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身陷阴山谷,无法逃/脱,我爹顺势回到了童家。从那时候开始,江湖就传言,我爷爷过世了。
一时间,我心里翻江倒海,情绪难以控制。
在别人的家里,父慈子孝,可在我们童家,父子竟然都这样冷血无情。
我说不上来爹到底是对,还是错。
“虎爷当年遇见我,还算信得过我,他心里装的事情太多,跟谁都无法言谈,他知道我嘴巴严,而且决意退隐,不问世事,所以,有时候会跟我喝点酒,说说心里的事。”唐三葬说道:“一个人,心里憋的事太多了,时间一久,会憋出毛病。”
“我爹……我爹他还说过什么吗?”
我的后背一直都在冒汗,因为唐三葬的讲述,我并不怀疑。
我想到了当时在牙子沟的见闻,还有童放山对我的讲述。我爹肯定也用了他亲生儿子的命,不过,不是我的命。
“虎爷有一次喝酒喝的多了,一边说,一边在哭,他说,他不想童家的子子孙孙一直都这样,父子相残的悲剧,他听够了,看够了,也经历过了。他不愿自己的儿孙,也和祖辈一样,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却如同生死仇人。”
童家的这个魔咒,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打破过,只因为每个人都想命格九变。爹和唐三葬说过,这个魔咒,一定要在自己这一代终结。
“虎爷不会拿你的命,去变自己的命格,他说了,只要他这一代,不再上演父子相残的悲剧,那么从你开始,以后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悲剧。不得不说,虎爷很心疼你。”
当唐三葬解释到这里,我已经全然相信。我记得和爹见面的时候,那道阴沉的声音,一直都在蛊惑我爹,让我爹把九莲图从我身上拿走。
我们童家的往事,我算是明白了,这些事情不是我可以想到,可以阻挡的,毕竟都是陈年旧事。
我现在所关心的,还是那面小镜子,我把自己上次见到爹,强行从孙大帅手里夺走小镜子的事情,跟唐三葬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那面小镜子,虎爷没有跟我讲过,我真的不知道。”
唐三葬不知道小镜子的来历和作用,我也只能就此作罢,反正小镜子被紫玉给夺走了,现在说的再多,也是白费。
明天,该往何处?我左思右想,觉得紫玉说的那番话,或许真有几分道理。路在自己的眼前铺开了,这是一条命运之路,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都要走下去。
我在青石山住了两天,两天时间里,那个神秘的小女孩,始终都在沉睡中,外面再喧闹,都吵不醒她。
这小女孩的秘密,或许只有到她三岁的时候,才能浮出水面。
我跟唐三葬道别,暂时离开了青石山,然后赶往朝天观,离开朝天观那么久,花想月应该等急了。
青石山这里,早已经离开了孙大帅的地盘,但他手下那帮忠义堂的人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我还是害怕自己的行踪泄露,一路上小心翼翼,最后回到朝天观。
回来之后,我跟花想月说了说自己这番经历。事情到了这一步,花想月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山遥,我该回家了。”花想月低头想了一会,说道:“离开家这么久,可能家里人以为我出了事,已经乱成一团,我要回去收拾一番。”
“家里的是非多,你这么在乎家主的位置吗?回去之后,又要跟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不是我在乎家主这个位置,那终究是我的家,不回家,我又能去哪儿?”
花想月的话,让我无法辩驳,我自己都自身难保,难以给她一个周全,可能回到花家,才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花想月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第三天一大早,我们一起辞别了紫霄。我送花想月送出去很远,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花家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可是,花想月要走的时候,我却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些什么。
她并不算是个好人,但对我一直很好,别人都可以指责她,蔑视她,我却不能这么做。
“山遥,回去吧,江湖很大,却也很小,我相信,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花想月嫣然一笑:“山遥,莫要忘记我。”
“珍重,珍重……”
临别无言,可能是我一直孤独着,当花想月走远时,那种孤独的感觉,像是潮水一般,把我笼罩其中。
我暂时也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心里仍旧牵挂着小狐狸。小狐狸应该是没事,但我得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我朝着原来的那个镇子赶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有点发虚,这一路上,总能看到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来去匆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不少人是冲着我来的,越想就越没底,又把自己弄成叫花子一样,挑着荒僻的小路前行。
六七十里的路,我走了两天才走到,到了镇子之后,我在方末平原来居住的那所宅院附近徘徊,一直等到天黑。
夜深人静,我悄悄的翻过院墙,朝着方末平的居所摸索而去,小院里亮着灯,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看了一眼,顿时就看到方明端着一盆洗/脚水,走进了卧室。
看这样子,小狐狸应该已经回来了,而且平安无事,我心里一阵激动,过了好半天,等方明再端着洗/脚水出来的时候,我潜入院中,透过窗子一看,就看见了小狐狸。
两人相见,都为对方平安无事而庆幸。小狐狸的运气算是很好,孙大帅和白敬亭都没有察觉出什么破绽,当时我和爹逃出后山,小狐狸又在那边住了两天,害怕我找不到他,就急匆匆的回到小镇这里来等。
“哥,这一次虽然冒险,但我听到了一些话。”小狐狸把房门插上,坐回来小声对我说道:“孙大帅和白敬亭俩人喝酒说话,我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俩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