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其琛来到苏黎世的宅院时,家里一个人都没在。
他推开大门,客厅的桌子上插了一束郁金香,旁边的地上,零零散散的都是玩具。
他刚好收拾好了玩具,程倾南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见站在客厅的人,她微微停了几秒,随即笑了。
她看了眼玩具被整齐的摆放在一处,她说:“宁宝待会回来又乱了。”
他笑了声,“随她玩。”
程倾南走到桌子旁,他把她圈在怀里,轻轻的说:“想你了。”
随后俯身,声音低低的,“想做了。”
程倾南看了他一眼,“坐这么久的飞机不累?”
他把她抱着,上了二楼,“不累。”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转眼间,程倾南就累的不行。
喘息间,她说:“待会程胤和宁宝就回来了。”
他动作没停,“宁宝一直和我说想要个弟弟。”
程倾南睁眼,“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经常。”他说。
随后他说:“宁宝快三岁了。”
直到傍晚,程倾南被他折腾得睡了过去。
程胤领着程攸宁回来时,刚好看见了走下楼梯的陆其琛。
程攸宁忙的跑了过去,高兴的叫着:“爸爸。”
陆其琛几步走了下来,抱住她,笑着说:“摔倒怎么办?”
程攸宁亲了亲他的脸颊,“想爸爸了。”
陆其琛抱着她,白色的衬衫,衣袖微微卷起,皮肤皙白,对着她笑了笑,“爸爸来接你们回南漫。”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问着:“今天去了哪些地方?”
程攸宁想了想,眉眼弯弯的,像极了他,她说:“舅舅带我去看了小兔子。”
“宁宝喜欢兔子吗?”
“喜欢。”
“那明天爸爸带你去买好不好?”
“好。”
程攸宁又说:“还遇到一个姐姐,她给了舅舅一束花。”
陆其琛抬眼看过去,程胤都快18岁了,个头和他一样高,脸上是藏不住的俊俏。
程胤坐在一旁,咳了声:“宁宝,别乱说。”
程攸宁说:“可惜舅舅没接。”
陆其琛笑了声,“舅舅为什么没接?”
“他说那束花没家里的好看。”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妈妈呢?”
“妈妈太累了,在二楼睡觉。”
她问:“读书很累吗?”
陆其琛笑了笑,“累,但是妈妈很快乐。”
她似懂非懂。
又说:“昨天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是来找妈妈的。”
陆其琛“哦?”了声。
她说:“那人说喜欢妈妈,但是妈妈说,她得回家给我冲奶粉。”
她语气冲冲的说:“宁宝早就没喝奶粉了。”
她小嘴嘟嘟的,恨不得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陆其琛。
陆其琛笑了声,抚了抚她的头发,“我们宁宝长大了。”
她趴在他的肩上,“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南漫?”
“等过几天妈妈毕业就回了。”
他问:“想回南漫了?”
她点了点头,“想太爷爷了,还有祖父,祖母,还有陈叔叔,苏叔叔,都想。”
没过多久,她就在陆其琛的怀里睡了过去。
程胤笑着说:“估计今天玩的太累了。”
陆其琛轻轻抱着她,在她身上盖了件披肩。
他问:“你呢?继续留在苏黎世?”
程倾南毕业,都要回南漫了。
程胤说:“我在这里快四年了,想换个地方读。”
陆其琛没继续问,他说:“想去哪里,提前和倾南说一声,她会担心。”
“我知道。”
程倾南毕业那天,穿着学士服出来,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三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见了。
陆其琛拉着宁宝,旁边站着程胤。
他们手里都捧着一束花,一束送给她的花。
她微微垂眼,眼眶红了。
宁宝朝着她跑了过来,叫着:“妈妈。”
陆其琛怕她摔倒,急忙跟在她的身后,程胤站在后面,笑容很深。
他们一起拍了照片,很多照片。
照片里的她,有着浅浅笑意,眼睛看着镜头。
陆其琛抱着宁宝,拉过她的手,他说:“我亲爱的太太,毕业快乐!”
她曾跪在佛前许愿,希望祖母多爱她一点。
她曾在菩提树下许愿,不在提爱,只希望开心点。
如今,她还有一愿:春祺夏安,秋绥冬禧。永远和她的家人。
在苏黎世这几年,每次陆其琛来,总会拥着她说:“很想你。”
每次都说。
他从未问过她,想不想他,或是爱不爱他?
他每次来,总会拿着一束花,对着她笑意浅浅。
有一次,他来的匆忙,没买花,带着她一起去看了落日。
苏黎世的落日映在湖面上,微微霞光。
美的不可方物。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
她说:“对先生的挂念,晨昏难忘。”
她说的很轻,可他还是听清了。
他笑了,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