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丽希亚站在原地，她能感觉到托尼的目光，这让她很不舒服。
但她更在意的是萧恩的命令。
“CTO。”
萧恩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我们的天使轮融资，给技术顾问过目。”
菲丽希亚的红唇勾起一抹自嘲。
CTO？
天使轮融资？
这家伙还真入戏了。
她迎着托尼的目光，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了数据硬盘。
她动作优雅，手腕轻晃，硬盘在她手中划过一道弧线。
“技术顾问。”
她学着萧恩的腔调，将硬盘递了过去。
“你的活儿。”
托尼的目光从菲丽希亚身上移到了硬盘上。
一个地狱厨房的医生，一个刚从纽约飞来的白发美女，自称CEO和CTO，拿着从奥斯本偷来的数据。
这组合，简直比他昨晚喝的威士忌更上头。
托尼没有接，而是打量着萧恩。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怕我按下报警按钮，让哈皮……哦不，让我的安保团队把你们两个绑起来扔进太平洋。”
“你会吗？”萧恩反问。
“这取决于……..”
托尼的目光落在硬盘上。
“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有趣。”
“我是一个医生，托尼。我从不开玩笑，尤其是在谈论病历的时候。”
萧恩的语气很认真。
托尼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他讨厌奥斯本。
他伸出手，一把将硬盘拿了过来。
“好吧。”
他耸耸肩。
“我姑且称之为有趣的病历。”
他转身走向布满全息投影的工作台，背对着两人，头也不回的发号施令。
“贾维斯。”
“先生，我一直都在。”
菲丽希亚抬头看了看，这个工作室居然真的有AI管家？
她还以为电影里是夸张手法。
“建立最高级别的沙盒。”
托尼将硬盘插入了数据接口。
“把这小玩意儿里的数据给我倒出来。扫描所有内容，我需要知道诺曼是不是在里面藏了什么病毒来恶心我的电脑。”
“如您所愿，先生。正在建立虚拟隔离区，扫描开始。”
托尼靠在工作台上，双臂抱在胸前，看着数据流开始涌入。
“顺便，贾维斯。”
“先生？”
“查查奥斯本集团的安保系统。”
托尼语气嘲讽。
“我很好奇，他们是用什么牌子的门锁，能让萧和这位女士像逛后花园一样轻松。”
“先生，根据记录，奥斯本集团使用的是军用级别的好几重加密防火墙……”
“噗。”
托尼嗤笑一声。
“军用级别？是哪个军校的毕业设计吗？贾维斯，给我黑进去。”
“先生，这有违……”
“黑进去。”
托尼打断了他。
“我就是想看看，诺曼的A 级安保到底有多水。”
“正在执行，先生。”
菲丽希亚在后面听得目瞪口呆。
她转头看向萧恩问。
“他一直都这么嚣张吗？”
萧恩给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这就是托尼·斯塔克。
“扫描完成，先生。未发现数字病毒。”
贾维斯的声音传来。
“数据已导入隔离区。”
“很好。”
“另外，先生，我已经绕过了奥斯本的防火墙。”
菲丽希亚更懵逼了。
什么？
这就绕过去了？
她为了潜入奥斯本大厦，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研究安保系统的蓝图。
最后还是靠着金并给的内部情报才找到了一条路径。
结果托尼·斯塔克就动了动嘴皮子？
“干得漂亮，贾维斯。”
托尼显然对此毫不在意。
“诺曼的安保系统漏洞多得像筛子。把报告匿名发给《号角日报》，就说是一个热心市民的投稿。”
“先生，我认为这不太……”
“照做。”
托尼不再理会贾维斯，注意力已经被隔离区里的数据吸引了。
全息投影在工作室内展开，无数的文件和数据在空中浮现。
【项目代号：OZ】
【人体强化血清最终配方】
托尼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快步上前，手指在空中挥舞，开始飞速调阅核心数据。
萧恩和菲丽希亚也走了过去，静静站在他身后。
工作室里一时间只剩下托尼的操作声和贾维斯偶尔的提示音。
菲丽希亚是技术专家，但她擅长的是物理破解和网络潜入，对于生物基因工程，她是门外汉。
她只能看到复杂的模型和化学公式，但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她看了一眼萧恩。
这家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点点头，好像真的能看懂一样。
不，他肯定是在装。
萧恩的演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萧恩虽然不是生物学家，但练武讲究医务武同修。
他对人体结构的理解，对经络气血的认知，早已超越了现代医学的范畴。
他看到关于细胞再生，肌体强化的数据虽然不懂。
但他能从效果和原理上大致推断出这份药剂的目的。
狂暴，但不稳定。
这就是萧恩的诊断。
“不……不……不……”
突然，托尼的声音响了起来，充满了难以置信。
“法克！”
托尼猛地一拍操作台。
“贾维斯！你确定这份数据没损坏吗？！”
“数据完整，先生。百分之百。”
“那这群白痴是在干什么？！”
托尼笑了。
他指着投影上的一段基因序列，开始了现场教学。
“萧恩！你来看这个！”
“我？”
萧恩故作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
托尼拉着萧恩的手臂，把他拽到屏幕前。
“你告诉我，如果你要炖一锅汤，你是会先把水烧开，还是先把冰块扔进去？！”
“看情况？”
“法克！当然是先把水烧开！”
托尼翻了个白眼。
“奥斯本的白痴！他们在干什么？！居然试图强行表达…….，却忘了最基础的稳定！”
托尼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调出另一份数据。
“还有这个！这个稳定剂！他们管这个叫稳定剂？这简直是毒药！这个配方根本就是在抑制细胞的活性，同时又在强行催发它的…….”
