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驶入公司地下车库,沈归羡忽然开口:“下午去趟医院吧。”
马嘉祺踩刹车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她:“去看林微微?”
“嗯。”她望着前方的立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扣,“总该有个了断。”
马嘉祺的眉峰微蹙:“没必要。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你说的,和我说的,不一样。”沈归羡转头看他,眼神平静,“有些话,得我亲自去说。”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毫无芥蒂。
但这些天的拉扯让她明白,只要林微微这个“过去”还悬在那里,她和马嘉祺之间就永远隔着层阴影。
与其等着对方再次掀起风浪,不如主动摊牌,划清界限。
马嘉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下午三点,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林微微正靠在床头翻杂志。
看到推门进来的两人,她捏着书页的手指猛地收紧,脸色瞬间白了。
“沈小姐?”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敌意,目光在沈归羡和马嘉祺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你们来做什么?”
沈归羡松开马嘉祺的手,独自走到病床前,将带来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那是她在医院门口随便买的,包装精致,却透着疏离的客气。
“来看看你。”沈归羡的语气平淡,“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
“托你的福。”林微微扯了扯嘴角,带着点嘲讽,“是不是来看我有没有再闹自杀?”
“如果你还想闹,我们也拦不住。”沈归羡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纱布上,“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顿了顿,迎上林微微的视线,清晰地说:“我和马嘉祺,下个月订婚。”
林微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要订婚了。”沈归羡重复道,语气里没有炫耀,只有陈述事实的冷静,“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用任何方式打扰他。
你的痛苦,不该成为绑架别人的枷锁。”
“你凭什么?”林微微激动地坐起身,输液管都被带得晃动起来,“马嘉祺明明……”
“明明什么?”沈归羡打断她,“明明还对你有旧情?林微微,你看看他现在站在哪里。”
林微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马嘉祺就站在离沈归羡半步远的地方,眼神始终落在沈归羡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恋。
他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心,在那一刻彻底沉了下去。
“我和他在一起三年。”林微微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在细数自己最后的筹码,“你凭什么以为他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没感情谈恋爱那不是耍流氓嘛,”沈归羡笑了笑,“但是,偷来三年的人,你用着心安理得吗?”
她的话像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林微微最不愿面对的过去。
林微微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沈归羡后退一步,看向马嘉祺,“我们走吧。”
马嘉祺点点头,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转身就走。
“马嘉祺!”林微微忽然喊住他,声音带着哭腔,“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吗?”
马嘉祺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他拉着沈归羡走出病房,将身后的哭喊和哀求彻底隔绝在外。
电梯下降的数字不断跳动,轿厢里一片沉默。
“刚才……”马嘉祺想说什么,却被沈归羡打断。
“别说‘谢谢’。”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笑意,“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以后每次吵架,都要把她拎出来当话题。”
马嘉祺看着她坦荡的眼神,忽然笑了。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嗯,是为了我们。”
走出医院大楼,阳光正好。
沈归羡眯起眼,看着远处飘来的云,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那些缠绕许久的藤蔓,终于被她亲手斩断了。
“晚上想吃什么?”
马嘉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我请你吃那家你一直想去的日料?”
“好啊。”沈归羡挽住他的胳膊,脚步轻快,“不过得我买单。”
“凭什么?”
“凭马先生今天表现良好。”她仰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不过,从马先生零花钱里扣?”
马嘉祺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行,你买单。不过订婚戒指,得我来设计。”
沈归羡的脚步顿了顿,脸颊微微发烫,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的车流声、风声、树叶的沙沙声,交织成一首轻快的歌。
那些关于过去的阴霾,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散去。
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