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完成后,贺年命令一部分士兵持鸟铳在外围警戒,自己则带领着另一部分士兵拔刀下马,进入林地中开始了搜索。
然而,林中除了被踏平的草丛和零散的脚印之外,一切关于这里曾经“有许多人”的迹象都消失不见了,更别说那些刚刚贺年亲眼看着他们钻进林子的蒙面人本体了,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掉了。
正在贺年诧异之际,有人突然高声喊了起来:
“将军,这边有发现!”
一名哨长在密林深处高声禀报。
贺年快步赶去,只见一处隐蔽的土坡下,赫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仅容一人通过。洞口周围的泥土尚新,显然刚挖掘没几天。
“将军,让卑职带几个弟兄下去探探!”那哨长摩拳擦掌,便要带人下去。
“慢!”贺年厉声喝止,谨慎地扫视着洞口四周,“贼人既然设下埋伏,岂会不留后手?这地道之中,必有蹊跷。”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去找一具贼人的尸首来。”
两名士卒很快拖来一具蒙面人的尸体。
“扔到地道里去。”贺年下令。
就在尸体坠地的一刹那——
“轰!”
一声巨响从地底传来,整个地面都为之震动。贺年等人慌忙各自寻找掩体。待到爆炸声彻底平息的时候,众人再来看时,只见地道口已经被彻底炸塌了。
“地雷!”众将士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显然,若不是贺年谨慎,此刻粉身碎骨的就是下洞探查的士兵了。
“将军神机妙算!”那名哨长后怕不已,连连拱手。
贺年面色凝重,命人封锁洞口,继续在四周搜索,然而竟然再无线索。
“将军,这些贼人想必是从地道走的,我们要不然扩大搜索范围,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贺年摇摇头:“来不及了,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
就在这时,洪承畴亲率大队人马赶到了。尽管已经接到了关于护送囚车的锦衣卫遇袭的报告,但当洪承畴亲临现场的时候,见到这满地狼藉,尸横遍野,仍然不由得眉头紧锁。
“末将贺年,参见督师!”贺年快步上前,将事情经过详细禀报。
洪承畴目光扫过那些锦衣卫的尸首,最后落在囚车里惊魂未定的熊文灿身上。他缓步上前,沉声问道:“熊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熊文灿定了定神,将这次遇袭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当说到蒙面人头目那句“来和你讨债的”时,洪承畴的神情微微一怔。
“讨债?”洪承畴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疑惑,“熊公可知道,这些人是受谁指使?”
熊文灿茫然摇头,苦笑道:“洪督师明鉴,熊某这些年来,得罪的人实在不少。熊某猜想,或许是当年在湖广剿寇时结下的仇家。”
洪承畴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地上的尸首,又俯下身子,从几名中箭身亡的锦衣卫的尸体上拔出了四支箭,端详了好一阵子。
“贺年。”洪承畴终于开口。
“末将在!”
“你带本部人马,继续搜查周边方圆三十里。任何可能藏匿贼人的地方都不要放过。另外,重点搜查有没有类似的地道!”
“得令!”
洪承畴又转向身边的洪盛:“即刻调精兵二百人,由你亲自率领,护送囚车。沿途加强警戒,没有本督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囚车!”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