“这不叫强化！这叫自杀！这会导致什么？精神崩溃！幻觉！暴力倾向！这简直是在用科学的方法制造精神病！”
托尼越说越气，他开始在工作台前走来走去。
“诺曼·奥斯本是猪吗？！他花了几十亿美金，就养了这么一群连大学化学实验课都过不了的废物？！”
菲丽希亚旁边看傻了。
她傻傻看着萧恩，大脑一片空白。
她知道，托尼·斯塔克是天才。
但她以为他的天才是人工智能和机器人。
什么时候他连生物基因学都懂了？！
而且看他这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好像他才是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
菲丽希亚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魔幻。
萧恩倒是毫不意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知道托尼斯塔克很聪明，或者说，天才的底层逻辑都是相通的。
无论是机械，还是生物，在他看来，都只是一套系统。
而托尼就是顶级的系统架构师。
他一眼就看出了系统的BUG。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啊，托尼。”
萧恩的声音适时响起，很欣慰。
“专业的事情，果然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我是一个中医，我只知道奥斯本的药方火气太大，病人吃了会上头。”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火。”
“而你……”
萧恩拍了拍托尼的肩膀。
“你就是顶级的药剂师。”
托尼的吐槽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药剂师这个称呼还不错
他感觉被侮辱的智商和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他重新看了一眼数据，眼神从鄙夷渐渐变成了跃跃欲试。
“这群白痴……”
他低声呢喃。
“这个地方错了，这里也错了……”
“如果把这个催化剂换成……不，不行，如果用…….”
菲丽希亚捅了捅萧恩的腰。
“喂。”
她低声问。
“他这是怎么了？”
“上钩了。”
萧恩言简意赅。
“现在……”
托尼猛地抬起头，眼神狂热。
“它虽然是一堆垃圾。”
“但它是可以被优化的。”
托尼自信一笑。
“诺曼·奥斯本做不到的，我能。”
“所以。”
他再次看向萧恩，眼神变得锐利。
“医生，你费了这么大劲，绕了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让我来当药剂师？”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别跟我扯什么病历，说实话。”
“好吧。”
萧恩也不再演了，摊了摊手，露出真诚笑容。
“我的目的很简单。”
“合作。”
“什么合作？”
萧恩指了指托尼。
“你把它优化了。把副作用优化。尤其是精神崩溃的BUG。”
“然后呢？”托尼眯起了眼。
“然后。”
萧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菲丽希亚。
“我们两个注射它。”
“什么？！”x2
这次，托尼和菲丽希亚同时惊叫出声。
菲丽希亚一把抓住了萧恩的手臂。
“萧恩！你疯了？！你刚才没听到吗？那是毒药！会让人变成精神病！”
“那是优化前。”
萧恩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而我们要的，是优化后的。”
他看向托尼。
“托尼，我需要力量。我的武学很强，但身体基础还只是人类。我需要打破这个桎梏。”
“而她。”
他指了指菲丽希亚。
“她也需要。我们公司刚起步，CTO总不能天天爬通风管还担心体力不支吧？”
“你……”
托尼听完这个计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你，托尼。”
萧恩开始了推销。
“你也有好处。”
萧恩神秘一笑。
“你不好奇吗？一个完美且没有副作用的超级士兵血清？你不想亲手创造它吗？这是诺曼·奥斯本一辈子的梦想，而你，只需要一个通宵。”
托尼的呼吸微微急促。
“第二。”
萧恩伸出第二根手指。
“你可以升级你的身体。你以为我的WiFi能保你一辈子吗？你还在透支你的生命。而这个……”
“它能完美地强化你的细胞，让你摆脱亚健康。”
萧恩凑近他，放出大招。
“托尼，你想想看。一个永远不需要担心宿醉，一个可以连续工作72小时，一个……嗯，你懂的，夜夜七次郎都只是起步价的身体。”
“你，不想要吗？”
“法克……”
