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他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看着病床上的张天明我不禁感到悲哀,谁竟能下此等狠手。
“走吧,已经没必要再看了。”先生收起镜片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出租,到古参村。”
“啊,那地方不太好。”
“去不去。”先生愤怒地盯着司机。
出租车司机见状胆怯地说了句:“行,行,我去,我去。”一路上先生埋头网络,我打开博文日报“古参梦雨路食人魔、博文市北城衡远大桥雷雨天惊现“雨魔”、两情人幽会遇大雨意外惨死……”看来最近不太平!
轰隆隆,阴云蔽日,豆大的两滴纷然飘落。“你现在收听的是博文市天纬天气预警,近日各地气象局数据显示博文市将爆发百一遇的特大暴雨,请广大群众及时做好防灾措施……”
“看来我也要放假了。”司机略显兴𡘊。
“这里危险,请离开。”警察拦在我和先生面前。先生淡定的取出勋章,警察看过后脸上掩不住的震惊。“请跟我来。”
“反对人体实验,黑恶势力走狗,欺瞒群众,滚开这里……”黄色警戒线外挤满了民众。
“这是什么情况?”
“有个团伙在网上与线下到处造谣煽火,虽然上面第一时间就对这件事进行了处理,但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实力。”吴北局长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我等你们半天了,你们可真迟啊。”吴北说着便示意其他警员离开,带着我们前往现场。
吴北压低声线在我们耳边说到:“局里不干净。”
吴北拿出一张照片在上面划了几道,“这就是当时的路线。”
几天的大雨冲刷着昨日的罪孽,积水淹没膝盖,高耸的青石墙阻隔大风,却仍不敌雨水。
“这雨冲的可真干净啊。”吴北不禁抱怨道。
村子坐落于繁华的市区却寂寥的满是寒气。下陷的地势与那暗青的瓦房犹如这肥沃平原的一块霉斑。
先生突然蹲下,指尖掠过青石墙根处半指深的积水。浑浊水面倒映着破碎的乌云,却在某个角度折射出诡异的银蓝色。“把强光手电斜45度照这里。“他掏出密封袋舀起半管污水,液体在光束下析出蛛网状悬浮物,“这不是雨水,是含汞化合物与生物碱的混合溶液。“
警戒带在狂风里猎猎作响。吴北局长刚要开口,先生已攀上湿滑的瓦房屋檐。青苔覆盖的滴水兽口中,暗红锈迹正顺着雨水蜿蜒出曼陀罗花纹。当他用镊子夹起第三片鳞状脱落物时,远处传来瓦片爆裂声——某个蛇形阴影正盘踞在祠堂飞檐,鳞片间隙滴落的黏液将青石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雨魔!“吴北的配枪在雨幕中炸响七次。子弹穿透那团雾气般的躯体,却在祠堂照壁上溅起火星。阴影骤然膨胀成三米高的液态人形,积水突然沸腾着漫过众人脚踝。我的鞋底传来冰锥刺入般的寒意,积水里漂浮的汞珠正聚合成无数细小的骷髅头。
先生扯断勋章链坠,暗格里滚出的磷粉在雨中自燃成青焰。
“1963年勘探队在这里打穿过承压含水层。“他将燃烧的粉末撒向祠堂匾额,被酸雨侵蚀的“忠孝传家“四字突然浮现出萨满图腾纹,“那根本不是钻井——是镇压某种东西的符桩!“
雨魔发出类似高压电缆短路的尖啸。先生趁机将密封袋的污水泼向火焰,青焰瞬间转为妖异的紫红色。祠堂地面突然塌陷出直径两米的漩涡,我们眼睁睁看着雨魔的液态身躯被吸入地底,最后消失前甩出的酸液在先生左肩蚀出森森白骨。
“它逃进了地下暗河。“先生撕下衬衫包扎伤口,血迹在雨中绽开成转瞬即逝的彼岸花。
祠堂残破的梁柱突然齐声嗡鸣,某种超越人耳接收频率的震动让积水泛起密集涟漪。当我们跌撞着撤出古参村时,最后回望的视线里,那些暗青瓦房正在暴雨中缓慢起伏,如同沉睡巨兽的鳞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