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头子交给白展义一张纸条之后,白展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周围的人又失望,又是不服。
这也是云苍山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万事明选中的人,就会得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时间和地点,收到纸条的人只要按上面所写,就能找到万事明。
“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这群泥腿子,还要跟我争来抢去。”白展义拿到纸条,自己展开看了看,对随从们说道:“你们仔细着点,看好这帮人,免得让他们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白家的几个人立刻就站成一排,不许别人尾随白展义。纸条上的时间和地点,只有白展义一个人知道,等他走远了之后,旁人就再也跟不上了。
一大群人意兴阑珊,这次白跑了一趟,要是等万事明再次给人推演卜算,至少得一两个月以后了。
人群渐渐散去,一直到这时候,阴阳眼还是横眉竖眼的,我摇了摇头,说道:“老哥,走吧,人家已经被万事明给选上了。”
“被选上,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阴阳眼看了看我,说道:“你想不想去看看,这家伙有什么下场?”
“纸条在他手里,别人不可能知道纸条上的时间和地点,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去看?”
“一张纸条而已,难道真没人知道姓白的去了哪儿?”阴阳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你要是想看看,就跟我来。”
这个阴阳眼真的让我琢磨不透,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我的确心动了,人家都说万事明推演卜算,神秘莫测,没有几个人亲眼目睹过。
我迈开脚步,跟上了阴阳眼,他走的不紧不慢,贴着云苍山的山脚朝东走了很远。滞留在云苍山山脚下的那些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都在原地来回的转圈。
我跟着阴阳眼走出去很远,始终贴着山脚在走,等绕了大半圈之后,阴阳眼走上了一条非常隐蔽的小路。
“老哥,你对这里很熟悉啊,经常来吗?”
“来的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阴阳眼头也不回的答了两句,接着又匆匆忙忙朝前走。我对他的身份来历越来越好奇,走在路上,时不时的就和他聊两句。阴阳眼不会主动说话,但我要问他什么,他倒是会回答。
就这样走了很长时间,我估摸着现在已经走到了云苍山的深处。云苍山算是河滩上一片风水宝地,山中点点新绿,空气清新,我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但阴阳眼还是脚步不停,就问他得走到什么时候。
“万事明给人推演,一般都会在云苍山深处的一座孤峰上面,那座孤峰上,有一棵老松树,很容易辨认。”
“老哥,你以前让万事明推演过?”我感觉阴阳眼对万事明的事情似乎特别熟悉。
“我自己的命,我自己知道,用不着让谁推演。”
当夜色渐渐降临时,我和阴阳眼已经走到了云苍山的深处,当我们俩翻过一座小山的时候,阴阳眼就停下了脚步,伸手朝前指了指。
在距离小山不远的地方,有一座耸立的孤峰,孤峰不算高,我们现在正好就到了孤峰的正面,顺着阴阳眼手指的方向,我看见通往孤峰的那条路上,隐约有一个人正在朝上攀爬。
因为距离有点远,我看的不是太清楚,不过按照阴阳眼说的,那个人肯定是白展义了。
此时此刻,我对阴阳眼有些刮目相看,他神叨叨的,但说的话倒是没错,白展义肯定是按照纸条上的地点来到这里,那就说明,万事明肯定也在这儿。
“这小子,来的倒是快。”阴阳眼看着攀爬在崎岖小路上的白展义,冷笑一声。
“老哥,你跟这个姓白的有仇吗?”
“我跟他没仇,可他仗着白家的势力,平时做了些什么,你知道吗?”阴阳眼噗的啐了一口唾沫,说道:“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我和他没仇,和他有仇的人却有的是。”
我和阴阳眼在这边说话,白展义爬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爬到了孤峰的峰顶,阴阳眼说的没错,这座孤峰的峰顶,的确有一棵老松树。
“他上去了,咱们也去看看。”
阴阳眼带着我朝着那座山峰走去,他对这里的道路依然很熟,在山脚下的小路七绕八绕的,很快就来到了孤峰下。
孤峰只有一条能通行的路,走到这里,阴阳眼就要顺着山路朝上爬。我还是有点担心,害怕白展义要是从上面下来,就跟我们走个脸对脸。
我是实在不愿意跟白家的人打交道,一旦有个闪失,就会万劫不复。
“把心放在肚子里,走吧。”
阴阳眼看出来我有些犹豫,也不多说什么,就让我跟着他走。
这条小路看着陡峭崎岖,不过真走上去,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了临近峰顶的地方。
伸出头朝上一看,白展义站在那棵老松树下面,这棵松树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种下的,估计是被雷劈过,一半树干树枝焦黑,另一半郁郁葱葱。
原以为到了峰顶就能看到万事明,可是,老松树下面就摆着一口箱子,并没有万事明的影子。
“一个字,一两黄金,先付二十两,等推演完了之后,多退少补。”
我正在纳闷,冷不防从箱子里传出了一道声音,我也说不清楚那道声音是男是女,听着不阴不阳的,又尖又利。
“黄金在这儿,只要能推演出我想知道的事,钱不是问题。”白展义朝前走了走,从怀里取出两根金灿灿的小黄鱼,顺着箱子上面的一个小洞塞了进去。
两根小黄鱼塞入箱子,那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又从箱子里传了出来。
“黄金是真的,你说吧,要推演什么事情。”
“先问一句,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推演?”
“我这里百无禁忌,只要你敢问,我就敢推。”
“那就好。”白展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口箱子上,压根就没发现我和阴阳眼躲在路口这里偷听,他的语气里略带着一丝激动,问道:“我听说,黄河的河底,有一条龙脉,我想推演一下,那条龙脉如今还在不在,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