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然是花家的人,我微微松了口气,看着这个叫花想容的姑娘,长相跟花寡妇颇为相似,我就觉得,这可能是她本家的妹妹。
“姑娘,先把这些人放了,行不行?”我指着周围那些头顶着水碗的人,说道:“你肯定是暗中尾随马北山的人,才跟到了这儿,你也知道,我刚到马北山不久,跟这些人也没有太多的交往。”
“先不忙,童少爷,我得问你几句话。”花想容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我姐姐去年找到了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她的消息。”
“花寡妇……花寡妇是你姐姐吗?”
“什么花寡妇花寡妇的,多难听,我叫花想容,我姐姐叫花想月。我们可都是没嫁过人的,连人都没嫁过,怎么就成寡妇了?”
这个花想容,跟花寡妇竟然还是亲姐妹。
去年定东陵的事情一出,花寡妇率先找到了我,然后一路朝着定东陵而去。中间波/波折折,最后导致失散。我中间打听过花寡妇的情况,却一直没个准信。
花寡妇是花家的首领,她一走这么久,花家群龙无首,乱糟糟的一团。
我心底萌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忠义堂的灰袍告诉过我,花寡妇当时在定东陵被羊老四的人围攻,最后重伤逃走。如果花寡妇能休养康复,她就算找不到我,也会回家。
可这么长时间,花寡妇一直没回家,只能说明,她的处境,相当不好。
花家的人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实在没有办法了,就由花想容暂时引领家族。
她们派了不少人,到定东陵那边去打听,估计中间也遭遇过忠义堂的人,探听到了些许线索。
线索不完整,花寡妇下落不明,花家的人跟着就想到了我。
那时候,江湖上的人到处在找我爹和我,等到了前些日子,又传出我爹的消息,花想容带着人来到这里,已经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把自己和花寡妇当时失散的经过告诉了花想容,这毕竟是她的姐姐,花想容听了之后,脸色就不太好。
“我姐姐,是为了救你,才身陷不测的?”
“是。”我没有否认,事实就是那样,我心里很念花寡妇的好。
“童少爷,你是个男人,男人,敢作敢当,我姐姐因为你出了事,你不能不管啊。”
“我管!”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姐姐怎么会一直不回家?”花想容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她要是能回家,肯定回了,既然回不了,就说明她无法远行,童少爷,照我想,我姐姐,应该还在遵化附近吧?”
花想容说的有道理,花寡妇那人,本事大,而且心眼够用,她一直不回家,确实说明不能远行,至今还滞留在定东陵周边。
我只敢想到这儿,不敢再朝深处想了。
“我现在要找我姐姐,童少爷,你要是敢作敢当,就跟我一起去吧,我对定东陵那边不熟,你当个引路的。”
“好。”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件事,责无旁贷。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但我不在乎,老马就在朝天观休养,什么时候找他都可以。如今花家的人出面了,找到花寡妇的机会就更大了些。
“姑娘,现在话都说清楚了,马北山的这些人,都放了吧。”
“我看你这么心急,急的是这个九妹吧?”花想容在九妹面前转来转去看了看,回头一笑,说道:“九妹长的的确是俊俏,可是,我和我姐姐,也不比她差吧?”
“没那个意思,赶紧……赶紧放人吧。”
花想容没再为难我,一番捣鼓,马北山的人渐渐恢复了神智。
九妹一苏醒过来,对花想容就充满了敌意,连同周围那一群汉子,也都摩拳擦掌,想要动手。
花想容单qiang匹马,可是却丝毫都不畏惧,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
“要是嫌在这儿站的时间不够,那就再多站几天。”
我急忙拦住了九妹他们,简短说了说。九妹一听我要走,脸就拉下来了。
“我好心把你带回马北山,你跟外人欺负我们,还转脸就要走,我们马北山,就这么不值钱吗?”
“九妹,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不是那样的人,这次急着要走,真的是有事。”
九妹的气性很大,说了几句,扭头跑了。
花想容急于寻找她姐姐,立刻就要下山,陆北方巴不得赶紧把这尊瘟神给送走,叫人把原本给我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我和花想容从马北山离开,在山脚附近的一片洼地,她轻轻打了个呼哨,随即,一辆隐藏起来的马车就缓缓的顺着小路从洼地里跑了出来。
“就你一个人?”我看了看,马车上只有一个车夫,周围空荡荡的,再没有别的帮手了。
我当时跟花寡妇就是吃了人少的亏,如果她多带些人,或许也不会那么被动。
“只有我一个,还不够吗?上车吧。”
“人少了,不好办事,定东陵那边,情况有点复杂,而且还是孙大帅的地盘。”
“童少爷,你是豪门的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没有经历过风雨,你要是在我们花家长大,你就会知道,凡事靠别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我是害怕啊,我害怕带着自己家里的人出去办事,等事情办好了,她们就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花想容的语气,有那么一点无奈和凄苦。我以前隐约听花寡妇提过几句,花家内部的争斗很激烈,即便都是一个家族的人,为了利益,也会相互攻讦。
我不怀疑花想容的话,花寡妇估计和她抱的是同一个心思,所以出门远行,也就带着一个车夫。
马车疾驰,不分昼夜的赶路,一天之后,已经跑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