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航班降落在浦东机场时,正是清晨。
舷窗外的上海笼罩在一层薄雾里,高楼的轮廓若隐若现,远处的嘉启集团大楼像片沉默的林海,在晨光中静静伫立。
沈归羡靠在马嘉祺肩头,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忽然觉得像做了场漫长的梦——
梦里有清迈的祈福树,巴厘岛的稻田,皇后镇的湖水,而醒来时,掌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醒了?”马嘉祺低头,吻落在她的发顶,“马上就能到家了。”
“嗯。”她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有点不真实。”
“我也是。”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但看到嘉启的楼,就踏实了。”
贾助理来接机,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他汇报着公司近况,语气里难掩兴奋:“服装线第三季预售破了纪录,‘香樟结果时’系列成了爆款,连带着珠宝线的香樟系列都卖断货了。董事会还说,等你们回来,要给你们办个庆功宴。”
沈归羡听着,侧头看向窗外。
街景飞速倒退,香樟树的影子一闪而过,像在欢迎他们回家。
她忽然明白,所谓旅行,不是为了逃离,而是为了带着更饱满的自己,回到出发的地方。
回到家放下行李,马嘉祺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阳台的香樟盆栽。
离开前刚抽的新芽,现在已经长成了小小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嫩绿色的光。
“长得挺好。”他松了口气,拿起喷壶浇水,动作小心翼翼,像在照顾个孩子。
沈归羡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忽然笑了:“在新西兰捡的石头呢?不拿出来摆上?”
“这就去。”他转身从行李箱里拿出那个刻着香樟的鹅卵石,摆在盆栽旁边,“这样就圆满了。”
下午去集团大楼时,员工们看到他们,都笑着打招呼,眼神里带着真诚的喜悦。
莉莉安抱着服装线第四季的设计稿冲过来:“沈总!马总!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季我们想做‘香樟与雪’,灵感来自你们发的冰岛极光照片!”
沈归羡接过设计稿,指尖拂过画纸上的香樟枝桠,上面落着细碎的雪花,既有冬日的清冷,又透着生机。
她抬头看向马嘉祺,发现他也在看她,眼底的笑意藏着默契——这正是他们在极光下聊过的想法。
“很好。”马嘉祺点头,“把极光的渐变色彩融进去,用在围巾的提花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莉莉安眼睛一亮,“沈总说可以用植物染做底色,保留自然的肌理感。”
两人相视一笑。
原来那些在旅途中随口聊的念头,早已像香樟的根系,悄悄在心里扎了根,等回来时,已经抽出了新芽。
傍晚,他们站在集团大楼的空中花园里,看着夕阳染红天际。
香樟林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诉说着他们离开后的故事。
“好像……没什么变化。”沈归羡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马嘉祺从身后抱住她,“以前站在这里,想的是下个月的项目进度;现在站在这里,想的是明年春天,要不要再去一次清迈。”
沈归羡笑了,转身回抱住他:“去啊。再去看看那棵祈福树,看看我们挂的祈福牌还在不在。”
“好。”他低头吻她,唇齿间带着熟悉的气息,混合着香樟的清香和城市的烟火气,“还要去巴厘岛,把没刻完的木雕接着刻完;去皇后镇,看一次冬天的湖。”
风穿过花园,带来远处的车鸣和近处的虫鸣,像一首温柔的交响曲。
他们的旅行结束了,但那些慢下来的时光,那些在异国他乡沉淀的温柔,早已化作养分,让他们的根系扎得更深,更稳。
回到办公室时,沈归羡看到桌上放着个包裹,是从苏州绣庄寄来的。
打开一看,是幅新的苏绣,绣的是嘉启集团大楼,楼前的香樟林郁郁葱葱,树下站着两个小人,手牵着手,像极了他们。
附了张字条:“听说你们回来了,送份礼物。树要慢慢长,日子也要慢慢过。”
沈归羡把苏绣挂在墙上,和米兰的香樟油画、巴厘岛的木雕摆在一起。
办公室瞬间变得温暖起来,像个小小的世界,收藏着他们走过的路,爱过的痕迹。
马嘉祺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明天开始,按时下班。”
“好。”她转身,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回家刻木雕。”
窗外的夜色渐浓,集团大楼的灯一盏盏亮起,像片温暖的星海。
他们知道,生活终将回到忙碌的轨道,设计、会议、决策依旧会填满日程,但这一次,他们学会了在奔跑中偶尔停下,牵着彼此的手,看看身边的风景。
就像那些扎根在城市里的香樟,既要向上生长,迎接阳光,也要向下扎根,拥抱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