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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船随波逐流，卡进岸边石缝的刹那，苏九真拽着公孙起滚入水中。混浊的河水裹着两人冲进暗流，直到后背撞上青石板，苏九真才摸到机关——三短两长叩击后，石壁上翻出个仅容孩童通过的缺口。
“漕帮的鼹鼠洞。“苏九真挤进来时，发间缠着水草，“这暗门按成年男子身形设计的。“她瞥了眼男人肩膀被石棱刮出的血痕，语气里带了些莫名的恼意。
公孙起苦笑着撕开浸透的衣襟。火折子亮起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三丈见方的密室里，整面墙钉着发黄的水路图，图下条案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竟还未干涸。
“景隆十九年二月十七...“苏九真抚过灯座刻痕，指尖突然颤抖，“这是我父亲失踪前三天画的标记！“
咳嗽声打断了她的低呼。公孙起瘫坐在墙角，右腿肿得发亮。苏九真摸出鹿皮囊，倒出仅剩的三根银针：“忍着。“话音未落，银针已扎进环跳穴。暗红血珠顺着针尾渗出，在青砖地面凝成诡异的蝌蚪纹。
“当年沉沙船队运的不是生铁。“男人突然开口，从腰间解下个油布包，“他们在乌河底打捞这个。“褪色的布帛里裹着半块青铜符，夔龙纹间嵌着颗鸽血石。
苏九真猛地揪住他衣领：“你早知道我是沉沙帮主的女儿？“银针随着动作又入半寸，公孙起却恍若未觉：“苏姑娘腰间软甲的云雷纹，整个临海郡只有沉沙帮嫡传...“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石壁传来铁器刮擦声，田单的吼声闷闷透入：“掘地三尺也要把鼠洞掏干净！“
少女突然吹灭烛火。黑暗中，公孙起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划过掌心。“跟我走。“苏九真引着他摸到条案下方，按下某处机括。地面石板翻转，浓烈的腐土气息扑面而来。
垂直向下的地道里，公孙起摸到壁上的抓痕。新痕叠旧伤，最深那道刻着“永宁“二字。“这是...“他指尖一顿。
“永宁巷第三棵槐树的正下方。“苏九真声音发涩，“你让我送信的老王，三年前就吊死在这条地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