托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无法拒绝。
他真的无法拒绝！
“第三。”
萧恩伸出第三根手指。
“这份数据本来就是我们“借”来的。我们拿走优化版，你保留原版和优化版。”
“你可以用它来做生意，或者用它来武装你的……算了，那是你的事。”
“我们拿走我们该拿的，你保留你应得的。”
“三赢。”
萧恩总结道。
“我赢了，她赢了，你也赢了。”
“至于输家？”
“谁在乎诺曼·奥斯本那个绿皮南瓜头呢？”
托尼沉默了。
这个计划很疯狂，很大胆。
而且，该死的诱人！
挑战诺曼·奥斯本！创造完美的超级血清！治愈自己的身体！
“你……”
托尼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血液都在燃烧。
“你是我见过最会推销的魔鬼。”
“我更喜欢CEO这个称呼。”
萧恩微微一笑。
“好吧。”
托尼一拍桌子，笑容逐渐自信。
“魔鬼！CEO！不管你是什么！”
“这单生意！我接了！”
“贾维斯！”
“在，先生。”
“把实验室封锁！最高权限！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打扰我！包括佩珀！不，尤其是佩珀！”
“给我准备咖啡！大量的咖啡！”
托尼转向萧恩和菲丽希亚，眼中闪烁着光芒。
“你们两个，也别想闲着！”
“CTO小姐，你去帮笨笨清理一下地上的泡沫！”
“而你！”他指着萧恩。
“在我优化这个的同时，你得把该死的WiFi给我讲清楚！”
“我要知道，气到底是怎么运行的！”
托尼选择了最喜欢的游戏，那就是同步开发！
他要一边优化基因，一边研究玄学！
“CTO小姐！”
他把目光转向菲丽希亚，后者正恋恋不舍地盯着车库里1932年的福特Flathead。
“嘿！白头发的！叫你呢！”
菲丽希亚动作一僵。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疑惑。
白头发的？
她菲丽希亚·哈代，纵横纽约上流社会和地下世界。
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称呼哈代小姐，或者在背地里叫她黑猫。
这个花花公子，居然敢叫她白头发的？！
“托尼。”
菲丽希亚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我建议你换个称呼。不然，我怕你的车库明天会系统升级。”
“哦？”
托尼挑了挑眉，非但没怕，反而更来劲了。
“我喜欢你的威胁。系统升级？是指你会爬进来，然后帮我的车锁换个芯片吗？”
“贾维斯。”托尼头也没回。
“在，先生。”
“这位CTO小姐的资料调出来了吗？我是说，纽约警局和国际刑警组织数据库里的。”
“先生，您几分钟前刚取消了搜索。”
贾维斯回答道。
“法克！那就现在搜！”
菲丽希亚的笑容消失了。
这个混蛋！
他居然真的要当面查她的底？！
“托尼。”
萧恩无奈的声音插了进来。
他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按在菲丽希亚的肩膀上，示意她冷静。
这个CTO什么都好，就是太傲娇，一点就炸。
他又看向托尼。
“托尼，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现在是合作方。你当着我CTO的面查她的犯罪记录。这在商业谈判里，可是大忌。”
“商业谈判？”
托尼嗤笑一声。
“我管这叫尽职调查。我总得知道我的新合伙人到底是被通缉了，还是只是单纯的喜欢穿紧身衣。”
“而且。”
托尼指了指角落里还在和灭火器较劲的机械臂。
“笨笨把我的工作室弄得一团糟。”
他理直气壮地看向菲丽希亚。
“CTO小姐，既然你是技术官，那清理一下技术故障带来的泡沫，很合理吧？”
“你去帮笨笨清理一下地上的泡沫！”
菲丽希亚：……
她深吸了一口气。
她发誓。
如果不是萧恩的计划听起来很有趣。
如果不是这个地下室的收藏品真的很诱人……
她现在绝对会用高跟鞋的鞋跟在这个亿万富翁的脸上留下一个签名。
“我去？！”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
托尼摊了摊手。
“难道你指望我，或者他？”
托尼指了指萧恩。
“这位CEO，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干体力活的人。”
萧恩赞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CEO，我只负责战略规划和喝水。”
菲丽希亚：“你们两个混蛋。”
她真的被气笑了。
一个甩锅甩得理直气壮。
一个摸鱼摸得心安理得。
这个草台班子，简直是地狱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