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祁伫立在相国府的庭院之中,抬眸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的愤懑恰似汹涌澎湃的潮水,翻江倒海般涌动。
袁明这哪里是抱病在身,分明是刻意躲着不见自己。
他眉头紧蹙,如拧紧的绳索,眼中的怒火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几欲喷薄而出,语气中满是不甘,近乎咆哮地质问:“为何?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温辞嫁给那个牧禾之?”
他实在难以理解,那个整日沉溺于花天酒地、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的浪荡子,究竟凭什么能拥有这般美事?
若不是牧家祖上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牧长河战死北境,引得皇帝心存愧疚,就凭牧禾之,又怎能获封侯爵?
“太子殿下,陛下已然下了旨意。”
邵逸飞向前迈出一步,微微躬身,神色间既有恭敬,又透着几分无奈,宛如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旨意既已下达,他们又能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办法?
“即便如此,旨意尚未昭告天下。袁相在朝中德高望重、功勋卓著,若他进宫谏言,父皇说不定会收回成命。”
萧延祁神色凝重,仿若背负着千斤重担,他今日前来,便是想劝袁明进宫,设法撤回这赐婚的圣旨。
在他眼中,袁温辞堪称京城第一美女,不仅才貌双全,更是色艺俱佳。
更关键的是,她身后是袁家,那可是当朝相国的庞大势力。
倘若能争取到袁明的支持,自己的储君之位便能稳如泰山。
“我还是那句话,温辞若嫁给牧禾之,无疑是飞蛾扑火,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还望袁相三思!”
萧延祁说完,衣袖猛地一甩,恰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转身大步离开了相国府。
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不甘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出了相国府,随从赶忙上前,神色小心翼翼,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地问道:“太子,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牧禾之!”
萧延祁紧攥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好似冬日里的霜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若饥饿的猛兽盯住了猎物。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牧禾之这样的窝囊废,凭什么能有这般好事?
相国府内。
“太子走了?”
袁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被砂纸打磨过,带着无尽的疲惫,好似一位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旅人。
“走了。按照老爷您的吩咐,我暗示了太子,可他似乎没听进去。”
邵逸飞恭敬回道。
他已向萧延祁表明,赐婚乃圣旨,无人能改,那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他哪会听不进去,心里门儿清,只是不表露罢了。我们这位太子,空有做大事的想法,性格却优柔寡断、患得患失,遇事总爱躲在别人身后。”
袁明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有嘲讽,也有无奈,恰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藏着无尽的故事。
萧延祁但凡有什么事,总是鼓动别人去做,自己从不肯出头,生怕惹祸上身。
要是他真喜欢袁温辞,为了她,怎么不自己去皇宫求景瑞帝撤旨,反倒来这儿煽风点火,让自己进宫谏言?
说到底,还不是怕景瑞帝发怒牵连到他。
“袁明,你这个老糊涂!”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邵逸飞心里一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立刻明白过来,赶忙说道:“老爷,我先退下了。”
走到书房门口,对着来人行了一礼,“夫人。”
“袁明呢?”
刘氏满脸怒容,恰似燃烧的火焰,急切问道,脚步匆匆,仿佛一阵风就要把书房的门吹开,那架势仿佛要将整个书房掀翻。
“老爷在书房。”
刘氏大步走进书房,怒声质问道:“袁明,你这个老糊涂,怎么能把温辞嫁给牧禾之那样的人?”
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满是对女儿未来的担忧和对丈夫的不满,那声音仿佛能划破空气。
“这事儿我哪能说了算!”
袁明满脸无奈,摊开双手,满心委屈,“为什么所有人都来质问我,好像是我非要把温辞嫁给他似的。我不过是个相国,能有什么办法?”
“自己女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给我写休书,我走!”
刘氏气得眼眶泛红,恰似熟透的樱桃,声音发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她敢跟袁明这般说话。
“别胡闹!”
袁明眉头紧皱,满脸无奈,老夫老妻了,她还这么任性。
他伸出手,似乎想安抚妻子,却又无力地放下,那动作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你到底管不管?”
“不是我不管,这是陛下在试探我们袁家。要是不顺从,袁家的下场,恐怕就和十年前的牧家一样!”
袁明神色凝重,声音低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砸在地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看到了袁家若反抗后的悲惨结局,那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牧家,一门忠烈,世代镇守北境,劳苦功高,可最后还不是被陛下说抛弃就抛弃。
在帝王眼中,他们不过是棋子,一旦不听话,就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
袁明这么一说,刘氏心里一震,瞬间明白了其中利害。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好似寒风中的落叶,脸上的愤怒渐渐被恐惧取代,那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可我还是心疼女儿。”
刘氏眼眶湿润,声音哽咽,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那泪水仿佛带着无尽的悲伤。
“心疼也没办法,陛下哪会在乎我们舒不舒服。而且,温辞嫁给牧禾之未必是坏事。我暗中查过,牧禾之虽说生活不检点,但为人不坏,心思单纯,我料他会对温辞好的。”
袁明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对女儿的期许,那期许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
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得知赐婚一事无法挽回,他就派人去查了牧禾之。
对袁温辞来说,嫁给牧禾之,总好过卷入皇室争斗。
如今太子和晋王争权夺利,局势愈发紧张,他绝不想让女儿成为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况且牧禾之如今孤身一人,袁家身为相国府,想要拿捏他并非难事。
“我可怜的女儿啊……”
刘氏低声抽泣,满心都是对女儿的心疼,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泪水仿佛是她对女儿无尽的爱与担忧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