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华抱着疑惑的心情，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手里有了霍龙城这笔星级客户的大单，他倒是不担心被开除了。
不过，自己这小小的业务员，王经理找他做什么？
身为打工人，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自己的领导了。
领导的呼唤，无异于恶魔的低语！
绝逼没好事！
他推开玻璃门，走进了经理的办公室内。
当身后门合上了吗的时候，公室门外的格子间喧嚣被隔绝了大半。
仿佛，来到了一个里世界一样！
刘小华下意识打量着周围。
室内光线明亮，空调的冷气开得有些足，夹杂着淡淡的咖啡和香烟混合的味道。
面前是白色的办公桌，桌面上文件堆叠整齐，一旁摆着几盆绿萝。
桌后那宽大的真皮座椅，显得有些空荡。
办公室面积不算很大，只是十一层里开辟的一个单独的空间。但即便是这鸽子笼大的地方，也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整个业务部，除了自己这样的混子之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爬上来，坐进这间办公室之内。
王经理走到旁边的桌子前，打开咖啡机，伴随着轻微的咕噜声，竟是亲自帮着刘小华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浓郁的咖啡香气升起，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他把杯子递过来，笑呵呵地说道：“小华啊，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困难没有啊？”
“没有啊，感觉还行。”
刘小华接过了咖啡，指尖感受着杯口炽热的温度，随口敷衍了一句。
莫名其妙的，问这些做什么？
竟然还亲自给自己倒咖啡？
王经理一贯颐指气使，在业务部吆五喝六的，一副土皇帝的模样。以前出来进去的，都没正眼看过自己。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献殷勤的模样？
“那就好。”
王经理伸出手来，笑呵呵地拍了拍刘小华的肩膀：“你是我最看重的员工，以后工作上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就跟我说，知道吗？”
刘小华更是一脑子问号。
王经理这是咋了，被人下了降头了？
“来，小华，咱们坐下说！”
王经理热切地拉着刘小华的胳膊，把他领到旁边的布艺沙发前，坐了下来。
看着他那副老奴才的嘴脸，刘小华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哎！”
王经理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这么说，那不就见外了吗？这样，我比你年长几岁，托个大，以后你就拿我当哥，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都奔五了，我才二十五啊，你当我哥？
我爸都比你小一岁！
事出异常必有妖！
刘小华实在是憋不住，试探着问道：“是不是跟优化有关？”
“这说的什么话！”
王经理连忙安抚他：“你可是咱们部门最优秀的员工，这优化谁，也优化不到你身上来啊！”
说着，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份表格，递给了刘小华，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弟啊，哥哥跟你交个底儿。银行虽然搞优化，但还有一个优秀干部培养计划。每个部门啊，都要推荐一名预备干部，交到上面去。我啊，自作主张，填了你的名字。”
王经理展开那张表格，刘小华的一寸照片，略显拘谨地贴在右上角。
“到了年底啊，要是没什么意外，你就能提成组长。再培养两年，说不定，这客户经理的位置，就是你了！”
刘小华心里一惊！
银行业务部，最底层的就是他这种小业务员，往上是副组长，组长。再提拔一下，就是客户经理。
客户经理往上，则是部门主管，专门负责管理下属员工。
部门主管往上，就是他这个部门经理了。
再说回客户经理，他们不负责处理普通客户，只维护星级客户。
像是霍龙城，虽然是自己签下的大客户，除了日常要维护关系之外，还要提交给客户经理进行统一的管理。
其实这种事情想想就明白，一个签了这么大单子的客户，怎么可能只满足跟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对接？
不同的身份，自然要给与不同的服务。
刘小华忍不住问道：“王经理，我记得现在的客户经理，不是薇薇安，和牛小建吗？”
薇薇安，是部门有名的交际花。人长得漂亮，还会打扮，跟个大明星似的。
她手里握着的大客户着实不少，是部门的牌面。
牛小建，则是个实打实的关系户，爸爸是红星娱乐的董事长。这小子不学无术，干啥都不行。于是，当爹的给光谱银行买了两千万的理财，把自家小子塞进来当了客户经理。
所以牛小建不需要维护别人，只要哄好自己爹就行了。
每一家银行里，其实都有不少这样的关系户，倒是习以为常了。
王经理呵呵笑道：“小华啊，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客户经理没有上限，多一位也无妨嘛！以后，你手里肯定也会有不少大客户，这样的职位，更适合你。”
“那，方组长怎么办？”
刘小华又问道。
王经理眼神微微变化，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慢悠悠地说道：“老方啊，年纪太大了，当客户经理不太合适，下放到业务员吧，也有点委屈他了……”
刘小华心里一紧。
这意思，是要优化方圆？
好家伙，王经理果然是个笑面虎啊！
在这跟自己嘻嘻哈哈的，但真得罪了他，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方圆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当上了组长。只不过得罪了他一次，就要被优化掉。
太冷血了！
不过，刘小华也没多少同情心。
如果方圆没有威胁自己，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
一切，都源于他的贪心。
只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
“当然，我也只是说说，具体的工作事务，还是要人事部那边来安排嘛！”
王经理打了个哈哈。
刘小华也没有纠缠这件事儿。
“那就多谢王经理提拔了……”
“怎么还叫王经理呢，叫王哥！”
“谢，谢谢王哥……”
太违和了！
刘小华有点无奈。
但银行愿意提拔自己，这是好事儿啊！
当上组长，一个月薪水就是一万块！这样，自己也有了在沪市谈恋爱的一点小资本了。
未来做上客户经理，那就更了不得了。
听说薇薇安少的一个月都有五六万，多的时候十万二十万的……
这种事情，他以前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但是现在，有了万物沟通术，信心也上来了！
王经理从桌上的金属烟盒里熟练地磕出一支烟，接着掏出zippo的打火机，随手点燃。一双细长的眼睛，在刘小华的身上打量着。
片刻后，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冷气中缓缓弥散开来，随后说道：“老弟啊，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你跟哥哥交个底……”
刘小华从沉思中抬起头来，下意识问道：“啊？什么底？”
他左手夹着香烟，右手往上指了指，烟灰无声地飘落下来。
接着，声音压低：“你跟咱们唐总监……到底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