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尾......
不知道为何，牧风听到这两字总有股熟悉感，好似在哪听过。
可细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似乎真是第一次听。
九阴瞧见了牧风眼中疑惑，笑了起来。
他们做得还真是毫不留情。
连你的名儿都给抹去了。
章尾有灵，却真名蒙尘......
牧风又问。
“你是这的山神，那你为什么住呆在这，是因为喜欢吗？”
“大抵是，有人要我呆在这吧。”
“有人？哦，是仙官册封，这等于是你的府邸吗？”
“仙官？”
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九阴不住地笑出了声。
“仙官，也配册封于我？”
“我这山神之位，乃天地认可、大道应允，谁也夺不走、谁也撤不去。”
“那个家伙，还没资格册封于我！”
牧风听出了恩怨情仇，好像有什么大瓜。
他最喜欢吃瓜了。
只见他从裤袋里拿出一个桃果，也不在乎地坐在地上，大眼睛尽是对吃瓜的兴奋。
“细嗦！”
刚升起的气一下被打回原形，九阴略带无语的看着他。
寻常人在她面前唯唯诺诺诚惶诚恐，即便是那些所谓真人见着了她也得毕恭毕敬，即便此刻她是阶下囚，但外面那个王三眼、黄城隍也不敢对她如何。
也就岐夫人有底气与她等同交流。
这么个不怕她的，还敢吃她瓜的小子，还是第一次见。
能被他瞧上的，果真有那么几分胆色。
“拿了我的桃果，在我面前打听我的笑话？”
“你莫不是觉着我脾气很好？”
牧风想了想，然后又从裤袋拿出另一个桃果递给她。
“那这个送你。”
九阴：“......”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用我的东西给我...你真是......”
但九阴并未伸手去接。
因为她碰不得这东西。
有东西不让她碰这桃果。
牧风见她不接，直接走上前递到了她怀里，她抓着桃果心里一惊，不好，封印！
可她等了半晌都不见有封印触碰，有些愣愣地看着手中桃果。
她...可以接触外面，接触这山洞之外的东西？
“这东西挺好吃的，好多人为了这东西争得死去活来呢。”
说着，牧风又咬了一口桃果。
可九阴却直接起身，身躯化为了流光，向着山洞外而去。
牧风还没有反应过来，九阴便消失不见。
怎么跑了？
他在后面追，随后瞧见了站在瀑布边缘的九阴。
这是要出去吗？
只见九阴站在洞口处，手掌轻轻抚摸那不知存在了多久的青苔。
不知是不是错觉，牧风好似发现那青苔上有着什么东西，但细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九阴看得见瀑布之外的景色，看得见那扎根在山里的桃果。
寒潭清澈，瀑布声是那么悦耳。
站在那洞口处，明明只需一步便可迈出，但这一步却好似有千钧之重，让她久久无法迈步。
牧风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伸手推她出去。
“想出去就出去呗，在这儿站这么久做什么？”
“山神胆子也太小了吧？”
九阴顺着他的力道向前。
步伐...迈了出去！
洞穴内的藤蔓、青苔毫无反应。
她可以出去...她，真的可以出去了！？
她的身体落入了寒潭之中。
寒潭彻骨的冰水对她毫无意义，她只沉浸在自己出了山洞的喜悦。
难道...封印解除了？
上面那个家伙，打算放过她了？
不、不对，封印还在。
那家伙没打算放过自己，那么...为什么？
她忽然回头看向了牧风。
红色的眼瞳倒映出来的，是一个骑着青牛的...老头。
——————
寒山镇。
风雪逐渐的停了。
王三和黄五又来小酒馆喝酒了。
风雪停了后，那些个修行中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寒山，以至于小酒馆内现在就他们两个客人。
王三喝一口酒，美滋滋地砸吧砸吧嘴。
“岐夫人这酒就是好，喝多少次都还是那么让人心满意足。”
“可惜就是那家伙不闹了，祂要是闹起来，这大雪呼呼的吹，一边烤火一边吃酒，那才美啊。”
岐夫人笑着打趣：“前段时日不是还嫌弃人闹腾得欢吗？怎地这会儿又开始嫌弃人家不闹腾了？”
“这不是外面没点乐趣没意思吗？而且，难得见祂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冲击封印...大天尊的雷应该让祂好好吃一壶了。”
王三忽地问道：“祂被压在这章尾山下多少年了？”
“自大天尊开天辟地以来...这个世界存在了多少年，祂便被镇压了多少年。”
王三一拍脑袋。
“哦对对对，想起来了，祂是和大天尊争斗...嗐，先天生灵，混沌初开就存在的老东西了，还这么大脾气。”
“这样闹腾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啊......”
黄五摇摇头。
“就算服软了，大天尊也得为了面子多压一段时日。”
你闹的时候闹得欢腾，如今服个软我就放你出来，这哪是打你屁股，这分明是打我大天尊的脸。
不过服软...以那位的性格，估摸着不会服软。
可，就在二人这般谈论之时，二人面色忽地一变，几乎同时看向那遮天蔽日的寒山深处。
他们下意识想要前往，可在动身的那一瞬间，一只手压在了二人肩头。
岐夫人不知何时伸手摁住了他们。
没有用太多力，可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下，让二人动弹不得。
“岐夫人，您这是......”
岐夫人为二人倒酒：“王三哥、黄五哥，这酒味道正好，何不再多品尝品尝。”
这会儿他们哪有功夫品尝...他们奉命看守祂，祂若是破封而出，那别说这个天下会如何，大天尊的雷霆震怒就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放心，王三哥、黄五哥，祂出不来，只是稍微透透气罢了，关了人家那么多年，封了人山灵、真名，如今不过喘口气，有何不可？”
“我你们还信不过吗？”
王三与黄五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黄五点头。
“既然岐夫人这般说，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三叹口气。
“得...老黄，这大天尊要是问起来，你可得给我一力担着啊。”
“岐夫人，今日这酒钱我可就不给了。”
岐夫人笑道：“王三哥给面儿，哪能收您酒钱啊。”
“诶诶，当不得、等不得，可别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