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恩当然不知道身后的女人在想什么。
他此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枪的结构真够粗糙的。
能量回路的设计简直是灾难。
至少有40%的能量在传导过程中泄露了。
这电容用的是汉默工业的次品吗？
怪不得扳机延迟这么高。
还有这握把……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
设计师是章鱼吗？
他前世虽然主修武术，但爷爷的医馆里可不止有《黄帝内经》。
为了更好地理解人体，他对物理学，生物学，乃至机械工程学都有涉猎。
医武同源。
人体的经络和电路图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
都是关于能量的传导和运用。
他拿起焊枪，开始在枪械内部的能量回路上进行微雕。
这里，太窄了。
气能量过不去。
得扩宽。
这个电容垃圾。
扔了。
他随手从工具台上拿了一个菲利希亚用来破解金库的脉冲器。
嗯，这个不错。
拆了它的电容，装上去。
菲利希亚：“……”
那是我花了二十万美金从黑市上买来的！
她想阻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十分钟……
二十分钟……
阁楼里只剩下金属碰撞和电流滋滋的轻响。
终于，萧恩停下了动作。
他将那把能量手枪重新组装起来。
从外表看，和刚才没什么区别。
但菲利希亚却能感觉到……它不一样了。
那把枪握在萧恩手里似乎活了过来。
它不再发出嗡嗡的杂音，而是更稳定的蜂鸣声。
“搞定。”萧恩满意地吹了口气。
“你对它做了什么？”菲利希亚忍不住问。
“没什么。”萧恩把枪扔给了她。
“我只是帮它正了骨，通了经络。”
“它原来的气不顺。现在，顺了。”
菲利希亚下意识接住枪。
入手的感觉，好像变轻了？
不，重量没变，是重心变了！
她惊讶地发现，这把枪现在握在手里，完美地贴合着她的手型，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你……”
“我优化了它的能量回路，把泄露率从30%降到了5%。”萧恩平静地解释。
“顺便，用你的脉冲器给它换了个新电容。现在它的射速和充能速度至少提升了一倍。”
“至于握把，我只是在里面加了两块配重。现在，它的重心平衡了。”
“总而言之，”萧恩耸了耸肩。
“它现在勉强能用了。从垃圾升级到了可回收垃圾。”
菲利希亚：………
她举起枪，对准了窗外远处的一个广告牌。
她没开枪，只是体验了一下感觉。
太快了。
从我想开枪，到这把枪准备开枪……
延迟几乎为零！
她震撼地看着萧恩。
这家伙，难道是个天才？
“好了，船票已经给你了。”萧恩打断了她的震惊。
“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下一步了。”
他走到钻石前。
“这堆公司资产暂时寄存在你这里。我相信，全纽约没有比黑猫的巢穴更安全的地方了。”
这马屁我爱听。
菲利希亚心里舒服了不少。
“那两个家伙和货车也该送回去了。”萧恩继续说。
“当然，还有这把枪。”
“你要把枪还给他？”菲利希亚不解。
“当然。”萧恩笑了。
“这叫售后服务。也是广告。”
“我们要让菲尼亚斯亲眼看看，他的垃圾在我们手里，能变成艺术品。”
“你觉得，一个军火商会拒绝能点石成金的技术顾问吗？”
菲利希亚的呼吸又一次急促了起来。
这个疯子！
菲利希亚有些疑惑，迅速追问。
“你不怕他反过来破解你的技术？”
“破解？”萧恩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破解不了。”
“为什么？”
“因为。”萧恩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用的是气。”
“那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能量。”
菲利希亚怔怔地看着他。
“好吧，船长。”她举起了酒杯，遥遥地敬了萧恩一下。
“我承认，你的船看起来还挺结实的。”
她抿了一口红酒，烈酒入喉，却压不住她狂跳的心。
“那么，我该做什么？”她问。
“你？”萧恩指了指那辆厢式货车。
“你负责把快递送回去。”
“把验货师和这把枪一起送回去。送到他能安全收到的地方。”
“那你呢？”
“我？”萧恩拎起了道奇战马的车钥匙，又拎起了还昏迷的领头壮汉。
“我得去处理这个家伙。”
他回头，冲菲利希亚眨了眨眼。
“顺便回家睡觉。”
“天快亮了。我的病人们可等不及了。”
菲利希亚看着他一手拎着一百八十斤的壮汉，一手抛着车钥匙云淡风轻地走向电梯。
