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曼哈顿
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还有些破旧的公寓楼顶层。
这里是真正的复式阁楼。
但这里，早已被废弃。
巨大的落地窗蒙着厚厚的灰尘，高档的家具上盖着白布。
然而，在阁楼的角落，却有一个区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一张柔软的地毯，一个堆满了各种电子元件的工作台，还有一个大得夸张的猫爬架。
“欢迎来到我的工作室。”
菲利希亚打开了灯。
她显然对萧恩能找到这里还是有些不爽。
她脱掉了皮手套，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你喝什么？红酒？还是……我猜你这种医生只喝枸杞泡水？”
“我喝水就行。谢谢。”萧恩没有客气，他自顾自地走到落地窗前。
从这里看出去，大半个纽约的夜景尽收眼底。
灯火辉煌，如梦似幻。
真是个好地方，萧恩在心里感慨。
视野绝佳，易守难攻。
而且风水不错。
“哇哦，萧医生，你还真是不客气。”菲利希亚靠在吧台上，摇晃着酒杯。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在这水里加点佐料？”
“你会吗？”萧恩回头看了她一眼。
“……….”菲利希亚被他问住了。
“你不会。”萧恩替她回答了
“因为你是个艺术家，不是个下毒者。而且……”
他笑了笑，“你打不过我。”
菲利希亚的眼角又抽了抽。
这个混蛋！
他能不能….哪怕一分钟不说实话！
“好了，不逗你了。”萧恩走回房间中央，他可没忘记今晚的正事。
他将沉重的背包扔在地毯上，拉开了拉链。
哗啦啦！
数不清的原钻倾泻而出，让人目不暇接。
即便是菲利希亚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大盗，在这一刻，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哦！我的老天！”她忍不住跪坐在地毯旁，伸手捧起一把钻石，任由它们从指缝间滑落。
“太美了！”
“是很美。”萧恩的声音很煞风景地响起。
“所以，我们该来谈谈这堆美该怎么分了。”
菲利希亚的动作一顿。
她抬起头，双眼微微眯起。
“萧先生。”她缓缓开口。
“你已经拿了你的定金。那两袋可不少。”
“我知道。”萧恩点点头。
“那是我昨晚的出场费。毕竟，没有我，你现在可能还在和那两个壮汉玩鞭子游戏。”
“但是……”他的语气一转。
“我们今晚是合作对吗？”
“合作勒索了修补匠。”
“两个壮汉，那辆货车，还有一把把能量枪，这都是我们合作的战利品。”
“而这堆钻石……”萧恩指了指地上。
“这是我们合作的启动资金。”
“你什么意思？”菲利希亚警惕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萧恩蹲了下来，没有看钻石，双眼直视着菲利希亚。
“你拿了这批货。修补匠会找你。爱尔兰黑帮迟早也会查到你头上。甚至是金并。”
“你一个人，吃得下吗？”
菲利希亚面色变了变。
萧恩说中了她的痛处。
她是一个盗贼，但她不是一个势力。
她没有金并的帝国，也没有修补匠的科技。
这批货对她来说，是宝藏，也是催命符。
“我可以把它们藏起来。”她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藏？”萧恩笑了。
“你能藏一辈子吗？还是说，你打算把它们当成玻璃珠，天天在家里欣赏？”
“你……”
“菲利希亚。”萧恩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点。
“我们是搭档，记得吗？”
“你想要艺术，我想要钱和渠道。”
“我们可以双赢。”
“怎么个双赢法？”菲利希亚发现自己的节奏，又一次被对方带着走了。
“很简单。”萧恩从钻石堆里，拿出两小袋放在了一边。
“这是我的。我应得的。”
然后，他将那堆钻石用手划拉，分成了两堆。
一堆大，一堆小。
大概是七三开。
“这堆小的。”他指了指。
“归你。”
菲利希亚愣住了：“归我？”
“对。”萧恩点头。
“这是你的技术入股。你负责找到这批货，也负责找到今晚的买家。你应得的。”
“那……”菲利希亚指了指那堆大的。
“这堆呢？”
萧恩笑了，他看着对方。
“这堆是我们的公司流动资金。”
“公司流动资金？”菲利希亚懵了。
“没错。”萧恩理所当然地说。
“你和我是一个新公司。我负责武力和安保，你负责技术和情报。”
“这七成，就是我们的启动资金。用来撬动更大的生意。”
“比如？”
“比如……”萧恩的目光落在了被他带上来的能量手枪上。
“让修补匠先生心甘情愿成为我们的供应商。”
菲利希亚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把修补匠给吞了？！
这个疯子！
“你疯了！”她失声道。
“你知道修补匠背后是谁吗？他能接触到的A.I.M.，汉默工业，甚至是斯塔克工业的内部人士！他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所以才需要流动资金。”萧恩的表情还是很平静。
“我们不动这笔钱。我们就把它放在这里。当作我们的信用凭证。”
“我们去找修补匠。”
“你觉得，一个能轻易黑掉他的人，一个能随手解决他手下的人，再加上这批价值千万的诚意。”
“他会选择和我们开战，还是选择和我们合作？”
菲利希亚怔怔地看着萧恩。
她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这家伙的思路。
怎么谈着谈着开始聊这种大事了？！
她还只是一个大盗，不是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
“你是个赌徒。”她最终吐出了这几个字。
“不。”
萧恩摇了摇头，推了推眼镜。
“我是一个医生。”
“我从不做没把握的手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菲利希亚。
“菲利希亚，地狱厨房，不，这个世界要变天了。”
“我能感觉到，风暴要来了。”
科尔森的来访，斯塔克的失踪……
“我们这些在阴影里讨生活的人，要么在风暴中被碾成碎片。要么……”
他转过身，对她伸出了手。
“就得学会在风暴来临之前，找到一艘足够坚固的船。”
“而我，正在造船。你要上船吗？”
月光下，萧恩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但他的身后，是价值千万的钻石，和一把闪烁着电弧的能量武器。
怎么说呢，这个家伙…..真的很有魅力。
不得不说，这一刻，菲利希亚的心跳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