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你倒霉，你全家都倒霉！
刘小华不喜欢骂人，除非是忍不住！
这个卢瑟，实在是太讨厌了！
“不会说话，就把你那张狗嘴给我闭上！”
刘小华也没必要忍这口气，直接冲着他骂了一句。
卢瑟吃了一惊，看着面前两眼怒瞪的刘小华，心里竟然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刘小华则略过他，迈着大步，皮鞋跟重重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往组长方圆的工位过去了。
等他走远，卢瑟终于撇了撇嘴，冲着身旁的瑞贝卡说道：“他是不是有毛病？自己倒霉，冲我发火做什么？”
瑞贝卡一边修理自己的眉毛，一边对着小镜子仔细端详，化妆镜的冷光映着她科技感十足的脸：“你有没有感觉到，刘小华最近不太一样了？”
卢瑟却一脸不解道：“啊？不还是以前那个吊样吗？”
“跟你说话，就是对牛弹琴！”
瑞贝卡翻了个白眼，啪地一声合上镜盖：“这刘小华最近看着可比以前精神多了，好像还帅了点。”
卢瑟后仰瘫在办公椅里，转椅发出吱呀的呻吟，一脸的不以为然：“秋天到了，你是不是要发情了？就刘小华那样，也能叫帅？”
“滚你大爷的！你那眼珠子不要就抠了！刘小华说的对，狗嘴给我闭上，不会说话就别说！”
瑞贝卡狠狠地骂了起来。
她是办公室有名的小仙女。
但如果惹了她，那立马就会化身泼妇，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卢瑟只能又缩了缩脖子，没有还嘴。
他低下头来，假装整理着文件，指尖烦躁地拨弄着散乱的A4纸，脸上写着大大的尴尬。
艹，这口气就先忍了！
但这笔账，都算在了刘小华头上！
反正用不了多久，这小子就得被开除！
到时候啊，他就算来求自己买客户名单，也不卖他！
人，都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误，付出代价！
……
刘小华并不知道，办公室里因为他的关系，还发生了一场小小的争吵。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方圆的工位前。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却让刘小华感觉到有些烦躁。
毕竟，听方圆的语气，可不像什么好事儿。
外加上卢瑟那句……自己这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有些忐忑地问道：“组长，什么事儿啊？”
方圆也是阴着脸，甩手扔出两份文件，仍在了桌子上。
“你自己说是什么事儿？你又有两个客户，把理财给退了！”
“啊？”
刘小华赶忙拿起文件，看了一眼。
好么，是他家里的堂弟堂妹……
刘小华生在农村，亲戚确实不少，堂弟堂妹也很多。
这两位堂弟堂妹年龄不大，现在还在读高中。他们两个人理财的钱，其实是自己出的。
当初就跟他们说好了，这理财不要动，纯粹是帮自己占个名额。
这种事情，在银行业务员这边也不算罕见。
部门里好多同事，其实都是让亲戚朋友们占个名额，然后自己掏钱买理财产品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对堂弟妹，竟然私自把理财给退了，钱取走了。
刘小华神色也不太好看，喉结滚动了一下：“组长，给我点时间，我来处理。”
“你处理什么啊？”
方圆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咚咚的声响带着节奏。
那副老好人的样子不见了，反而多了些不耐烦：“如果文件上没写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还是你的亲戚吧？你连自己亲戚的名额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做业务员的工作？刘小华啊，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这老登，还没完了！
刘小华压着火气，呼吸微微急促：“组长，这事儿我也很不爽。我这就去联系我那两个亲戚，让他们把理财产品重新买回来。”
说着，他转身就要去打电话。
“停停停！”
方圆却伸手拦住他，语气中透着不痛快：“你啊，也别折腾了。这个月干完了，就收拾东西赶紧找其他工作吧。我这里啊，就不留你了。”
刘小华闻言，眉头紧皱：“组长，即便我工作出了点问题，也应该是人事跟我谈吧？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
“怎么没资格？”
方圆说着，拉开抽屉，掏出一份表格，啪的拍在了桌上：“现在银行有了硬性要求，每个组必须在一个月内，再优化一名业务员。名额，就由每个组长来定！”
刘小华低头一看，表格上写着一行大字。
【建议优化名单。】
艹！
女魔头啊女魔头，你真的是不干人事儿啊！
你下了行政令，结果到了方圆这，鸡毛当踏马令箭了！
刘小华不服气，声音不自觉抬高：“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优化我？”
“还没做错什么？”
方圆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指尖几乎戳到了纸张表面：“加上这两个，你手中客户的名额已经只有10个人了，只达到了一半的要求。我优化你，有毛病吗？”
“谁说我只有10个人了！”
刘小华声音又高了八度：“我今天下午，才出去谈成了一笔大单，还是星级客户！按照银行的规定，这一位星级客户投的金额，足以抵十名普通客户了！”
这嗓子一喊完，办公室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地如同聚光灯一样，都落在了他身上。
刘小华，瞬间又成了全场的焦点。
他面不改色，俯视着身前的方圆。
方圆却呵呵一笑，语气中多了一丝讥讽：“刘小华，你平时业绩平平，几乎都靠亲戚朋友帮着维持。今天出去折腾了一天，回来就跟我说，你谈了个大客户？呵呵，我倒是很好奇，你谈了谁？总不会，把那位霍老先生，给谈下来了吧？”
刘小华扬起下巴：“你还真猜对了，确实就是霍龙城的单子！他直接在咱们银行，买了一份钻石级理财！”
“钻石级理财，一百万？”
方圆却合掌大笑：“你小子，吹牛也这么含蓄，怎么不吹大点，说他买了一份价值上亿的星辰级理财呢？”
周围的同事们闻言，也纷纷笑了。
卢瑟更是忍俊不禁，笑得肩膀都在抖动：“这个刘小华，太逗了！霍龙城是什么人，抠的不行，连林闯这个王牌都应付不来。他怎么可能搞得定？”
瑞贝卡也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画她的眉毛：“完了，这下谁都救不了他了。”
大家看向刘小华的目光，多了一丝同情。
方圆不耐烦的摆摆手，像驱赶一只苍蝇：“好了，刘小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情都体面一点。好好做完这个月的工作，有什么疑问啊，可以给我打电话。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组长，愿意帮你解决问题。”
“我……”
刘小华还想说什么。
林闯却突然过来，一把攥住刘小华的手腕，力道不小，拉住他就走。
“闯哥，你别拦我，我跟他讲道理……”
刘小华心里各种不服。
林闯却压低了声音：“铁子，你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刘小华满脸问号：“啊？”
还有什么事儿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林闯无奈地摇摇头，拽着刘小华，穿过略显杂乱的办公区，来到了这一层的厕所里。
厕所这会空空荡荡的，充斥着消毒水和樟脑丸的气味儿。
刘小华看了看四周，没别的人，只有偶尔滴落的水珠声。
他这才又问道：“闯哥，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林闯带自己来这，估计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需要俩人私下聊聊。
啪！
林闯点了颗香烟，打火机的火苗跳跃，映亮了他严肃的脸，淡蓝色的烟雾迅速在封闭空间里升腾。
他看向刘小华，意味深长地说道：“铁子，你还是太单纯了。方圆那秃子哪是想开除你啊……他是想管你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