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刚调动真气,按照巨灵术方法修炼,却不料刚开个头就感觉真气行经的几个穴位生出刺痛。
楚江吃了一惊,连忙停下来。
他之前修炼从没遇到这种情况,立即想到是不是功法有问题。
可一转念,又不对。
就算葛存金也像智明和尚那样,给的神通口诀有错,天机书也能纠偏,不可能不对。
排除口诀有误,出现这种问题就只能是他自身原因。
“我有什么问题?难道是修为太弱,把握不住这门神通?”楚江思索,再去查看天机书,修为一栏还是‘无’字,显得格外碍眼。
虽然不甘心,但此时无论如何都不是钻牛角尖的时机。
如果刚才修炼巨灵术顺利,楚江不吝耗费一些时间,可既然不顺,再一味纠结,就显得不合时宜。
楚江起身,又看一眼葛存金的方向,放下巨灵术径直按原计划向那片桑树林去。
路上再没波折,楚江抵达之后,找到地窖入口,却没立即下去。
这地方果如葛存金所说,若非提前知道全然想不到下面藏着一个地窖。
随着入口打开,里面设置了机关,立即引燃火把,透出亮光。
下面不深,面积也不大。
楚江在入口外面往里打量,只见地窖当中布有一座法台,四周插着好些蜡烛,刚才瞬间引燃,围着法台当中,设置一个基座,正是放置那座小塔的地方。
按照葛存金吩咐,楚江只要把小塔放在法台中间的基座上就算成了。
楚江却不大放心,不想亲自下去。
他倒不是担心葛存金专门害他,只是单纯不相信葛存金的人品。
楚江从五阴袋里找出一截带子,一头绑住小塔一头绑在凤爪钉上。
随他心念一动,凤爪钉悬浮起来,缓缓飞入地窖。
楚江双手结印,眉头紧锁,异常吃力。
凤爪钉本是攻伐法器,讲究飞快如电,大开大合。
现在这样等若拿它绣花,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若非楚江的练气法修炼到2阶,对体内真气操纵入微,他绝对不敢尝试。
片刻后,无惊无险,凤爪钉把小塔落入位置。
楚江稍微催动,凤爪钉表面的红光一颤,法器锋芒割断绳套旋即飞回。
确认无误,楚江松一口气,仔细把地窖入口盖住。
做完之后又看一眼葛存金的方向,却没回去复命。
这也在二人默契之中。
刚才葛存金言明,让楚江来此地放下小塔,并没交代后续,已是暗示楚江,让他可以便宜行事。
楚江争取提前拿到神通口诀也是一个意思,不再参与接下来的争斗。
葛存金最终是战是逃,也没留楚江的位置。
只是直至临走,这便宜师父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都没点破那枚灵符的隐藏手段。
楚江收回目光,也没耿耿于怀。
他早知葛存金并非良善,双方师徒关系也只是恰逢其会,各取所需罢了。
没有希望,自然谈不上失望。
况且楚江这波不亏。
先得了练气法,又拿到那小和尚的五阴袋,临走还拿到了一门神通。
楚江拿出那道灵符,正想随手丢弃,再找机会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白天骑乘符纸马布置四处阵法,他就留心勘探地形,这里靠近北边,因有山洪冲刷,地形沟壑纵横异常复杂。
楚江正想借此避开水府兵卒,突然从前方林中传来打斗声。
他心里一凛,立即几个纵跃,飞快爬到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借着枝叶遮掩,顺那声音看去。
须臾间,就见七八个虾兵蟹将追着一个人闯进这片桑树林。
楚江皱眉,暗忖这些人怎么跑这来了。
按说葛存金这个地方选的很有讲究,附近地形地势,无从哪个方向,去葛存金所在山头都有更便捷路线。
这时下方战斗更焦灼,被追那人颇有些本领,虽不是修仙之人,但手中一口重剑,势大力沉,虎虎生风,居然接连逼退七八个水卒围攻。
别看这些水卒修为稀松,却都是实打实的妖怪,换是普通人早给生吞活剥了。
常人能跟其中一两个周旋,就算武艺相当高强。
此人居然能顶住七八个,打的有来有回。
楚江穿越这些天,头一次见到这么猛的凡人,不由仔细端详。
却见这人竟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身量高大,膀阔腰粗,每每斩出一剑,就要大吼一声,嗓门大的震得树叶簌簌直响。
那些虾兵蟹将虽然各个力大无比,能显露大半人形,也都修出真气,若其中一人有类似凤爪钉的法器,这名重剑青年都嚣张不起来。
偏偏这些虾兵蟹将都是穷鬼,前面楚江遇到那群水卒没一个有法器的,这七八个虾兵蟹将也无一有法器,所持兵器还不如那青年重剑精良。
楚江看着热闹,分析双方短长,并无下去帮忙意思。
重剑青年身份不明,说不好是敌是友。
楚江没在他身上察觉到修仙者的气息,明面上看此人只练了凡人武功。
但从效果来看,似乎又不简单。
更说不通的是,随着今天下午楚江四处布阵,已经把方圆五六十里范围囊括在内。
无论那处实阵,还是三处疑阵,都不是普通人能闯入。
这人出现在这,本身就是疑点。
与此同时,听到这边动静,又从桑树林外进来一队水卒,仅五六个,却更精锐,除却武器还都披挂甲胄。
尤其为首的,正是那名操纵老鹰的鲤鱼精,换了通身火红鳞甲,提着一根短柄铜锤。
上来二话不说,手中铜锤一晃,从铜锤表面浮现出两道光圈,旋即脱手飞出,直向青年砸去。
楚江看出名堂,鲤鱼精这铜锤与凤爪钉相当,都是刻印两道禁制的法器。
心里微微一紧,暗道那青年要完。
千钧一发,咣当一声青年架起重剑,堪堪挡住铜锤。
却是鲤鱼精放出法器,之前与青年缠斗的虾兵蟹将忌惮法器威力,纷纷向后退开,给了青年喘息。
但挡住归挡住,法器威力岂是寻常,纵然只有两道禁制也是法器。
青年双手架住重剑,虎口崩裂,双臂发麻,那口精铁重剑生生给砸弯了。
青年闷哼,一屁股坐到地上。
鲤鱼精“咦”了一声,似乎意外青年能挡下一锤,却无丝毫迟疑,心念一动,催动铜锤。
既然一锤没打死,那就两锤。
青年命在旦夕,楚江却盯着鲤鱼精,考虑出不出手。
非为救那青年,而是未雨绸缪。
这鲤鱼精明显不是寻常水卒,此时楚江躲在树上,收摄真气,平缓心跳,把气息降到最弱,能不让一般水卒发现,但未必能逃过鲤鱼精的灵觉。
尤其战斗结束,环境安静下来,更难躲避行藏。
不如趁其盯着眼前敌人,还没发觉自己,先下手为强。
只要除掉鲤鱼精,现场余下这些水卒,以他三十点法力,凤爪钉的威力,赶尽杀绝也不是不行。
岂料这时,未等楚江出手,那青年正要殒命,突然大叫:“师兄还不出手,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