:“既然如此,依先生之见,臣服于乾国就是可接受的出路?”

“先活下去,再图将来。乾国是当今有实力抗衡南冥的大国中,唯一可能让夏国保全宗庙社稷的一个。”

“哦?此话怎讲?”

“老臣遍览史籍,发现一条规律,历史上从未出现疆域横跨两洲的帝国,这仿佛是强国间一道无形的铁律。”

林子期语焉不详,但陆听潮已听出弦外之音,是天上有只无形的大手不允许大一统的巨无霸帝国出现,而白朔雪的传音也佐证了这一点:

“是有这条潜规则,但殿下,您可以无视它。”

陆听潮若有所思,正因有此限制,夏国臣服于乾国,尚存日后周旋的余地,而若被同在中洲的南冥吞并,则永无翻身之日。

他想起群臣对林子期的评价,都说他是清官,忠臣,国之栋梁,而白朔雪的评价却没那么高,只说他身为宰相也只能算得上中庸,只是夏国衰微,显得矮子里拔高个,只能算勉强可用。

其实结合一下,就是能力有限的好官,现在也可以看出,他的出发点确实是出于对夏国的忠心。

“你倒是和我听说的完全不一样,有点……嗯,过于懂得变通了。”

林子期闻言,叹气道:“是老臣曾经过于迂腐了。”

他说他自认才干有限,当年被提拔为宰相,也不过是新帝入主夏都后无人可用的权宜之计。那些年,他只能埋头苦读圣贤书,试图从史书中寻找治国良方。

直至被罢官归隐,静观时局变幻,他才幡然醒悟,夏国强大了太久,眼下的危局,史书上根本无例可循。什么励精图治,君臣同心,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皆是虚谈。唯有掌握足以震慑四方的力量,才能真正挽救夏国于倾覆。

听到这里,陆听潮豁然开朗,他明白了林子期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自己操控的游戏角色杀真仙如砍瓜切菜,加之九鼎认证的皇室血脉,一个同时拥有绝对武力和正统名分的君主,正是这位老臣梦寐以求的救国之君。

只是先前夏王风评不堪,才让他望而却步,而自己近期的表现,恰好弥补了这最关键的一环。

心下了然,陆听潮面上却只含糊道:“林相放心,家父尚在闭关疗伤,只需我等稳住局面一年半载,待他出关,你所期盼的夏国一统之景,自会实现。”

林子期略作沉吟,又追问关键:“老臣明白,燕赵两国无统一之心,且眼下想必内耗不断,对夏国暂不构成大患。可若西境炎国,北境荒国趁机大举来犯,殿下又将如何应对?”

他话音未落,一道清冷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乾国驻军于此,正是为此而存在。”

只见白朔雪缓步走出,神情倨傲,林子期赶忙躬身行礼:“老臣参见世子妃。”

白朔雪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陆听潮见状,笑着打起圆场:“林相昨日不过是神志不清,一时言语冲撞了爱妃,爱妃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还望林相多包涵。”

三言两语,已将昨日冲突轻描淡写地带过。

林子期自是顺势而下,恭敬道:“殿下言重了,老臣年少时曾在长青书院游学,也算得半个书院学生,而世子妃乃是书院教习。学生冒犯师长,小施惩戒本是理所应当,学生怎敢有怨言。”

陆听潮听出林子期这番话的语气竟是带着几分对长辈的恭敬。

想来也是,即便他须发皆白,可面对这位外表看似稚嫩,实则却是通仙巅峰的书院教习,论起真实年岁与辈分,只怕还真得以晚辈自居。

他忍住笑意,满是揶揄地瞥了白朔雪一眼,果然见她脸色更冷了几分。

白朔雪没好气地瞪了陆听潮一眼,转而看向林子期:“林相无须心存芥蒂,我师门与夏王一脉乃是世交,也可影响乾国皇室决策。我嫁入夏宫,是师门联姻,意在相助,而非代表乾国意图操控夏国朝政。”

消除了林子期的疑虑后,白朔雪便让他先好生休养,言明后续自有安排。

待林子期退下,殿内只剩二人时,白朔雪才正色道:“林子期眼界尚可,为相经验丰富,口碑也有保障,但他能力就到这了,只可暂代相位,不可重用。”

陆听潮应道:“我准备让宰相分为左相和右相,林子期任右相,暂时给他完整的相权,日后找到左相,林子期的权力就收缩为辅相。”

“可林子期德高望重,若无过错便削权,只怕他难免心生怨言,朝堂上也难以服众。”

陆听潮笑道:“新来的左相身份更高不就得了,高到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

“夏国还有这等人物?”白朔雪微讶,她可是做过功课的,连林子期在她眼中都只是矮子里的高个,实在难以想象陆听潮还能从何处请来高人。

“你们院长啊,他不是在夏国吗?”

“哈?”

