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集团的运营超出了任何人的预想,仅仅三个多月,程倾南又成为了商圈中谈论最多的人。
而这次说的是她能力出众,头脑聪慧。
商圈中慕名而来的人很多,都是想见见她,想与她有些交集。
可都知道程倾南这个人见一面太难,基本没什么社交,也不参加任何的宴会,与她见过面的人除了公司高层,其他的基本没有,就连公司的员工平时都没机会见。
一天中午,成旻抱着一摞资料来到陆其琛办公室,看着有些无奈。陆其琛看着那些资料,顿时明白了,笑了一下,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成旻无奈的说:“陆先生,这些项目还看吗?”
陆其琛说:“有钱赚为什么不要?你筛选一些比较好的再拿过来给我。”
成旻看着手里的资料,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每天的工作量又增加了。自从程倾南接管了程氏,那些想要和她有交集的人知道见不到,又把主意打到了陆氏集团。
都知道陆其琛和程倾南是夫妻关系,好多投资商都送来了项目书想要和陆氏合作,但根本目的就是想通过陆其琛见到程倾南。
这三个月,陆氏的项目多了做不过来,每次成旻来找陆其琛,他都说,只要好的都接。
成旻不禁在心里想了想,陆其琛这是明目张胆的借着程倾南的面子赚钱,而且还很开心。
成旻出了办公室后,陆其琛打了一通电话。
“有事?”那边很安静,他猜得到是在办公室里。
他笑了一下,“只是想感谢一下程总,每天给我送项目。”
“有钱赚不开心?”她说。
“所以我只接了能赚大钱的。”
程倾南似是笑了一下,“陆其琛,我知道陆氏集团不缺那点钱,那些人是在我这吃了闭门羹才去找你的,没必要和他们周旋。”
陆其琛笑了声,“好歹人人都叫我一声陆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我,我是真喜欢赚钱。”
“那祝愿你有花不完的钱。”
程倾南挂了电话,让尤加来了趟办公室。
她问:“这几个月被我拒了的项目总的有多少?”
尤加想了想,“大概五百多个。”
程倾南一听,确实很多。
“那去陆氏集团的有多少?”
“不清楚,大大小小的应该三百多个。”
尤加想了一下,说着:“有个德国的项目想和我们合作,有关心理方面的。”
程倾南顿了一下,“哪个公司?”
“是一个德国重点发展的研究院,他们那边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投资,利润不算高。程氏集团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项目,我拿不准主意,想让你定夺。”
程倾南靠在后椅上,捻着佛珠,静了几秒,“总要突破原本的发展格局,这个项目我亲自跟。”
尤加走后,程倾南看着手里的佛珠,不知在想什么,看似有些深沉。
她拨通了电话,声音很轻,“参慈,期望和恐惧该怎么选择?”
“其实不冲突,两者都可以要。”参慈说。
停了一下,他又说:“过去不太好,可你还是向前看了。你敢迈出那一步,也就敢回头看。”
参慈一直是懂她的,沈嘉禾也是,所以她接了这个项目。
一个星期后,尤加来到程倾南办公室,说着:“程小姐,德国那边的负责人今天下午三点落地南漫。”
程倾南停下笔,“我去接吧!”
尤加愣了一下,“我陪你去。”
程倾南拿起包,说着:“公司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你处理。”
尤加了然,程倾南说话从不弯弯绕绕,可刚刚说的那句确实有些委婉。尤加知道,这个项目和人对她都很重要。
程倾南去到机场时,还不到三点。
来来往往的机场里,找一个人不容易,她站在离出口最远的位置,看着里面的人出来一波又一波。
直到看见一个身影时,她看着他走出来,环顾了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才最终看向远处的她,目光与她对视。
在她的印象里,每次见沈嘉禾都是穿的休闲,看着最舒服的搭配,不是西装革履的严谨男人,而是满腹经纶,举止投足间都是儒雅和谦逊。
今天的他也是一样,一个简单的行李箱,一身看着最舒服,也最休闲的衣服,朝她走来。
停在她面前时,他说:“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机场接我。”
以前在澳洲,都是参慈去接他的。
他笑了声,“好久不见,倾南。”
“好久不见,沈老师。”
他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说着:“传闻中难得一见的程总,居然来机场接我,我很荣幸。”
程倾南笑了一下,“你不一样。”
沈嘉禾愣了一下,眼前的程倾南和他一年前见的时候变化太多,只是一年而已,好多事情都变了。
他说:“你以前不会笑的,对任何人都是,连冷笑的不会。”
程倾南停了几秒,“你和参慈为我付出那么多,总要有些变化才对。”
沈嘉禾看着她,她的神情有些柔和,他说:“我们都只是希望你开心。”
堵车的间隙,沈嘉禾看着外面,说了句:“还是第一次来南漫。”
“我也不熟。”
沈嘉禾笑了一下,“去过海城吗?”
以前沈嘉禾和她聊天的时候,提起过,他出身在海城,那是他的故乡。沈嘉禾说,海城是一个被海包围的城市,每天日落时是海城最美的时刻。
她说:“还没来得及去。”
“有机会带你去逛逛,我说的总比不上自己亲眼看见的美。”
程倾南过了红绿灯,回他,“好。”
沈嘉禾这次来南漫不知道待多久,只暂时订了酒店。车子停在南漫大酒店前,程倾南说:“沈老师,你先去放行李,待会一起去吃饭。”
“好。”沈嘉禾下车进了酒店,等他出来时,也只是过了十多分钟。
他们去的是一家海鲜餐厅,沈嘉禾看了眼餐厅,嘴角弯了弯。程倾南说:“我记得你喜欢吃海鲜。”
他说:“记性不错。”
落座的时候,程倾南说:“在澳洲,每次吃饭的时候弘礼都喜欢挨着你坐,只因为你剥的螃蟹最好。”
提起弘礼,沈嘉禾问道:“他应该长高了不少。”
“嗯,长高了很多。”
服务员把海鲜上齐,桌子上摆满了一桌。后面又端来了一份蔬菜沙拉和一碗蒸蛋,那是程倾南的。沈嘉禾知道,她对于这些需要动手的食物都很少碰。
他剥了小碗蟹肉习惯性的递给对面的程倾南,说着:“关于弘礼,我听你提过他和黑帮有些关系?”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也才是怀疑,和沈嘉禾也是顺口一提。
程倾南夹了根蔬菜,嚼了几口后说:“我几个月前回了趟澳洲,参慈告诉我,弘礼应该有选择的权力。”
沈嘉禾的衣袖微微卷起,他的手腕很白,剥海鲜的动作专业又儒雅,他看了眼她,说着:“我知道你担心的是弘礼现在太小,如果真的回了那里,怕误入歧途。但是倾南,参慈说的很对,他有选择的权力。你现在把他保护得很好,长大了也需要去面对。弘礼虽然年纪小,但我看着他很不一样,小小年纪就能明辨是非。”
程倾南轻答着:“我知道。”
沈嘉禾也知道她顾虑的原因不止一点,最重要的是弘礼和她太像了。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要拼命的给他更多。
沈嘉禾说:“倾南,弘礼遇见你很幸运,但是你护不了他一生。你所面对的是黑帮,不是普通人。”
有一瞬间,程倾南有些恍惚,这句话参慈也说过。那天,参慈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在想,如果沈嘉禾也在,他也会这样对她说。
这些年,不长也不短,参慈和沈嘉禾为她点燃了她黑暗世界的光。
她说:“其实我才是那个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