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会议室,曲碧珠忙不迭给她舅妈打电话,得到的却是坏消息,她舅妈还是没找到她舅舅。
曲碧珠跟她舅妈郑重强调,情况可能有些不妙,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找到舅舅,让他赶紧到公司来。
打完电话,曲碧珠还安排公司小车司机开车出去找她舅舅,司机比较清楚她舅舅会去哪些场所,没准可以找到。
安排好这些,曲碧珠连忙回会议室陪孙鲁生和祁同伟,免得祁同伟背地里跟孙鲁生说闫星光的坏话,给闫星光上眼药。
只能说曲碧珠想多了,祁同伟可没兴趣给闫星光上眼药,确切地说是没必要,祁同伟有的是办法拿捏闫星光。
看到曲碧珠回来,孙鲁生问:“曲主任,闫总什么时候能到公司?”
曲碧珠的回答含糊其辞:“孙主任,我不太清楚闫总去了哪家银行申请贷款,安排人去找了,可能需要些时间。”
祁同伟顺势提议:“孙主任,我看就没必要等闫总了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闫总,万一今天都找不到他呢?”
曲碧珠忙不迭表示反对:“这样不太好吧?闫总不在,要不再等等,我已经让人去找闫总了,肯定可以找到。”
她很担心孙鲁生宣布的重大消息,对她舅舅不利,如果她舅舅不在场,一旦造成既成事实,事情就没了挽回的余地。
领导下来视察,通常会提前通知,让公司做好准备,这是惯例。
今天孙鲁生下来宣布重大消息,却没提前通知,仅仅只是临时通知。
而且跟孙鲁生一道来的,还是很有可能是卧底的祁同伟,曲碧珠很担心。
孙鲁生说道:“我们也不能在这干等着,曲主任,你还是先把中层以上管理干部召集起来,也许那时候闫总已经回来了。”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曲碧珠答应了一声,试探着问道,“孙主任,我们公司是不是要进行改革了?”
孙鲁生点了点头:“是的,具体的一会你就知道了。”
曲碧珠强忍着慌乱说道:“噢,那我去通知中层以上管理干部来开会。”
京州的国企改革,不是搞承包就是大换血,无论哪一种,都对她舅舅极为不利。
所以在通知中层管理干部开会的时候,曲碧珠故意拖延时间。
放着电话不打,她是一个部门一个部门跑去,找到人当面通知的。
当所有中层以上管理干部到会议室聚齐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闫星光也总算来到公司,不得不说曲碧珠的拖延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只可惜然并卵。
祁同伟暗笑曲碧珠机关算尽太聪明,不过这个姑娘倒是有点意思,可以留着一用。
……
“同志们,根据市府的指示精神,我代表市经委宣布,对京州焦炭公司,采用承包方式进行改革,承包人是祁同伟同志。”
“根据我们市经委和祁同伟同志签订的承包合同,承包期限为5年,并在承包期内清偿京州焦炭公司的1757万债务。”
“除此之外,5年承包期内,京州焦炭公司还需逐年上缴利润,第一年上缴200万利润,往后每年增加100万。”
“现在我来向大家郑重介绍一下,我们京州焦炭公司的承包人,我身边这位就是祁同伟同志,大家欢迎。”
孙鲁生不是婆婆妈妈的性格,做事很干脆,人一到齐就宣布她所带来的重大消息,介绍完祁同伟便带头鼓掌。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并不是很热烈,与会众人看向祁同伟的眼神很复杂,各有心思。
有人惊讶于承包人之勇,5年要清偿1757万债务,还要上缴2000万,就是至少要挣3757万,平均每年要挣751.4万。
也有人感觉天塌了,全国乃至京州,都有国企被承包的先例,那些被承包的国企的管理干部,很多会被承包人换掉。
受影响最大的莫过于闫星光,公司被人承包了,他还能当一把手?于是他急了:“孙主任,祁同伟同志这么年轻,行吗?”
不等孙鲁生回答,祁同伟毫不客气地怼回去:“闫总,你行你来承包,同样的承包条件,你要是敢承包,我让给你。”
闫星光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承包条件他哪敢接,每年上哪去挣七百多万?
这几年,京州焦炭公司的亏损越来越大,每年都要亏掉数百万,能尽量少亏点就算不错的,还想盈利?
曲碧珠连忙帮腔:“祁同伟同志,焦炭生产是专业性很强的行业,如果你对这个行业不了解,怎么掌控全局?”
祁同伟似笑非笑地看向曲碧珠:“你怎么知道我对焦炭生产不了解?不要想当然,起码我比你更了解。”
这下曲碧珠也被祁同伟怼得哑口无言,她是总经办主任,平时不接触生产,而且大学学的是文科,哪懂焦炭生产?
“同志们,现在有请京州焦炭公司承包人祁同伟同志讲几句。”孙鲁生微笑着说道,对祁同伟多了几分信心。
孙鲁生是很强势的性格,因此对同样强势的祁同伟很欣赏,强势不一定能成功,但起码能镇得住场面。
尤其祁同伟在京州焦炭公司毫无根基,更需要强势,否则连脚跟都站不稳,怎么经营公司,怎么扭亏为盈?
祁同伟清了清嗓门,当仁不让接过发言权:“同志们,我知道有很多人对我承包公司感到震惊,甚至持反对意见。
所以我必须强调,我承包京州焦炭公司,不仅是市经委的决定,更是市府的决策,京州焦炭公司,已经到了不得不改革的时候。
公司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相信在座的都很清楚,最近几年亏损越来越严重,去年亏损达到了几百万,今年的亏损还在加重。
国内经济高速增长,国际经济也在强劲复苏,市场对焦炭需求越来越大,价格也水涨船高,我们还能如此巨额亏损,大家都问心无愧吗?
我不知道在座各位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看不下去,市府和市经委也看不下去,所以做出让我承包京州焦炭公司的改革决策。
同志们,作为承包人,我对公司的人事有最高决策权,我丑话说在前头,想跟着我好好干的,我举双手欢迎,既往不咎,还能分享公司发展的红利。
不想跟着我好好干的,请主动辞职,我同样既往不咎,大家好聚好散。又不想好好干又不主动辞职的,留在公司跟我捣乱,别怪我不客气!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多多少少都干过贪赃枉法损公肥私的事,真要追究起来,全都可以送进大牢!”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有人愤怒,有人惶恐,唯独没人敢当出头鸟跳出来反驳,因为祁同伟没乱说,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就连孙鲁生都惊讶得看向祁同伟,她已经知道祁同伟很强势,却怎么都想不到他可以如此强势,一上来就开地图炮,他真能镇得住在场的老油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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