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活倒是不难，但一想到那些老东西正逍遥快活，自己却在苦哈哈的糊着墙面，他就恨不得骂大街。
这间高档公寓在张敦看来就跟酒店似的。进进出出的那些人一看就不一般，那些女的长得是真漂亮，那衣服、首饰，他看都不敢看一眼，觉得自己脏的不行。
凭啥都是活着，他们就活的像是个人，而我却跟条狗似的呢？
张敦想不懂，只觉得心中憋着一口气。
磨磨蹭蹭的忙活到将近晚上10点，张敦终于把活儿都忙完了。他把工具简单收拾一下，打算去卫生间洗个手。
公寓走廊十分安静，平时住在这里的人不多。也可能是因为公寓正在装修改造，所以都住别的房子了？张敦听那些老东西说过，这里的租户名下都有不少房子，就是钱多的没处花，才专门在这里还租套房子。
张敦是不能理解，弄那么多房子干嘛？睡得过来吗？来回折腾不嫌麻烦？
沿着走廊，他慢吞吞的沿着卫生间走去，当留意到前方不远处的一扇防盗门没有关严，他走到近前，确定自己没看错，这门就是开着条缝。
张敦在这里已经忙活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机会进公寓里边一探究竟。他好奇这些有钱人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眼前这扇没有关严的门就像是在诱惑他赶紧进来看看。那门缝中的黑暗仿佛有着某种强大的吸引力，引得张敦不由自主的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张敦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这栋房子应该没人，他拿出手机照亮，光亮扫过一件件家具。
他很失望，有钱人住的地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不就是桌椅板凳一类的。还以为能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张敦溜溜达达的在没有开灯的客厅内闲逛。这瞧瞧、那看看，又走进了像是卧室的房间。他太过放松了，以至于直到听到防盗门转动的声音，他才意识到有人回来了。
张敦立刻关掉手机，人躲在卧室的门后。他屏住呼吸，胸膛中的心脏越跳越快，心跳声在他耳旁炸响。
张敦吓得不知所措，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推门走进客厅。那人没有开灯，而是径直向张敦藏身的这间卧室走来。
完了！一开门她就会发现我，我该怎么解释？一定会把我当成小偷的。但我没打算偷的东西啊！
在张敦胡思乱想间，那人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将房间的门拽开。
张敦和那女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上了照面，两个人都不由得愣住了。张敦先一步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胳膊，将她拉向怀里，另一只手捂住她想要尖叫的嘴。
那女人拼命挣扎，张敦几乎控制不住她，只能用力把女人搂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包住她。他小声在女人耳旁解释：“你别害怕，我不是小偷，是你没关好门，我进来看看怎么回事。你别再动了，好吗？求你了，我真的不是小偷。”
可女人却根本不听，拼尽全力的挣扎。两人就像是跳舞一般，紧紧搂在一起，摇摇晃晃的在漆黑的公寓内行走。
张敦不敢松开手，生怕女人发出的尖叫会把别人引过来。到时候他就真的解释不清了！他一定会被当成流氓和小偷抓起来。可能要被关上几年，他可不想蹲监狱。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女人不再挣扎，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张敦也渐渐回过神来，他向那女人苦苦哀求，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这时张敦才意识到不对。
这人怎么不动了？他惊恐的将搂在怀中的女人放下，那女人平躺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一动不动。
“完了……我把人给捂死了！”
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张敦第一个反应是逃跑，逃的越远越好。但理智拽住了他。如果就这么跑了，用不了几天警察就会找到他。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杀的人！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她要是肯听我解释，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敦像是没头苍蝇般在公寓内乱撞，想找到挽救自己的办法。当进入卫生间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根悬在头顶的杆子，那上面挂着帘子。
是啊，要是能让这女人看起来像是上吊自杀，我不就没事了吗！？
他回想起小时候看到的一幕，同村的王寡妇在被情人的老婆打了一顿后，吊死在了自家的房顶上。
那画面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经常出现在他的噩梦中。当时他已是半大孩子，对男人们经常调侃的王寡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可当亲眼看到吊死在房梁上的王寡妇的尸体，他对她的印象就只剩下拉长的脖子和渗血的鼻孔。
对，把她吊起来！就没人会知道人是我杀的！这公寓现在的监控用不了，又没人看到，我没事的，我不会去坐牢的！
之后，张敦在恍惚间忙碌。他找来一床白被单，绑在卫生间的杆子上，然后把那女人挂了上去。他没有忘记在那女人脚下放上个翻倒的小塑料凳——王寡妇踩的是一块木墩子，都差不多。
忙完这一切，他抱着那女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她挂在了用白床单绑起的绳套上。让张敦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他刚松开手，被白被单勒住脖子的女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张敦受惊过度，从踩着的马桶掉了下去，刚好扑中了那女人。
他紧紧抱住那女人的身体，女人自己的重量再加上他的重量，张敦听到头上传来咯嘣咯嘣的声响，似乎那根金属杆都要被拉断了！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恐惧令他的手脚僵直。当他手忙脚乱的从那女人身旁退开时，女人已经不再动弹。
鬼呀，是鬼呀！张蹲手脚并用的跑出卫生间。
冷静几分后，他将自己触碰过的地方一一擦拭干净，硬着头皮返回卫生间做清洁。睁着眼睛的女人吊在半空中，在他擦拭痕迹时，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珠似乎一直在追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