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面包车？”
刘小华眉头紧锁：“咱二叔常年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也寄不回多少钱。家里还有两个上学的孩子要养，二婶哪来的钱买车？”
二婶这人，家里很穷，人还很势利眼，还有点虚荣。
比如二叔明明是在城里工地搬灰，她偏偏说是在当工头。
堂弟学习不好，她让儿子抄也抄出个好成绩，说出去有面儿！
面子比天大！
不过，因为二叔常年在外，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所以亲戚们对她还是挺照顾的。
尤其是刘小华一家，这些年没少帮忙。
刘小华给两个堂弟堂妹买理财，一共花了一万块钱，基本上也都他父母出的。
这笔钱一个是帮着儿子完成业绩，另一个也是想让两个孩子有点保障。
理财每年都能返一部分钱，刘小华自己一分不要，都留给堂弟堂妹。
一家子本来都是好心，没想到二婶实在是过分！
“这么说来，他们是把钱取出来买车了？”
刘小华猜测着。
“我估计是。”
刘小婷很聪明，学习成绩十分优异，一直是班里的前三名。
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那车也不是什么好车，一辆二手的五菱宏光。我刚才顺手查了查，价格差不多也就一万块出头。二婶再添点，基本就拿下了。”
“那就没跑了，这钱肯定是干这个了！”
刘小华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尼玛，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二婶一家全靠二叔在城里打工养活，买鸡毛车？除了装屁，还能有什么用？
说起来，乡下这两年经济条件确实好了，村子里买小汽车很多。
二婶肯定眼红。
刘小华一肚子气：“你说二婶是不是有病？她又没驾照，买车有屁用？”
“我听二婶说过一嘴，好像是让小东暑假学车去，学会了回来就能开了。”
刘小婷想了想，解释道。
刘小华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她纯精神病！”
刘小婷问道：“哥，那接下来咋办？要不，我把这事告诉咱爹咱妈？”
“得了，别让他们老两口跟着上火了。”
刘小华思考片刻，叮嘱道：“你先别往外说……过一阵十一假期，我正好带对象回家，到时候我处理吧。”
虽然不喜欢留隔夜仇，但往老家折腾一趟，也确实不方便。
好在，距离国庆节，也就一个月了。
到时候，带着荷小棠回家给父母看看，交差的同时，再收拾二婶那个老娘们！
刘小华也察觉到了自己心态的变化。
以前遇到这种事儿，又是亲戚，得过且过……但现在，必须报复回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惊呼，差点刺穿了刘小华的耳膜！
“你竟然谈对象了？？？”
“你小点声！”
刘小华揉了揉耳朵，无奈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在哪认识的啊，是你同事吗？”
刘小婷却忽然八卦之魂上身，一个劲儿追问。
“不是，相亲公司介绍的。”
“那她家里什么条件啊，要多少彩礼啊？”
“说是不要彩礼……”
“……”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后，刘小婷弱弱地问道：“哥，你是不是被诈骗公司骗了？他们有没有让你去缅甸，泰国旅游什么的？”
“你少想点没用的！”
刘小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哥我条件就那么差吗？”
“哥，你什么条件，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刘小婷意味深长地又道。
“滚，背你的单词去，挂了！”
刘小华骂了一句，随后挂断电话。
等放下手机后，想了想，自己好像有一年多没回过家了。
说实话，还真有点想念乡下那个小窝了。
也想念自己的爸妈，还有妹妹。想必，他们应该也很想自己。
毕竟，血浓于水嘛！
当然，仅限于回家的第一天……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新鲜劲儿过了，就开始相看两厌了！
回家的事情回头再说，还要抽空跟荷小棠商量一下。
正好周末出去约会，跟她聊一聊吧。
刘小华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奖金信封，又开始纠结送什么礼物。
上次荷小棠来他家做客，送了虎骨酒，价格应该不便宜。
这次自己约她，总不能空着手吧？
在送女孩子礼物这方面，自己确实没什么思路……回头找人问问吧。
做好了计划，刘小华迅速洗漱，换衣服，接着背上挎包出门。
这一套流程，加在一起不超过十分钟。
男孩子就是这样，比如早上六点钟要办事儿，他可以定一个五点五十的闹铃，然后用十分钟整理完一切，清清爽爽出门。
……
五分钟后，隔壁房间。
房间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仿佛仍是黑夜。
方书瑶穿着一身黑色的JK服，站在窗帘后面。
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望着下面那个正在缓缓跑出小区的人影。
一缕阳光漏进来，洒在她娇小的身上。
方书瑶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打开了自拍模式，借助这一缕光，冲着自己，用机械似的声音记录道。
“观察日志3……105号观察对象，污染率疑似提升到了9.6%，即将进入中级阶段。胃口逐渐增加，需要大量进食……建议——继续进行干涉……”
……
刘小华来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有了其他同事。
方圆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软趴趴地耷拉着，一张老脸挂着重重的黑眼圈，灰头土脸的，好像刚从地沟里爬出来的丧尸。
幽蓝色的屏幕冷光，映着他疲惫的脸。
看样子，他应该是熬了一夜，做出了新的数据。
刘小华看了他一眼。
方圆急忙起身，冲着他挤出一抹笑容，主动打招呼道：“小华，来了啊！对了，我这有新买的西湖龙井，给你沏一杯？”
看他那有意讨好的样子，刘小华忽然意兴阑珊，十分无趣。
只要他动动心思，方圆这台从后勤那边新换的电脑就会再度报废。
这样一来，他只能收拾东西滚蛋了。
但看他那佝偻的背，何尝不是被生活压垮了。
念在他还要养家糊口的份上，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刘小华终究还是心软了。
毕竟，都是牛马。
牛马何苦为难牛马。
“不用了，我不爱喝茶。”
但也做不到和往常那样。
刘小华冷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处理手上的工作。
虽然已经有了霍龙城这位星际用户，但为了赚更多的提成，最好再多谈一些新客户。
去哪发展客户源呢……
此时，越来越多的同事，走进了办公室。
他们看向刘小华的目光，都有些奇怪，随后窃窃私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聊着什么。
好像是一群……围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捕猎的哥布林。
刘小华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仿佛他们要捕猎的猎物，就是自己一样。
不爽！
十分不爽！
他打算找个熟悉一点的同事，问个清楚。
“刘小华！”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王经理推开玻璃办公室的门，冲着他招招手：“你来一下，我找你谈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