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齐格拍了拍手。
随后,一个身影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那是一名身穿朴素女仆裙的少女,棕发温婉地披在肩上,身段清秀优美。
但此刻,她美丽的容貌在满堂贵族的注视下显得局促不安。
她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每一步都走得略显僵硬。
少女此刻的脸上带着些许愧疚,眼神飘忽,始终不敢与艾拉拉对视。
“尤诺?!”
齐格身边的艾拉拉惊呼出声,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惊喜。
自从艾拉拉的家族失势之后,宅邸便再也不能负担这么多的佣人了。
他们有的跑了,有的走了。
善良点的还好,会给艾拉拉递上一封辞呈;心眼坏点的,甚至会偷点东西带着离开。
尤诺便是佣人中的一员,她是艾拉拉的贴身女仆。
但自从五天前,尤诺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让艾拉拉这几天心急如焚。
“你没事吧?一下子突然消失这么多天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艾拉拉有些急切地问道,声音里满是关切。
“要走的话,好歹和我说一声呀!”
听着艾拉拉的询问,尤诺的愧疚感比之前更深了。
她因为受过艾拉拉的恩惠,所以这几年一直心甘情愿地待在她身边。
但前几天唐德却突然找上门,要求她离开艾拉拉身边。
少女自然不肯,于是便被唐德那树根一样的魔法绑住了。
尽管她拼尽全力挣脱并逃走,但却因此受了重伤。
更可怕的是,第二天唐德还发来了死亡威胁。
被这样对待,再加上她本就生性胆小,所以便离开了宅邸躲起来。
离开后的这几天,她一直在忍受内心的煎熬。
直到今天终于忍不住,才回到了宅邸打算看看艾拉拉的情况。
于是便见到了那一幕。
见到齐格的强大,尤诺鼓起勇气向他说明了情况,并寻求保护。
令她意外的是,齐格非但没有任何责怪。
反而请她在此刻现身作证,并且承诺保护她的安全。
想到这里,她有些羞愧的转过头去,不敢看艾拉拉那关切的眼神。
随后,她小声颤抖的对艾拉拉说道:
“小姐,很......很抱歉前几天不告而别。”
“但我……我是来帮您的。”
说完,她不再言语,而是转过头看着齐格。
齐格见状,也不再多言,而是对着埃兰德继续说道。
“作为艾拉拉的贴身女仆,这位少女可是见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呢。”
“埃兰德伯爵,要不你向她问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埃兰德恨恨的望了齐格一眼,正想反驳,但却被打断下来。
“当然,我知道埃兰德大人的品行,只靠这点证据恐怕不够,那么接下来......”
只见齐格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放在了尤诺的小腿上。
少女有些脸红,身体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反抗。
“诸位请看!”
说完,齐格猛地转身,在艾拉拉一声轻微的惊呼中,小心翼翼撩起了她长裙的一角。
少女的小腿顿时暴露在宴会厅明亮的灯光之下。
刹那间,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段小腿上。
只见原本应光滑无暇的肌肤上,此刻正遍布着数道清晰而狰狞的银黑色淤痕!
在明亮的光线下,这伤痕与少女肌肤的柔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的暴力。
那正是被唐德召唤出来的树根绑过的形状!
“这……”
有贵族倒吸一口凉气。
“是束缚类魔法的痕迹!而且是相当残暴的使用方法。”
另一位对魔法有所了解的贵族失声叫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见状,齐格轻轻将少女的裙摆放下,随后冷笑着对埃兰德说道:
“伯爵大人,您不会认不出自己儿子的魔法吧?”
说完这句,他又转过头,大声对着周围的贵族说道。
“今天唐德可以因为垂涎我妹妹而动用暴力,明天,在场的任何一位家眷,是否都可能成为他下一个目标?”
这个疑问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很明显的道理,唐德连对名义上的侯爵都敢使用暴力,更别说他们这些地位更低的贵族了。
一时间,贵族们纷纷从埃兰德身边走开,仿佛他是瘟疫一般。
这一刻,埃兰德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那特征无比明显的伤口,整个德拉克行省都不会有第二个人能造成!
唐德的罪名已经定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吞了口唾沫,正准备开口,想找个理由先把唐德从这里带出去。
然而,边上却突然传来一道呻吟。
“嗯......”
原来是唐德在这时候醒过来了。
他躺在担架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唐德左顾右盼着,一下子便看到了站在对面的齐格。
“啊啊啊!”
他惊叫起来,转动着脑袋,终于看见了边上的父亲。
缓了口气,他有些不满的说道:
“父亲,你怎么还没有把这个贱民抓起来?”
“不把他弄个五马分尸我心情怎么好得起来啊!”
然而,说完这句话,他却没有听见来自埃兰德的回应。
他有些奇怪的看去,只见埃兰德阴沉着一张脸。
听了唐德的话,埃兰德几乎要痛骂出声。
真他妈的猪队友!
只会受人以柄的家伙!
但想起唐德死去的母亲,他还是平复了心情,给唐德简单解释了下情况。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唐德有些惊恐的看了齐格一眼。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时救场的人,居然会是这么个身份。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绝望了。
当着如此多的贵族的面,被证实了罪行,真的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唐德心中一横,正想央求埃兰德直接带他离开。
但这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狂喜一点点的从他眼中蔓延开来。
“父亲,这个人是假的!他不是扎雷尔的私生子,他是假冒的!”
唐德激动地嘶声说道,一边用手指指向齐格。
闻言,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埃兰德闻言,微微皱眉。
要不是唐德现在的表情过于急切,他甚至会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毕竟唐德不久前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现在刚刚醒来就又面临牢狱之灾。
“我亲耳听到的,父亲!我亲耳听到的!”
唐德又说道,死死地盯着齐格和艾拉拉。
埃兰德见状,也不再多想。
他稳下心神,向着唐德问道:
“你解释一下吧,你从哪里听到的?”
唐德见状,没有丝毫犹豫。
即使他现在的身体不能活动,他也努力扭动着上半身,朝自己耳朵上摸去,求生欲简直溢于言表。
最后,他把耳朵上的耳坠取了下来。
挂坠通体鲜红,整体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感觉。
唐德一边把耳坠递给埃兰德,一边说道:
“你还记得这个耳坠吗,父亲。”
“这可是你亲手给我的,可以听见普通人心声的超凡道具。”
说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之前用它亲耳听见了艾拉拉的心声。”
“她在心里亲口说的。”
“这个人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