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眉斜眼的大作走了,等他走回了临时搭建的祭坛时,祭坛下面的木屋里就亮起了灯。
我悄悄的跟了过去,快要走到祭坛跟前,就故意加重脚步,像个普通人一样,避免大作看出什么破绽。
我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果然,脚步声就引起了大作的注意。木屋的门被打开了,大作探出头,看了看我。
“这是供奉龙王爷的地方不?”我急忙上去对大作说道:“我是从北边来的,家里也遭了旱灾,听人家说,这里供奉的龙王爷很灵验,南边两个县都下了雨,就过来瞧瞧。”
“我们供奉的龙王爷是一尊真神,只要虔诚,必定能求到雨。”大作一本正经,信誓旦旦。
“那能到我们家那边去供奉供奉不?”
“这个不好说啊,在这里祭祀完了,还要先回南边去,供奉的事情,回头再说吧。”
大作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走,我肯定不罢休,缠着他问东问西。
“龙王爷这么灵验,神像是在屋子里么?能让我进去瞧瞧不?”
“天都黑了,龙王爷也是要休息的。”大作皱了皱眉头,说道:“赶紧走吧,等天亮的时候,神像还会请出来的。”
“看看也不打紧的,让我看看吧。”
“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大作忍不住了,看着我纠缠不休,脸色一沉:“你要是打扰了龙王爷,龙王爷发了脾气,谁也承担不了。”
“龙王爷不是一尊神像吗?还会发脾气?”
“赶紧走!”大作实在不想跟我废话了,啪的关上了房门。
跟大作交谈了几句,我能察觉得出,他是个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暂时还摸不透他的来历。
不过,按照常理来想,地仙能让大作帮忙做事,那这个大作肯定就有几分手段。
大作把我拒之门外,我也没有就此放弃,轻轻的绕过木屋,来到了屋后。屋子和祭坛都是临时搭的,木板房有不少缝隙,透过缝隙,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大作在木屋里也没做别的,就是躺在一张硬板床上,不知想着什么心事。
我想继续观察下去,但转念一想,似乎没这个必要,在小木屋里偷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而且,万一被发现,就有些麻烦。
刀疤脸如果收到我的消息,一定会尽快赶来,等他赶来之后,再动手就有把握了。
我强/压住心中的疑惑,慢慢的退走,然后回到自己的小船上。
这一夜平平静静的度过了,到了第二天清晨,河滩上的老百姓又乌央乌央的来了一大群,有些住在附近的,的确是诚心求雨,有一些则是跑来看热闹。
我没有靠近,就在远处看着,还有两天时间,祭祀不结束,大作就不会走。
整整一个白天,河滩这里乱糟糟的一团,等到黄昏时分,人才散去。
我害怕出现什么意外,让大作临时离开,所以等到入夜之后,又悄悄的来到祭坛附近,隔着一段距离,盯着小木屋。
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小木屋那边一直很平静,大作呆在屋里,也没有外出。
就在我打算继续等下去的时候,感觉身后有那么一点点轻微的响动,等回过头的时候,看见刀疤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看见刀疤脸来的这么及时,我一阵兴奋,急忙过去,把事情前后经过跟他讲述了一遍。现在完全可以确认,大作就是地仙的人,如果能把大作给抓住,逼问一番,应该能问出具体的详情。
刀疤脸听我说完之后,琢磨了一下。
“地仙那个人,很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仓促。”刀疤脸考虑清楚之后,对我说道:“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附近还有地仙的人在暗中维护,不出事则已,一旦出事,对方就会现身,要么,地仙现在的状况已经差到了极点。”
“我想,应该是状况太差。”
我想的很明白,大作之前跟中年人商谈的时候提到黄金镇,让他提前去做安排,以备接应,这就说明,他们也做了最坏打算。
这么清楚的道理,刀疤脸应该也能想到。只不过,他预感着,这一次跟地仙的对决,或许会有个分晓,我们俩势单力薄,如果出现一点疏忽,就会万劫不复。
俩人商量了一会儿,确定附近应该没有大作别的同伙,悄悄的靠近了木屋。
木屋里的灯火已经熄灭,大作应该是熟睡了,刀疤脸绕到屋门跟前,我留在屋外,随时等待策应。
刀疤脸很果断,等俩人准备好之后,直接破门而入。
小木屋本来就不怎么结实,刀疤脸的力道排山倒海,木屋直接就塌了半边。
大作的反应果然很快,木屋一塌,他的身影就从倒塌的木板之间飞窜出来。
等到落地,大作已经看清楚了我和刀疤脸,刚才刀疤脸破门而入的动静,让大作分辨出这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所以根本就不和我们纠缠,转身就跑。
只不过,被刀疤脸给盯上,想逃就很难。大作一路飞奔,刀疤脸在后面急速的追击,短短三四十丈之后,大作已经快要被追上了。
刀疤脸一鼓作气,直接冲到大作的身后,抬手就抓住了大作的衣领。大作的身躯一扭,整个人直接从上衣中挣脱出来。
“还想跑?”
刀疤脸一甩手中的衣服,等到再次追击大作时,大作猛然一跃,刺溜一下,钻到前面的沙土中,顿时没了踪影。
我没想到,大作像条蚯蚓似的,钻土遁走。按道理说,他那么大个人,即便钻到沙土里,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和动静,可偏偏就是这样,大作一钻进沙土,沙土地上就看不到半点痕迹,像是凭空消失在了沙里。
“这是怎么搞得?”我追了上来,盯着前面的沙土地,小声问道:“他躲起来了?还是逃走了?这算是哪门子邪术?”
“这可不是邪术。”刀疤脸冷冷一笑,说道:“我大概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