这个男人……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真是该死的性感。
她忽然有点期待，这艘贼船到底会开向哪里。
……
凌晨四点的纽约，比深夜更寒冷。
萧恩开着道奇战马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
副驾驶上，被他打晕的领队依旧昏迷不醒。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地狱厨房，而是径直开往了皇后区。
菲利希亚虽然上钩了，但她太多变。
她是一只猫，不能完全信任。
这批钻石是我们的共同利益，但她今晚负责把验货师和样品枪送回去，天知道她会怎么跟修补匠添油加醋。
萧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
他必须加一道保险。
他需要从这个领队嘴里得到更多关于修补匠发私人信息。
比如，他真正的老巢在哪，他有几个学徒，他最害怕的人是谁。
菲利希亚有她的情报网，我也该有我的。
他把车开进了废弃的工业区。
这里曾经是奥斯本工业的某个分厂，现在早已荒废。
萧恩停下车，把壮汉从车里拖了出来扔在地上。
“嘿，伙计。”
他从路边捡起一根锈迹斑斑的铁管，拍了拍壮汉的脸。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内家拳的发力讲究一个透劲。
他那一拳只用了三分力，震散了他的气，让他暂时昏迷。
但以他的身体素质，早在十分钟前就该醒了。
他一直在装睡，偷听自己和菲利希亚的谈话。
地上的壮汉身体猛地一颤，缓缓睁开眼睛。
他知道，他落到了一个行家手里。
“你想怎么样？”他声音沙哑地问。
“终于肯说话了？”萧恩笑了，他蹲了下来。
“别紧张。我说了，我是一个医生。我最擅长的就是聊天。”
“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
萧恩将锈迹斑斑的钢筋插在壮汉身旁的土里。
“我问，你答。答对了，没奖励。答错了……”
他屈指一弹，指尖的气劲迸发。
“砰！”
那根铁管从中间应声而断。
“这就是惩罚。”
壮汉瞪大眼睛。
徒手弹断铁管？！
这是什么怪物？！
“好了，随堂测验时间。”萧恩拍了拍手，露出和善的微笑。
“问题一，菲尼亚斯·梅森有几个老巢？分别在哪？”
……
一个小时后。
天色已经蒙蒙亮。
萧恩开着道奇战马停在了皇后区的一家24小时甜甜圈店门口。
他下车，将精神恍惚的壮汉扔在了店门口的长椅上。
他还贴心地从壮汉钱包里掏出二十美金，塞进了壮汉的上衣口袋里。
“嘿，伙计。”他对昏昏欲睡的店员喊了一声。
“帮我照顾一下我的朋友。他昨晚喝多了。那二十块是他的早餐费。”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神志不清……
那就交给警察去头疼吧。
萧恩用壮汉的钱包给自己买了一杯热咖啡和两个甜甜圈。
嗯，还是科尔森会享受。
这玩意确实提神。
他没再开道奇战马，这辆车已经暴露。
所以，他像个上班族一样走进了地铁站。
他需要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地狱厨房。
今晚的收获……
他喝了口咖啡，开始盘点。
首先，情报。
修补匠的老巢，一个在皇后区地下，一个在史泰登岛的废弃船厂。
他的最大客户不是金并，而是汉默工业。
这就有意思了。
贾斯汀·汉默，托尼·斯塔克的头号粉丝，居然在背地里和别人搞军火交易。
军火商和地下军火商交易？这可是个大新闻。
其次，人才。
菲利希亚暂时算是被自己拴住了。
她是个间谍和盗贼，在未来的风暴里，绝对用得上。
最后，资本。
钻石。
萧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批货就是他和菲利希亚撬动修补匠的杠杆。
一旦他能掌握修补匠的科技……
再结合他的气。
或许，他可以给自己打造一身真正意义上的战甲？
中西结合的武道战甲？
这个念头一出，就再也遏制不住。
他不是托尼斯塔克那种科学侧的天才。
但他是玄学侧。
用气来驱动的战甲行动？
用经络来代替的能量回路？
用发力技巧来增幅的作战？
萧恩的呼吸不由得急促几分。
这绝对可行！
总结下来就是多了层可以增强力量和防御的战甲，和托尼的战甲完全不同。
这才是真正适合他的装备！
地铁到站。
萧恩走出车厢，清晨的寒风让他冷静了不少。
饭要一口一口吃。
这个计划太庞大。
需要时间，需要资源，更需要代工厂。
菲尼亚斯·梅森……
这个供应商，他吃定了！
他走出地铁站。
地狱厨房的气息扑面而来。
济世堂的牌匾就在街角静静等待着他。
他拉了拉风衣的领口，戴正了眼镜。
“天亮了。医生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