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诡婚我成了百鬼新郎 第16章

作者:三岁孩童千两金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5-11-15 23: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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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的手指还按在楼梯扶手上,木纹的裂痕嵌进掌心,像一道旧伤在提醒他真实的存在。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藏书室的门在二楼尽头,灰扑扑的铜把手沾着经年的尘,他用袖口擦了擦,拧动时发出滞涩的声响。门开了,书架林立,纸页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他没有迟疑,径直走向最内侧那面墙——那里挂着那面古镜。

他把它取了下来。

镜面朝下放在桌上,铜框沉甸甸的,边缘刻着细密的人面,每一张脸都闭着眼,嘴唇微张,像是在无声地诵念。他从工具盒里取出小号扳手,开始拧动铜钉。第一颗钉子松动时,指尖突然一麻,仿佛有电流顺着金属窜进皮肉。他皱了皱眉,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头脑瞬间清醒。

第二颗、第三颗……每卸下一枚,镜背的震动就强一分。铜框底部的积尘簌簌落下,呈暗红色,落在桌面上像一层薄锈。他不敢用手去碰,只用铜尺轻轻拨开。当最后一颗钉子被取下,他屏住呼吸,将铜镜缓缓翻转。

背面露了出来。

符文密布,呈环形排列,整体构成一个扭曲的“囍”字,线条粗细不一,像是用血画成后又被时间风干。中心嵌着一枚极小的阴阳鱼纹,双鱼眼对视,旋转方向相反。他盯着那纹路,视线刚停留两秒,耳中便响起低频的嗡鸣,像是无数人在极远处齐声念诵婚誓,声音模糊却整齐,字字压进颅骨。

他立刻移开目光,额角已渗出冷汗。

《镜渊志略》摊在旁边,他用铜尺压住那枚“沈氏宗契”的血印,翻开至记载符文的一页。书中的图案与镜背相似,但结构简单,只有外环,没有中心鱼纹,更无“囍”字的闭合结构。他盯着两者的差异,忽然意识到——书里记载的,只是残本,是被人刻意删减后的伪形。

真正的符文,藏在镜背。

他伸手,用铜尺轻触符文边缘。灰光一闪,嗡鸣声减弱,但只持续了片刻,那声音便再次响起,比之前更近。他右手腕的烙印开始跳动,皮肤下的纹路微微凸起,像有东西在皮下蠕动。他解开袖口,看见一道血线从纹路裂隙中渗出,缓慢滑落。

血珠滴在黄纸上。

他不知何时已开始临摹符文。小刀割破指腹,以血为墨,在纸上勾勒环形。画到一半,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却未倒下,仿佛被钉在原地。视野里浮现出红烛,两排,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尽头。地面铺着红毯,七十二具棺木并列两侧,棺盖微启,里面的新娘全都睁着眼,望向中央。

晚照从镜背走了出来。

她穿的嫁衣鲜红如新,金线未褪,裙摆不沾泥垢。她手里提着一盏纸灯笼,灯笼上写着“沈烬”二字,墨迹未干。她一步步走近,脚步无声,发丝垂落肩头,一缕缠上他的手腕,冰凉如蛇。

“郎君,”她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终于来读我的名字了。”

他知道这是幻象。

可他的手却抬了起来,指尖朝她伸去。烙印在发烫,像是在催促,在欢呼,在迎接。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炸开,幻境如玻璃般碎裂。他踉跄后退,撞上书架,几本书砸落在地。他低头看黄纸,符文已自行补全——中心的阴阳鱼清晰浮现,且下方多出一行小字,非他所写:

“名在镜中,斩镜即斩我。”

他盯着那行字,呼吸沉重。铜尺还握在手中,他用它压住黄纸,灰光再次闪现,但这次,符文没有被压制,反而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

他忽然明白了。

名字不是写在纸上,不是刻在族谱上。名字,是刻在镜里的。他的名字,从一开始,就是这仪式的一部分。沈烬——不是生来就有的身份,而是被写进契约的符号。若要斩名,必须斩镜。可镜若碎,她必反噬,而他腕上的烙印,早已与镜同源。

他缓缓抬起右手,凝视那道暗红纹路。血珠还在渗,一滴,落在符文拓片上,被迅速吸收,仿佛那纸是有生命的口。

他不能再等。

他必须知道这符文的源头,必须找到最初的刻写者。书中的批注说“第七十三代主祭”,而他是第七十三个。七十二个新娘是祭品,七十二个驱邪者是祭品,而他,既是祭品,也是主祭。若仪式要完成,必须由主祭亲自走完最后一步——迎娶镜中之魂,将命格献祭,完成轮回。

可谁设下了这一切?

他盯着镜背符文,忽然发现外环的某一段线条,与其他部分略有不同。那里的刻痕更深,像是后来补刻的。他凑近,用铜尺尖端轻轻刮去表面浮尘,露出底下一行极小的字迹,篆体,几乎与纹路融为一体:

“沈渊立契,永镇镜婚。”

沈渊。

这个名字像一把刀,猛地刺进他的记忆。他从未听过,却在看到的瞬间,心脏剧烈抽搐。仿佛这个名字本就埋在他意识深处,只是被层层封印。他右手腕的烙印猛然发烫,血珠成串滴落,全部被黄纸吸收。纸上的符文开始微微发光,中心阴阳鱼缓缓旋转。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深处有碎光一闪。

他伸手,将古镜翻回正面。镜面依旧干涸,无影无物。可他知道,她就在里面,看着,听着,等他下一步。

他没有移开视线。

他抬起右手,用沾血的指尖,缓缓触向镜面。

就在皮肤即将接触的瞬间,镜中突然浮现一道人影——不是晚照,而是一个男人,穿深色长袍,面容模糊,但轮廓与他极为相似。那人站在一片火光中,手中捧着一面铜镜,镜背朝外,正将符文刻入镜体。他的动作极慢,每一笔都像是在割自己的肉。刻完最后一笔,他抬起头,望向镜外,嘴唇微动,说了一个字。

沈烬的耳朵嗡鸣炸开,听不清。

可他的手腕却猛地一震,烙印裂开一道细缝,血如泉涌。

他踉跄后退,铜尺脱手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黄纸上的符文仍在发光,那行小字“名在镜中,斩镜即斩我”缓缓扭曲,重新排列,变成:

“你本是我,我即是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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