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似举重若轻一般的根叔,毫不费力地快走了几步,随手就把数百斤的重物,放在了空荡无物的墙角。
而腾出手来的黎黑干瘦老货,脸上的兴奋之情、激动之色,就愈发显的是溢于言表。
返身又回到了,灶台基座跟前的他,未及自家的郎君哥儿,开口询问密道入口的事宜,就像是猴儿献宝一般,呲着一口的黄板牙,冲着空灵哥儿,挤眉弄眼、眉花眼笑,奉上了他这个家生子老仆,自打少爷郎君,进了自家的灶房之后,唯一的一个,可谓是真诚朴拙,而又洋洋自得的笑容。
奈何这个经年累月,都不曾有过,“以笑示人”体验经过、经验见识的根叔,一张黧黑干瘦、沟壑纵横的雷公老脸,猛然间,这一笑之下,呲牙咧嘴的狰狞尊容,贼眉鼠眼的鬼脸模样,却是将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哥儿郎君,着实是吓得不轻。
还没等一脸愕然之色的空灵郎君,自刚刚的懵噔一吓之中,清明过来,一脸得意洋洋、亢奋激动神色的根叔,就扯着空灵少爷的袖筒,指着灶坑内壁,很是隐蔽的一侧,一块两寸见方、突兀而起的黢黑石头,颇为有些自卖自夸的意味,自得意满地绍介道:“好教郎君哥儿您知晓,灶房这里的暗道机关,按照家里那个碎嘴婆娘的意思,原本是要将它,设置在灶台的外侧,以便于灶房里面的人,能够在形势危急的情况之下,迅速地打开机关消息之后,及时地躲藏到密道暗室里头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像是刚刚才吞了,一颗熊心豹子胆似的,颇为有些个“狗仗人势”、“狗胆包天”的根叔,两只王八绿豆大小的眼珠子,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鄙薄眼神,斜乜着不远处的泼辣悍妇,用着一种闻所未闻的讥讽腔调,甚是轻蔑、不屑地说道:“而在老仆看来,老虔婆的这个意思,那决计就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之见!”
“……”
“……看似是在顾念着,灶房里面人员,或是关紧物件的安危周全,而实则……”
“……这个有理没理,都要搅闹三分的老虔婆,又哪里能够知晓,老仆的奇谋妙策……”
貌似憨厚质朴、木讷呆板的根叔,其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面带猪相、心中嘹亮,扮猪吃虎的个中高手。
当着自家郎君家主的面,这一番可谓是,连贬带损、连羞带辱、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的斥责言语,直把自家那位,跋扈张狂、张牙舞爪,横行霸道惯了的悍妇根婶,气得那是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如果这样的局面、情势,要是搁在平日里的话,想来这个时候的根婶……
不可能!
根本就不可能!!
这样的情势、局面,莫说是会在寻常往日里发生,只怕再借给胆小怯懦、畏妻如虎的根叔,一万颗熊心豹子胆,对于这个猥琐、龌龊的家伙而言,那也决计是一件,想都不敢去想的泼天大事!
纵使是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这样的“泼天壮举”,真地发生在根叔身上的话,想来……
想来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根婶,定然会张牙舞爪地扑将上去,三下五下,就把自家这个,脑长反骨、胸藏“反意”的死鬼老汉,正在喷吐着“大逆不道”污言秽语的滂臭破嘴,彻底地撕烂个稀烂!
奈何,此时此刻,这个泼辣彪悍、肆无忌惮的母大虫身边,就站着一位,虽然情似母子、亲如家人,然则,却是无论如何,都决计不可冒犯的少爷哥儿、郎君家主。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家的这位少爷哥儿、家主郎君,无论是明里、暗里,还是是非因果怎样,永远都会是自家那个死鬼老汉,唯一、且最大的帮扶臂助、依仗靠山!
如此这般的情势、局面之下,又岂能容得她在这里,撒泼打滚、蹂躏作践、张牙舞爪、凌虐施暴?!
一双欲将吃人的喷火眼眸,都几乎快要瞪出眼眶的根婶,暗地里咬牙切齿地骂道:且让王老根,你这个杀千刀的鳖孙夯货,暂且猖狂一时吧!
