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世界。
孔佑武莫名其妙留下一颗糖走后，时间飞速流逝，洗澡、打针，吃晚饭，打针，闭眼，睁开眼，阳台外天色渐渐亮起，日光普照进来，姜北伸了个懒腰，全身筋骨噼啪作响，“好舒服。”
咚咚，轻轻敲门声响起，转头看去，邱小月在门口盈盈一笑，指尖提着一袋豆浆、热包子，“你起来了，吃早餐吧，师父让我带你办出院。”
哒，塑料袋摊开在桌子上，两个圆滚滚的大包子搭在一起，蒸汽升腾，袋子表面凝水露，姜北鼻梁泛起一丝酸意。
在福利院的时候早餐总是馒头，逢年过节的时候食堂才蒸白菜包子，上高中后，外面包子铺的白雾飘过墙来，早上读书，书是香的。
听经常翻墙钻洞出去的同学说，外面的包子有点贵，3块钱一个菜的，8块钱一个肉的，那时候每个月最多领100块补贴，时有时无，买本子、笔芯后不剩下多少钱，总舍不得花在吃的上。
现在当了【打手】，才有些闲钱。
他的右手伸向裤兜，“多少钱？”
“嘿嘿，不用，我给你买的，”邱小月背起手，眼睛亮莹莹，“吃吧，吃完我带你回福利院搬生活用品到新住所，然后去东边的武道协会登记，我还没去你长大的福利院看过呢。”
“谢谢，”姜北裤兜里的手攥住纸币，眸子微不可察黯淡了一下，“我在福利院没有什么东西，被子也快发霉了，不用回去，等下直接去武道协会登记就行，顺路买生活用品去新住所。”
“啊......那好吧，快吃包子，凉了不好吃。”
“嗯。”啃了一口大包子，姜北的牙齿陷进软绵绵的包子里，挖出温热发烫的肉馅，顿了下，里面扑出来的腾腾热气熏到眼睛，起了层薄水雾。
阿姆、阿姆，腮帮子鼓动，嘶溜一声，满满一杯豆浆抽真空，袖口擦了一遍嘴角，顺道抹过眼角，下床，“等我去浴室换自己衣服。”
“哦哦，好。”邱小月眨了眨眼睛，咔哒，浴室门打开，姜北穿黑色短袖、长裤出来，裸露出来的小臂背对阳台天光，肌肉边缘线条如大理石般刚硬，“你手臂好像比前两天粗一圈诶。”
“还好，可以办出院了。”
在护士站签完字，两人乘坐电梯下楼。
医院门口，咔哒，拉开出租车门，邱小月钻进副驾驶位，“师傅，去武道协会多少钱。”
“两人30。”
“转过去了。”
“好嘞！”
嗡，出租车平稳起步，窗外高大的医院建筑楼群缓缓向后移动，姜北心念一动，鹤城3D模型地图在视野里打开，一条路线自动延伸，拐弯，经过红绿灯，通向东边城区，马路两边建筑逐渐拔高。
鹤城武道协会大楼，坐落在东边城区中心经济地带，如同一块方尖碑擎天耸立，座下两大建筑集合体是治安局、调查局，地基打在一大圈广场下。
与市政大楼为首的建筑群隔街相望。
鹤城最大的两座建筑楼。
以前张佬三去东边送客，看见路边有人胳肢窝夹着文件袋、复印件招手，手机夹在耳朵上，跟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不用开口，车往市政大楼启动。
去那总是要去办各种证件，做各种证明，愁眉苦脸，而能去武道协会大楼逛的，都是颇有家资的武道爱好者，至少也小康有余，路上如沐春风。
所以，西边城区这去的乘客张佬三遇到的少，而东边城区那就是遍地开花，有些乘客看起来才初高中的年龄，胸口也能别着付年费的会员徽章。
像这样，很多乘客去武道协会大楼付费申请正式会员、购买潜力激发药剂、评定武道水平外，也有其它司机接到过去做居民武道水平登记的人——
居民淬体层次达到良好以上水平时，必须主动向武道协会登记，之后免会费成为正式会员。
这也是此行的目的。
哒，出租车缓缓停下来，张佬三的记忆沉淀下去，虚拟地图消散，咔哒，姜北走下车，暖风习习灌进短袖里，昂起头，武道协会大楼顶天立地，方碑边缘在晨光下熠熠夺目。
哐啷，自动感应门拉开，他跟着邱小月步入其中，空调凉气扑面而来，大理石瓷砖倒映两个人的身影，大厅人来人往，等候区几排座椅空位寥寥。
“身份证给我，我帮你取号，会快一点。”
“好，谢谢。”
哒哒哒，邱小月背影渐行渐远，姜北在等候区坐下，一个大腹便便的身影落座在身旁。
猪蹄子一般的手臂搭在扶手上，肉横摊开，手腕上一块机械表泛着银色光泽，似曾相识，厚嘴唇操着重口音通电话——
“到武道协会喽，诶，你操什么心，建山练得很好嘞，等下测试完我豆给他申请正式会员，莫子会费不会费的，才一年一万，建山乐意，我出。”
“浪费钱？你懂个屁，当了正式会员，就可以到这合法购买像基础淬体药剂那些东西咯，万一建山很有天赋，以后练成良好品质，评个【武斗者】，那时候啥子共生物、基因药剂、赛博武器都可以花钱申请，晓得不！”
静电在姜北头皮炸开，他挑眉，“刘主任？”
“诶，钱不钱不重要，建山在大学加了个社团，刀法能练得普通 滴水平很阔以了，就肉体才普通，差点，我今天给他买几支基础淬体剂回去，行了，挂了，好像遇到福利院滴学生喽！”
滴，刘主任摁断电话，转过头来时下巴叠三层，大圆盘脸，小黑豆眼，却好像野猪一样凶戾，“认得我，你是哪过？”
“我一班姜北。”
“姜北......姜北？”嘀咕两声，刘主任脸上横肉打了个浪颤，“嘶，你是在2号考场出事那过，不是该到医院里头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咯？”
“我出院了，来这办居民武道水平登记。”
“哦......”挤出个长鼻音，刘主任眼皮松下来，“高考完了这两天学生都要搬走，你还不回去收拾，跑到这里来瞎搞。莫子武道水平登记，你福利院里出来滴娃，哪有什么要登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