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义想要推演的事情一出口,我心里就暗暗吃惊。这家伙想要推演的,是这样的隐秘天机。
懂得龙脉的人,寻找龙脉的人,做的都是大事。我也不知道白展义具体想干什么,可是,以前就听人说过,推演占卜的人一旦触碰到了天机,敢把结果说出来,一定会遭天谴。所以,一些推演的人知道的事情虽然多,却得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这个万事明,真的百无禁忌,什么都干推演,什么都敢说?
“你说的没错,大河下,是有条龙脉。”
“那就赶紧给我推演推演,这条龙脉现在在什么地方?”白展义兴奋异常,但是他毕竟也是走江湖的人,兴奋之余,还保持着那么一点清醒的理智,问道:“这种事情,算是禁忌天机,你真能推演出来?可别信口雌黄的骗我。”
“这肯定是禁忌天机,我给你推演了,必然要遭天谴,可是,我不怕。”箱子里传出一阵咯咯的尖笑声,说道:“你要是信不过,何必来云苍山?”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问问而已。”白展义已经给过钱了,急忙说道:“你推演吧。”
箱子里的声音消失了,里面又传来一阵当啷的声响,这阵声响过去很长时间,箱子里的声音才开口说道:“推演出来了。”
“那条龙脉在什么地方?”白展义急不可耐的说道:“可不要随口乱说来骗我。”
“我推演占卜,从不说谎,推演出的结果是什么,就是什么。”箱子里的声音说道:“那条龙脉,是最早的一条龙脉,从昆仑山延绵而出,过关中入中原,那条龙脉是黄帝的龙脉,早已经枯竭,如今已经是一条死龙脉,你找到了,也不会有用。”
“你在信口雌黄!”白展义满怀希望,可是一听到那条龙脉是死龙脉,顿时恼羞成怒:“你是摆明着要骗钱!”
“我说的推演结果,里面有两句废话,就不收你的钱了,先前付的二十两黄金,如今钱货两清。”
“你在骗人!胆子够大的!骗到我们白家头上了!”白展义不肯罢休,嚷嚷着冲向了那口箱子:“你知道我叔叔是谁吗!”
“你尽管动动试试。”箱子里的声音丝毫都不畏惧白展义,也不畏惧白家,语气突然变的很淡:“我说过,推演占卜,结果从不会骗人,你有胆子动,会死的很惨,你信吗?”
白展义已经到了箱子这里,听到箱子里的声音,他也有点犹豫。万事明在河滩的名声,白展义听说过,得罪这样的人,其实很不明智。
他犹豫了片刻,猛然一甩衣袖,说道:“这次算便宜你了!二十两黄金,给你买棺材!”
说完这句话,白展义转身要走,他的脚刚刚抬起来,箱子里的声音慢慢说道:“别急着走。”
“你还想干什么!”
“你要问的事情,我给你推演出来了,我说过,推演禁忌天机,是要遭天谴的,天谴就快来了,你就这样一走了之?”
轰隆!!!
陡然间,半空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雷鸣,在月光的映照下,一片黑压压的云,好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了孤峰的上空。
这片黑压压的云,有无数的电芒在左右的缭绕,光亮照人,就好像暴雨来临之前的片片雷云,雷霆的轰鸣不时从云中传来。
没有人不畏惧天雷,白展义看到半空突然凝聚的雷云,顿时慌了,连连后退。
然而,他就退了几步,陡然停在了原地,身子微微的发颤。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在全力的挣扎,可身躯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无法动弹。
颤/抖了片刻,白展义似乎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勉强转过身。在他转身的同时,第一道天雷轰然落下。银白的雷光闪烁之时,我看见白展义的脸,变的铁青铁青的,面目有些狰狞。
这道天雷不偏不倚,正好劈在白展义的头上,白展义应声倒地,半截身子都被劈的焦黑如炭。
我被吓了一跳,不过,峰顶上空的雷云,就覆盖了那么一小片地方,当白展义被劈倒之后,又是几道天雷落下,他的身躯完全被劈成了碎渣,山风一吹,碎渣凌空飞舞,转眼间就吹散了。
头顶的雷云这时候开始消散,我看的目瞪口呆,以前听人说过,天谴降临,必须要把受罚者给彻底劈死,雷云才会散去。现在白展义死了,雷云消散,属实有些奇怪。
“白展义……白展义他怎么被劈死了?”我忍不住问了阴阳眼一句。
“他死了,纯属活该。”阴阳眼看见白展义被雷霆劈成了渣滓,咧嘴一笑:“罪有应得而已,不值得同情。”
我突然有点回过神了,这世上别的推演占卜的人,不管手段多高,推演天机的时候,结果都不敢随便乱说。可万事明却百无禁忌,这并非他能躲避天谴,只不过他是拿别人来顶替自己,接受天罚。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手段可以称得上惊天动地,连上天都能骗的过。
与此同时,我还是感觉疑惑不解,老松树下面的那口箱子,看着不大不小,但不可能容纳得下一个人,万事明到底有什么玄虚,为什么要躲起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峰顶的雷云散去之后,一切趋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心里有些发虚,而且,看着阴阳眼,也愈发觉得不对,就萌生了退意。
“老哥,我先走了,回去的路我认识,你就不用送了。”
“你到云苍山来,不也是为了找万事明推演占卜么?”阴阳眼看着我要走,就冲着那棵老松树撇了撇嘴,说道:“别的人想见到万事明,还不容易见到呢,他就在老松树下面,你想推演什么?”
“我原本是想推演一点事情的,可现在……现在不必推演了。”我赶紧推辞,照我刚才所见,推演完了之后,天谴一来,就要拿我去顶雷,这种事情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