等到老娘我腾出手来,有空得闲的时候,定要你这个不开眼的闷嘴葫芦王老驴,知晓知晓老娘我仝翠花的厉害!!
呃?……嗯……
还是要等到郎君哥儿,不在自家死鬼老汉身边的时候,自己才好下手,摧残凌虐、施以家暴……
对于这种,来自于家中彪妻悍妇,充满着凛凛杀意,可谓是烈焰蒸腾、怒火万丈的滔天怨念,好似根本就不知不觉,又或许是有恃无恐、视若无睹的根叔,犹自仍在那里,与空灵哥儿继续着他,就像是倒海翻江了一般,喋喋不休的指责、控诉。
“……哥儿您也知晓,老汉我又哪里是,那等没有自己主意,与见识的混账行子……”
“老汉以为,这样的暗道机关,原本就应该建造在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隐秘之处,方才是机关消息、奇门遁甲一道,最为得用之处……”
“……老仆与贱内,身上都有着一把子,异于常人的天生神力,区区几百斤的重物,在俺们夫妇二人的眼里,自是不在话下,然则,对于那些臂力寻常的普通人等,却是一道根本就无法逾越的艰难困阻……”
“……也省得阿竹与阿梅,这两个不懂世事的丫头、小子,戏耍玩闹的时候,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密道暗室的机关,再惹出甚么不必要的麻烦事来……”
“……要说老汉我设计、营造的密道暗室、机关消息,那可不是用来,说着盖的……”
“……”
“……”
呜哩哇啦、嘚吧嘚吧的根叔,说着说着的时候,那张黎黑枯瘦、饱经沧桑的老脸上面,竟然浮现出了一种,夸夸其口,老王卖瓜之后的炫耀、自得之色。
而这个时候的空灵哥儿,那心里面的感受,也实在可谓是,欲仙欲死、五味俱全。
如果要是非得用一句话,来准确地概括、描述一下,他仝大郎君,此时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怎样的话,那就是一脑门子官司的空灵哥儿,现在的一个脑袋,足有原来的六个那么大!
原以为只有像是,信口胡柴、泼辣彪悍的根婶,那张牙尖嘴利、口无遮拦的聒噪口舌,方才能够让自己生出,就如同是被无数个嗡嗡乱叫的绿头大苍蝇,密密匝匝、团团包围了之后,那种心焦气燥、心烧火燎、气血翻涌、烦闷欲呕的恶劣心情。
然而,谁他娘的,又能料想得到的是,眼前的这个,可以说是经年累月,都是一副寡言少语,闷嘴葫芦做派模样的老实疙瘩,一旦打开了他的那张,随心所欲、自得其乐的话匣子,那种无比巨大、恐怖如斯的杀伤力,却是要远远胜过根婶,那些个啰嗦聒噪、絮絮叨叨,且没头没尾、漫无目的的滔滔言语。
若是诸如此等,令人焦躁心烦的言语说辞,乃是出自于,空灵哥儿那群,随心所欲、信口胡柴惯了的老兄弟们,悠悠之口的话,想来这个时候的“魔魅天玑”仝空灵,那只鼎鼎大名、出神入化的“伏魔金刚手”,早就已经重重地拍在,那些个顽劣猢狲、贼厮鸟人们的后脑勺上了。
不将他们拍的是,七荤八素、头晕脑胀,乃至于生活不能自理,那就根本算不得,“伏魔金刚手”的要义、精髓所在,只是……
只是面对着这个,仅仅就是为了,先父大人的一命之言,便抛家弃子,义无反顾地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晋北荒僻之地,重起炉灶、小心经营,一待就是十五年之久,简直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忠贞不渝的不二人选,也算是吃尽了,家中那只泼辣、彪悍的母大虫,百般“欺凌羞辱”、“谩骂责打”的忠仆根叔,一脸苦逼、便秘之色的空灵郎君,那只低垂了许久,同时也已是开阖、握张了,不知道有多少次的“伏魔金刚手”,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遂了这厮的心意,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而重重地拍在,根叔的枣核脑袋上面!
与此同时,内功精湛的“魔魅天玑”仝空灵,也已经通过他凝神辩声的六感耳识,听到了一大群人,嘈杂凌乱、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响,正朝着他们所在院落的巷道口处,疾行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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