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们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他们有些羡慕地望着黄挺。
但在最后，大家眼里的所有情绪都变成了暗淡却又耀眼的祝福。
有希望的人，不应该被束缚在这里。
郑贤笑着打破了沉默：“刘兄弟，虽然你肯定不是妮娜大人的客户，但如果你好奇的话，可以上去看看。你帮我们，也帮妮娜大人剿灭了外面的那群恶徒，我感知到她很乐意与你见上一面。”
“那就多谢各位引路了。”
当黄挺踏上通往五楼酒吧的楼梯后，郑贤与购物中心的其他两名觉醒者这才互看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光头开口问道：“郑贤神父，你刚刚是想邀请他留在这里吗？”
郑贤点了点头：“是啊，我感知到他有一个既强大又澄澈的灵魂，而且身手也不错。等我死后，这里就没有人能保护大家，也没有人能带着还能动的小伙子们搜寻物资，更没有人从那群恶人的手上保护妮娜大人了。”
“但，有希望的人不应该被束缚在这里。”
“我们在妮娜大人的引导下建立了这个绝望之家，不就是为了让绝望体面地逝去，再让希望在废土上重燃吗？”
老爷子转身走进被褥区挑起了棉被：“说得也对。我们大概率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这些暖和的被子，就给路过的好心幸存者们拿去用吧。这小伙子帮了我们，我先给他挑几套最好的。”
黄挺没有回头，但他将三人的低声交谈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五楼的酒吧门口竖了一个牌子，用蓝色粉笔写着“绝望之家”四个大字。
在一旁还有一张手写告示，写着注意事项与排队须知。
除了背影奇怪的妮娜大人正忙着调酒以外，还有一个穿着女仆装，但身材和颜值都很一般的青春女孩在吧台帮忙打下手。
妮娜大人的能量强度非常高，恐怕把“开水壶”和“大眼球”加在一起也够不着她的强度。但她似乎是个不擅长攻击的死役，而且对多数人类都没有敌意。
在吧台后帮忙打下手的女仆装女孩也有着较高的能量强度，显然是一名觉醒者。
但当黄挺用真实之眼去观察她的异能时，却发现这个女孩的觉醒能力一直在变化。
“女仆模式”、“刺杀模式”、“火力模式”、“伪装模式”、“工匠模式”不断循环。
就像卡牌大师不断切牌一样。
原本处在忙碌中的女孩意识到了黄挺的视线和到来，她露出一个耐看的笑容，亲切地询问道：“这位先生是来参观的？你应该不是妮娜大人的客户，这里接待的核心客人只有真正绝望的人。”
就在黄挺以为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死役仍会继续沉浸在调酒工作中的时候，仿佛对一切都不闻不问的她竟然转过了身。
“大哥哥，谢谢你帮忙清理外面的坏人，不过妮娜不能为你量身定做新品来招待你。”
当黄挺看清眼前的死役正脸后，感觉有些不适。
这哪里是个女孩？
分明就是一只有着女孩头发、女孩四肢和女孩声音的大狗。
只是她的能量强度太过强大，让真实之眼在远处有些看不透，再加上她之前一直都背对着黄挺，才让黄挺产生了一种她外表是人的错觉。
至于附着在她身上的奇迹，正以缓慢的速度汇聚成一个只有黄挺能看到的金色光球。
想要收获，还得再等上片刻。
“请问旧的酒可以吗？我猜你会对这个口味感兴趣，小幽，这位客人就拜托你了哦。”
说完，妮娜便继续忙碌起来。
吧台上，有一张温馨的全家福——一个阳光开朗的女孩和一只大狗都正咧着嘴露出纯真又灿烂的笑容，只是站在女孩背后的父母被剪刀剪掉了。
这应该就是妮娜在变成死役之前的模样。
名为小幽的女仆装女孩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玻璃罐，用里面的粉末配上低度数啤酒给黄挺泡了杯奇妙的饮品，端了上来。
酒液的上半层是极为热烈的火红色，但下半层却是忧郁如海底的蓝黑色。
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这杯酒里出现了一个浅浅的身影——梁栋。
“刘投仁先生？请。”
当小幽叫出黄挺的假名时，她竟在嘴角藏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出些什么的笑意。
只不过她很温和，完全没有敌意。
倒是给这个充满了绝望与温柔的地方带来了一抹亮色。
【物品：狂乱之酒】
【效果：原理未知的酒，能窥探到死役或觉醒者的过去，并让饮用者获得三次召唤该死役或觉醒者投影的机会，被召唤出的投影无人格，完全听从饮酒者的指令。】
【注意：每三天最多只能饮用一杯狂乱之酒，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普通饮用者仅能窥探死役或觉醒者的过去，仅天选者能在饮用后获得召唤投影的能力。】
【安全度：在遵守饮用规则的前提下无任何危险，无任何副作用，酒精度数极低。】
黄挺发誓，这酒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酒。
这地方，也是他在末世与诡异的事物打过交道后仍旧觉得最诡异的地方。
小幽见黄挺对着酒杯迟疑了片刻，她微微一笑，留下一句话后继续工作去了。
“刘先生，如果您待会儿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我咨询，小幽会在专门的房间里为您解答。”
黄挺打量着小幽的背影，寻思着她的昵称，不禁有了些猜想。
小幽。
早坂柚。
这里离星城师范大学已经不远了，而且女孩的觉醒能力里刚好就有“伪装模式”这个天赋。
但可惜的是，当黄挺尝试用真实之眼看破女孩的伪装时，得到的结果画面像是信号有些不稳定的电视节目，时而黑白，时而变成雪花屏或色块。
而且，对方也没有任何混血儿的特征。
2级的真实之眼居然不够用。
还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
在确定狂乱之酒和小幽、妮娜都没有威胁后，黄挺将酒一饮而尽。
其实这酒的效果挺好，要是能把更多强力觉醒者的投影召唤出来，那他就可以在敌人面前玩出无数花样，并指挥人类盟友多线反击。
酒的度数虽然低，可一入喉却苦辣无比。
耳边和脑海中瞬间响起由无数负面情绪的内心独白汇成的低语与哀鸣。
不过黄挺的精神属性已经不低，再加上有能免疫精神攻击的“生生不息”，所以他没有感到更多的不适。
疑似梁栋队长经历的画面在他的眼前呈现了出来。
这让黄挺想起了一个重要情报——正常的觉醒者在觉醒时是会有类似于副作用的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