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过一段时间,霍奇仍会清晰记得伏地魔倒下时的样子,大名鼎鼎的黑魔头,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了,并不比被他亲手杀死的那些人更显高贵。
当疯眼汉穆迪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宣布结果,另一头传来响亮的欢呼,随即这群人开始吭哧吭哧破开魔法墙壁——它曾经是伏地魔唯一的逃生之处,也是牢笼的大门,这点从墙壁上的坑坑洼洼就能看得出,在和邓布利多战斗的过程中,伏地魔竟然能抽出时间射出几道咒语。
可惜的是,伏地魔离逃出生天还差着十几英尺的距离,因此倒也不显得多么遗憾,凤凰社顺着伏地魔开辟出的那条小径,勉强打开一个能过人的通道——可能受到疯眼汉穆迪的指引——随即迫不及待地钻过来。
当靠近伏地魔的尸体时,他们远远地停了下来,纷纷驻足打量打量。
接受伏地魔的死需要花一点时间。
“他会不会再次躲到某个穷乡僻壤,等着有人将他复活?”小天狼星玩笑道。
“哦,闭嘴!”穆迪吼道。
从其他人的反应看,这个玩笑开得不算高明,帮哈利检查身体情况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以我的眼光来看,他这回是真的死了。”
这话相当于一锤定音。
霍奇知道,哪怕伏地魔还是一团影子的时候,邓布利多也能捕捉到他的存在,只是无法消灭他,现在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伏地魔不可能当着他的面伪装死亡。
但哪怕如此,霍奇还是怀着谨慎的心思。
接下来自然是告知魔法部。随着伏地魔毙命的消息传出,阿米莉亚·博恩斯立刻托人带来另一个好消息: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被一网打尽,傲罗们还从地下监牢里找到几名囚犯——老克劳奇、一名叫拉环的妖精、两名不出名的魔法部退休官员,以及庄园主人卢修斯·马尔福。
“他该不会耍诈吧,那条狡猾的老狗——卢修斯·马尔福?”当博恩斯女士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穆迪扯着嗓子大声问。
“很遗憾,他被折磨得不轻。”阿米莉亚·博恩斯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肯定有诈!我不相信巧合。”穆迪吼道,说着转身离开,非要亲眼参与审讯不可。阿米莉亚·博恩斯仔细检查了伏地魔的尸体后,走到邓布利多身前和他交谈。
紧接着今晚坐镇魔法部的福吉也来了,他一惊一乍,面对伏地魔的尸体连帽子都拿不稳。
“真不敢相信,邓布利多,明明预言中——”
“是什么预言,康奈利?”邓布利多轻松地说:“我还以为,如果有关于伏地魔的预言现世,我会第一个知道……”
“呃……好吧,我可能误会了。”
福吉窘迫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眼神里混杂着尴尬和惊讶。邓布利多竟然还活着,如果预言不算数,那他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又算什么?福吉下意识望向别处,随即被围在阿米莉亚·博恩斯身旁的一群魔法部官员刺痛——从结果来看,他在这场短暂的战争中毫无作为。
福吉和那些老得快要牙齿掉光的威森加摩成员的到来就像是一个信号,消息终于还是传到外界,很快,这里竟然变成了一个另类的‘打卡地’,无数巫师从四面八方赶来,脸上交织着兴奋和畏惧的神情。
如果伏地魔有意识,说不定会选个更有创意的死法,例如化作飞灰之类的,总之要比被迫加入一个‘瞻仰遗容’的仪式活动好得多,霍奇发现自己在这支参观队伍里看见不少熟人,有教授,有学生家长,有才毕业的学长,有他的笔友,甚至竟然有他的同学——霍奇实在想不通卢娜是怎么过来的,她站在魔法墙壁前,仔细打量上面的花纹,卢娜旁边是她的父亲,一个模样古怪、头发白得耀眼的男巫。
洛夫古德先生跟卢娜说了几句,挤进最前方的人群中,最后更是蹲下,看他的样子,似乎想把伏地魔的袖子挽起来,看看有没有黑魔标记。
霍奇还看到了苏珊·博恩斯和厄尼·麦克米兰。
另一边,抱着哈利一个劲儿问问题的罗恩和赫敏终于撒开了手,这幅姿态本该让小天狼星觉得奇怪,不过他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朵后头,脑子更是被快乐的骚扰虻占据,因此没发现‘哈利死了一次’的异常,他和哈利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弄一些“用来庆祝”的东西。
得知真相的罗恩和赫敏这时才有心情关注周围,他们被从湖心岛延伸出的长长队伍吓了一跳,当赫敏看见卢娜面前的魔法墙壁,研究的劲儿头立刻上来了,她抽出魔杖,大步朝卢娜走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要去决斗呢。
不远处,霍奇也和斯内普聊完了天,准确地说,是他发现了站在黑暗中像一株安静的植物的魔药教授,于是毅然放弃听哈利绞尽脑汁解释的乐趣,转而缠着斯内普询问马尔福庄园发生的事。
“那条蛇死了,”霍奇点了点头,表示遗憾,“德拉科·马尔福呢?”
斯内普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布莱克索恩先生这么关心同学了。”
“因为我们是亲戚啊!”
斯内普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还是霍奇亲手喂给他的。不过在得知斯内普获得新的教职、得偿所愿后,霍奇诚心道贺,这让斯内普的脸色好了不少。当两人分开,哈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脸难以置信,“斯内普成为了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那——魔药课怎么办?”
霍奇望着哈利。
哈利回过味来,“是斯拉格霍恩?”他咂了咂嘴,“好吧,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大家都知道斯内普对这门课的觊觎,不过既然伏地魔彻底垮台……”他和霍奇对视一眼。
“说真的,你在未来看到这一幕了吗?”哈利望着小岛上的热闹场面,韦斯莱一家的红头发十分显眼。
霍奇叹了口气。
“我敢保证,绝对没有——未来似乎不同了。”
“完全不同了吗?”哈利若有所思地说。
“至少我和金妮看到的那部分不一样了,”霍奇思考着说:“据我所知,有多种方法能获悉部分未来,预言,占卜,通灵,时间转换器——”他说着面露古怪,试探性地问:“你不会知道些什么吧,我是说,关于金妮……”
“没、没有,”哈利立刻结结巴巴地说:“我又看不到未来的画面。”
霍奇轻笑一声,让哈利十分不自在,他左顾右看,努力转移话题,“小天狼星回来了,我们快过去吧。”
霍奇发现小天狼星正拎着大包小包,有些费力地从狭窄过道挤进来,他对之前的对话完全不知情,热情洋溢地对哈利和霍奇说:“快看,麻瓜啤酒!”
“我喝过几次,味道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