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山洞里传来的话,我顿时就急了,可我的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怎么喊都喊不出口。
“这恐怕不妥吧。”桃花犹豫了一下,指着我说道:“这小哥把那姑娘看的很重,现在你让我们把姑娘给带走,那么大一个活人,我能带到哪儿去?再说了,真把这姑娘带走,小哥以后一定会找我们的麻烦,你这两根金条,不好挣啊。”
“再加一根。”
“这……”桃花又犹豫了,兵荒马乱的年头,黄金是最值钱的东西,多加一根金条,那就是十两黄金。桃花眼珠子转了转,趴到我身边,小声说道:“小哥,你能听见吧?这可不是我故意要带走你的人,毕竟是三根金条啊,这样吧,小哥,你跟我说个地方,或者是你亲戚,或者是你朋友家,你说清楚,我先把这姑娘送过去,好歹有熟人照料着,以后你要是……要是想找她,也有地方找,对不对?”
我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更不可能跟山洞里的人争辩什么,这个桃花还算是有那么一点良心,我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拼尽全力,断断续续说道:“把她送到……送到白家……”
“白家?白敬楼家?这姑娘是白家的人?”
“送去……送去就行了……”
“好,答应你的事,你放心,一定办到。”桃花转头冲着山洞说道:“人我带走,黄金拿来。”
洞口又飞出来一个小袋子,袋子落地,桃花麻利的捡了起来,又让哑巴伙计把阿俏背起来,转身走了。
阿俏被带走了,我心里算是放下一块石头,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自己的命已经不能由自己掌控,能保住阿俏,已经是万幸。
桃花和哑巴伙计走远了之后,山洞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那是个女人,看着最多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她蹲在我身边看了看,说道:“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不要你的命。”
“你……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跑腿办事的人,我就算和你说了我是谁,你也不会认识的。”这个年轻女人说道:“我叫六月,因为是六月生的,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过一会儿,咱们就要上路了。”
“去什么……地方……”
“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么?我只是替人办事的,真正要找你的人,不是我,现在就是要把你送到那边去。”
我实在是没力气跟这个叫六月的姑娘说什么了,我心里很清楚,对方费这么大力气,花钱雇人到处找我,如今好容易找到,是不可能放我走的。
我躺在地上静静的等待,桃花不知道给我吃下去多少碎骨散,一直到这时候,我的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手脚没有一点力气,估计还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化解药性。
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从后面的山路,又走过来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这些女人岁数都不大,模样也都俊俏的紧,只不过一个个板着脸,好像我欠她们二斤黄豆似的。
“就是这个人,不会错的,咱们走吧。”
六月招呼了一声,几个女人七手八脚的把我给架起来,顺着后山的小路径直走去。
我看得出,这些人非常的谨慎小心,从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到山的深处,再从深处迂回着离开北麓的山口,这样兜了一大圈,即便有跟踪的人,也会被发现。
等我被她们抬到北麓的山口时,就看到了一辆已经准备好的马车。
这是一辆很华贵,也很少见的马车,拉车的是两匹纯白的白马,进了马车之后,就会觉得里面地方很宽敞,铺着白色的绒垫,柔软舒适。
六月就坐在我旁边,拿起了一个小小的食盒,里面是精致的小点心。
“饿的话,就先将就着吃一点,等到了地方,有上等的席面。”
我心想着对方已经把我给抓到了,也没必要再在食物里动手脚,但是一脑子都是事儿,心里不顺畅,一口也吃不下去。
马车开始行驶,又稳又快,我的脑子昏沉的很,在轻轻摇晃的车子里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等车子停下来时,才苏醒过来。抬眼一看,外面还是一片连绵的山地,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六月把我扶下马车,后面那几个姑娘又七手八脚的架起我,顺着山路朝里面走。
我现在真的搞不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要抓我,翻来覆去的总在山沟里钻,我还是想问问六月,但六月轻轻一笑,说道:“快到地方了,等到了地方,你再去问吧。”
这条山路非常的隐蔽,看着像是很久都没人走过,但地面上的石头已经磨的发光,肯定时常有人通行。
而且,这一片山地,估计都是六月她们的地盘,走了不多远,就遇见了暗哨。
就这样曲曲折折的走了能有十多里,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顺着河流又向北走了不久,我看到一个隐蔽的山坳里,有不少木头搭起来的小房子。
她们带着走进了山坳,一进来,就有人迎了上来,六月急忙上去跟对方问了问。
“现在情形怎么样?”
“还是不好。”对方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吃不好,也睡不好,这样子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好了,先不说这些,人带来了,我先带人过去。”
这个山坳里,住着不少人,但看来看去,到处都是女人,没有一个男的,好像走进了女儿国一样。我的脑子越来越迷糊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出钱抓我?
六月带我来到最后一排木屋跟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咳嗽了一声,六月就推开门,低着头说道:“人总算找到了,用了三百多两黄金。”
屋里的人没出声,六月也就没再接着说,把我推到了门边。
我的双腿还是没力气,被六月轻轻一推,就一头栽到屋子里。
屋里光线昏暗,猛然进来,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只模模糊糊的看见面前有一把蒙着皮毛的椅子,一被推/进屋,就不由自主的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