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隔壁的交谈之后,我现在已经暂时顾不上发生在苦娘身上的怪事。毫无疑问,隔壁的人,是替姓孙的办事的。
“这客店虽然僻静,住的人不多,但动静闹的太大了也不好,这里毕竟还是姓孙的地盘。”花寡妇低头看看小狐狸,说道:“得悄悄的把事给办了。”
“办事就办事,你瞅我干哈?”
“瞅你干哈,你不明白?”
“又是我去呗?背黑锅顶雷趟浑水的事,都是我呗?谁叫我老实呢?”
小狐狸嘟嘟囔囔的,做贼似的溜出房门,在前后左右看了看。
等到察觉四下无人,小狐狸跑到隔壁的房门跟前,一撅屁/股,贼眉鼠眼的冲着狭窄的门缝放了个屁。
屁一放完,小狐狸捏着鼻子踮着脚尖就溜了回来,进屋猛吸两口气。
“他大爷的,差点把我自己都给熏趴下。”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隔壁屋里乒乒乓乓的,我和花寡妇捂着鼻子过去看了看。
隔壁屋里,有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都被熏绿了,打翻了桌子,正扶着墙大口喘气。
对方被熏成这样,毫无悬念,直接就被花寡妇给制服了。
事情办的很顺,我们进屋的时候,看见床榻上躺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显然是老百姓家的孩子,已经昏厥了过去。
“游龙戏双凤,这位爷,好兴致啊。”花寡妇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有气无力的汉子,笑着说道:“真是龙精虎猛的一条好汉。”
“别跟我废话!知道我是谁吗!”
“我好好跟你说话,你跟我拧眉瞪眼,小狐狸,抽他。”
小狐狸伸出爪子,啪啪啪左右开弓,它的爪子虽然小,但力道很足,爪尖儿锋利如刀,十多个耳刮子过去,汉子的脸已经血肉模糊。
“老子是忠义堂的!你们……你们打的好!”
听到汉子的话,我就明白了。
人家都说,姓孙的发迹之前,是土匪出身,等发迹之后,本性不改。他手下除了有部队,还养着一群江湖草莽,号称忠义堂。平时就替他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哟,忠义堂的?”花寡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人家的心都吓的噗通噗通乱跳呢。”
“有种就把我……把我杀了……看看你们能不能走出遵化县城!”
“杀人,我可不敢,那是要吃官司的。”花寡妇拿过一块抹布,直接塞到汉子嘴巴里,五根纤细的手指一翻,亮出一把小巧又锋利无比的刀子:“从这儿朝北走,就是四九城,四九城里,有一个全聚德,全聚德的一只鸭子,能片一百零八片,我拿你练练手,看看能片出一百零八片不。”
花寡妇面如桃花,从容平淡,拿着锋利的小刀,又慢又仔细的,在汉子的胳膊上连皮带肉割下薄薄的一片。
汉子被堵着嘴,剧痛之下却喊不出声。
“那边床上的两个姑娘,听说是你专门绑来,孝敬洋大人的?”花寡妇手上全是血,却面不改色,跟着又开始割第二刀,一边割,一边说道:“你要巴结洋大人,怎么不把你妈和你老婆献出来?洋大人是你亲爹么?头上的辫子都剪了这么多年了,仍旧是跪着起不来?”
花寡妇云淡风轻,又割下一片肉,汉子疼的额头上青筋直蹦。
这时候,他知道自己今天遇见了狠角色,眼神再也不像刚才那样蛮横,呜呜咽咽的,连连哀求。
“我问你几句话,现在把你嘴上的布给拿开,你只要喊一声,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让你一口一口吃下去,明白了?”
汉子忙不迭的点头,花寡妇拿掉他嘴上的布,汉子果然不敢出声,死咬着牙,满头冷汗。
花寡妇对付人的手段,真的无可挑剔,这汉子竹筒倒豆子,该说的不该说的,叽里呱啦的交代了一堆。
汉子姓曹,叫曹三,是忠义堂内三堂的人。
忠义堂分内三堂外五堂,外五堂做的都是跑腿当炮灰的差事,内三堂算是嫡系,会办些要紧的事情。
姓孙的盗挖定东陵,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用东陵的陪葬卖钱,来扩充部队,这些日子,内三堂的人到处在寻找买家,曹三好容易联络上了洋人,选了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准备做交易。
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关心的是我爹的下落。
很凑巧,当初盗挖定东陵的时候,内三堂去了不少人帮忙,曹三也在其中。
这是很要紧的线索,在此之前,我听到的毕竟都是传闻,而曹三,却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人。
“说吧,接着说,千万别撒谎。”花寡妇用那把锋利的小刀,小心翼翼的修着自己的指甲:“你要是一撒谎,我可能又会管不住自己的手。”
“不敢撒谎,不敢撒谎……”
定东陵的龙门,就是我爹喊开的。我爹应该和孙殿英有约定,龙门喊开,孙殿英的人进了地宫,按照约定,我爹也可以进地宫,只要搬得动的东西,他都能带走。
但我爹暂时没有动,就在地宫外面守着。
地宫里面,有一些机关,内三堂的人费了很大的功夫,把所有的机关都给破掉了,这个过程用了差不多一天半的时间。
等机关破掉之后,内三堂的人都累的人仰马翻,到地宫外面来吃饭睡觉,休养体力。
等这帮人出来之后,就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