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对于吕安禾来说,本应是人生新篇的开篇之年。从音乐学院主修钢琴专业毕业的她,顺利踏入上海一家律所,开启了旁人眼中安稳又体面的白领生活。
每天,律所那明亮的落地窗前,都映照着她纤细的身影,身着精致职业装,优雅地穿梭于文件与键盘之间。
1.68米的高挑身材,配上仅90斤的轻盈体态,还有那张如洋娃娃般可爱的脸蛋,走在上海的街头,她总是能吸引不少目光。
平静的生活在一场聚会上被彻底打破。那晚,灯光摇曳,酒杯碰撞间,吕安禾邂逅了张超。
张超,犹如从言情小说中走出的男主角,帅气逼人,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他谈吐优雅,幽默风趣,很快便吸引了吕安禾的注意。
聚会结束后,张超主动要了吕安禾的联系方式,两人的故事,就这样悄然拉开帷幕。
此后的日子里,张超对吕安禾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每天清晨,吕安禾都会收到张超充满爱意的早安问候,夜晚,又会伴着他温柔的晚安话语入眠。
周末,张超会精心安排约会,带吕安禾去看艺术展览,去品尝浪漫的烛光晚餐。在张超的攻势下,吕安禾很快便坠入了爱河。
不久后,张超开始向吕安禾透露自己在投资方面的“辉煌战绩”。
一天,他神色兴奋地找到吕安禾,眼中闪烁着光芒:“安禾,我跟你说,我最近投资虚拟货币,赚翻了!三个月,账户资金直接翻了10倍!”
说着,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向吕安禾展示账户里那令人咋舌的数字。
吕安禾看着那一连串的零,心中虽有些许疑惑,但在张超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决定先借给他30万。
“安禾,你放心,这钱我很快就能连本带利还给你,等我这次赚了大钱,咱们就去环游世界。”张超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起初,吕安禾并未将投资虚拟货币之事放在心上。然而,张超却每天在她耳边念叨虚拟货币的种种好处,说这是改变命运的绝佳机会,能让他们迅速实现财务自由。
在张超日复一日的“洗脑”下,吕安禾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终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拿出自己积攒的30万,小心翼翼地投入到虚拟货币的世界中,想要试试水。
奇迹似乎真的发生了。仅仅三天,吕安禾就发现自己的账户多了5万。看着账户里那不断增长的数字,她的心跳急剧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我就说吧,安禾,这虚拟货币就是印钞机,只要我们抓住机会,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张超在一旁趁热打铁,继续鼓动着吕安禾加大投资。
此时的吕安禾,已经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在“拉新人有奖励”的诱惑下,她的野心开始膨胀。
她不仅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部投入,还四处向同学、老师、朋友借钱,甚至向银行贷款。短短几天,她便凑齐了200万,一股脑儿地全部投入到虚拟货币中。
然而,吕安禾并不满足于此。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亲戚,觉得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不能自己独享。
于是,她开始频繁地给父母和亲戚打电话,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虚拟货币的美好前景,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有钱大家一起赚。
在她的劝说下,父母和亲戚们也纷纷心动,最终凑齐了350万交给吕安禾,让她帮忙投资。
就在吕安禾沉浸在即将暴富的美梦中时,现实却给了她重重一击。那天,她像往常一样打开虚拟货币交易平台,却发现页面一片空白,无论她怎么刷新,都无法登录。
她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她急忙联系张超。张超说自己上当了,也是受害者。
吕安禾问他要30万借款,张超说他现在是裤兜比脸还干净,先宽限一段时间,等他凑到钱就还她。
张超知道一口拒绝,吕安禾会起诉他还款,就使用了“拖”字诀,能拖一天是一天。
虚拟货币交易所突然崩盘,所有资金都无法提现。吕安禾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账户,心中充满了绝望。
父母的养老钱,亲戚们的血汗钱,都因为自己的轻信和贪婪,打了水漂。她作为牵头人,不得不承担起偿还所有债务的责任,总负债高达630万。
从那以后,吕安禾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精致的职业装被廉价的地摊货所取代,她每天都奔波于各个债主之间,低声下气地请求宽限时间。
曾经那个自信满满的她,如今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恐惧。父母因为此事,一夜之间白了头,亲戚们也对她避之不及。
吕安禾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她常常在深夜里独自哭泣,质问自己为什么如此愚蠢,为什么会被张超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然而,生活并没有因为她的悔恨而停止脚步。为了偿还债务,吕安禾开始打多份零工。
白天,她在律所工作,忍受着顾客的刁难和老板的责骂;晚上,她又去送外卖,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无论风吹雨打,从未停歇。
即使如此,她所赚的钱对于那巨额债务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吕安禾也曾想过放弃。
无数次,她站在高楼的边缘,望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她跳下去,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摆脱所有的痛苦和压力。
但是,每当她想到父母,想到那些因为自己而遭受损失的亲戚朋友,她又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
凌晨三点,吕安禾被手机震动惊醒。屏幕上跳出的催款短信像条毒蛇,缠绕着她本就紧绷的神经。
她摸黑坐起身,指尖在床头柜摸索着找到那半盒皱巴巴的烟,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映出她眼底的红血丝。
她走到阳台,推开吱呀作响的玻璃门。夏夜的风带着潮湿的热气扑过来,混着楼下大排档飘来的油烟味。
对面烂尾楼黑洞洞的窗口像无数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租住的这栋老式居民楼。
手机屏幕还亮着,630万这个数字刺得她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