陆听潮笑意更深:“天帝不许青龙参与国战,那我请他做宰相总行吧?能做孟章神君的副手,林子期非但不会有怨言,只怕还要倍感荣幸。”

白朔雪一时语塞,张了张口又闭上,半晌才道:“这……还能这样?若真昭告天下,说孟章神君出任夏国宰相,周边各国该如何作想?”

陆听潮一想那场面,自己也忍不住笑,根本就是小孩子打架,有人耍赖直接把家长喊来了。

自己知道青龙不能出手,问题是别人会怎么想?

“咳咳,人还没个影呢,还是先别贷款了,我总感觉天帝要跟我玩个大的。”

白朔雪眨巴眨巴眼睛,心道你的直觉还真准。

“对了,爱妃。”陆听潮忽然凑近问道:“你究竟多大年纪?”

白朔雪抬手就要锤他,却被陆听潮一把搂在怀中,“你也说了我们要互相了解,咱们都这种关系了,还不能说吗?”

眼看狗男人是认真的,白朔雪犹豫片刻,把脸埋进男人,胸口,伸手比了个九。

陆听潮记得,通仙巅峰的极限寿元是一千,但基本很难活到,故意开口道:“九百?”

怀中人捶了他一记:“猜错了,混蛋。”

陆听潮低笑道:“九十也不小啦,果然是个老太婆,该不会是九十九吧?”

白朔雪连捶他好几下,闷声道:“反正比你小得多就是了!这么在意我的年纪,是想减轻老牛吃嫩草的负罪感吗?”

被说中心事,陆听潮顿时噤声。

“还真是啊?老登,吃我一剑!”

“换匕首行不行?给我最小号的那种。”

“???”

……

夏国都城的街道上,阳光正好,街边店铺的幌子轻轻晃动。

车马声,叫卖声和行人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活力。

临街的一座三层酒楼,飞檐翘角,在这条街上算是颇为气派的建筑。顶楼最雅致的一个包间内,临街的窗户大开,将大半条街道的繁华尽收眼底。

一位身着华丽蛮族服饰的男子正凭窗而立,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潮,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他随即抓起桌上银盘里一只烤得焦香流油的羊腿,狠狠咬了一口,含糊地对身后静坐如松的老者说道:

“啧,这夏都,到底是不一样,瞧瞧这街面,这铺子,比咱们王庭外面那片帐篷窝棚,可真是强到天上去了。难怪父王总惦记着南下,这花花世界,谁不想要?”

侍立在包间门口的秦勇,闻言眉头微皱,沉声应道:“三王子殿下,夏都的安定繁荣,皆是我家世子殿下执政有方,他革除弊政,知人善任,自殿下月前监国以来,我夏国一直在蒸蒸日上。”

那蛮族贵人,正是荒国三王子,他嗤笑一声,转过身,用油乎乎的手指了指窗外:

“蒸蒸日上?哈哈,再繁荣又怎样?不过是我们大荒的手下败将!别忘了,你们的九鼎,现在可是有一尊在我们荒国呢!”

秦勇面色不变,目光沉稳地看着三王子,缓缓道:“首先,三王子须知,贵国当年击败的,是先王统治的夏国,而非如今世子殿下治下的夏国。”

“其次,若在下没记错,三王子此番前来,乃是为了两国和谈,共商边境安宁之事,您方才所言,莫非是暗示荒国并无和谈之心?”

三王子被秦勇这番不软不硬的话顶得一噎,有些恼羞成怒,将啃了一半的羊腿重重砸在桌上,油污溅了开来:

“哼!亏你还是我们蛮族出身,连几句狠话都听不得?”

秦勇声音依旧平稳:“三王子慎言,世子殿下不久前已颁下明令,我族正名为古族,而非蛮族,还望殿下尊重。”

“古族?哈哈哈!”

三王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蛮族这个称呼,人族叫了你们千年,连你们自己都叫习惯了,现在想改回来,和我族撇清关系,有意义吗?”

“要我说,你们就是人族养的狗!用得着的时候,丢根骨头,让你们冲在前面咬人,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等到哪天又想用了,再丢根骨头,你们就又摇着尾巴凑上去不计前嫌了?真是贱得慌!”

秦勇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看三王子,目光投向窗外,语气变得生硬:

“三王子,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大道理。末将奉命,只负责护卫殿下在夏都期间的安全,并无与殿下议论国事族裔的义务,您若执意要谈这个,请恕末将只能闭口不言。”

三王子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耸了耸肩,抓起酒杯灌了一口:“无趣!本来还想找个同族聊聊天的,行,那你就好好闭上你的嘴巴,当好你的护卫!”

包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只有三王子大口吃肉的咀嚼声,以及窗外隐隐传来的市井喧闹。

然而,就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喧嚣之下,一道凌厉无匹的乌光,从对面街角的阴影中激射而出,直指酒楼顶层这扇打开的窗户,更准确地说,是直指正在窗边饮酒的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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