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暴雨来袭，刚放学的小福正在写作业，爷爷慌慌忙忙的进来了，把卖废品的收入交给了小福后拿着雨衣正准备出门。
“爷爷，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小福问。
“老王说帮我捡了张书桌，特别新，我去借个三轮车把它拉来。”张大立说罢就出门了。
一个小时后，外面一顿嘈嚷声，小福掀开窗帘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几个人影正在自家门前乱晃。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小福，快开门，快开门。”
小福听出是王爷爷的声音，立马打开门。
张大立被两个人搀扶着进来了，小福看到全身湿透了的爷爷满脸是血吃惊不已。
“我爷爷怎么了？”小福激动的问老王。
“刚才拉桌子的时候被人打了。”老王叹了口气说。
小福看到王爷爷脸上也有伤，仿佛明白了什么。
张大立蜷缩在床上，被雨水淋透了的衣服冰凉不已，不停的打着冷颤，小声呻吟着。老王赶紧张罗着旁边的人一起帮张大立脱掉湿衣服，并让小福去拿热水和毛巾。
小福拿着热毛巾帮爷爷擦着脸上的血，眉骨，鼻梁、脸颊都肿了，胸口，腰背、大腿被打的发紫，小福边擦边哭。张大立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嗯嗯啊啊的表达他没事，不要孙子担心。
老王和帮忙的那人坐在炉子旁一边取暖一边议论着刚才的事，原来打张大立的人就是几年前因为捡门发生冲突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流氓经过这几年已经发展成五人帮，专门用暴力手法霸占拆迁小区地盘不让别人去捡。
晚上高个子流氓看到张大立正在搬桌子，二话不说就喊来其他人打了他一顿，连同旁边劝架的老王也给打了，真是冤家路窄！
小福一旁听着并留下愤怒的泪水。
张大立身上的伤很严重，一连几天都不能下床，牙齿被打掉了四颗，只能喝粥。懂事的小福一直照顾他。
一个周末，捡了一下午瓶子的小福到废品站卖瓶子，收废品老板问道：“你爷爷身体恢复的怎样了？”
“还不能下床。”小福低着头回答。
“哎，这帮人真是造孽呀！怎么能把人打的这么严重！”显然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废品圈。
“叔叔你认识他们吗？”小福问。
“这附近捡废品的都认识他们，他们经常为了抢地盘打人，不过你爷爷被他们打的这么严重应该报警才对。”老板说。
“警察会抓他们吗？”小福问。
“会抓，但是关几天还会放出来的，他们都不怕被抓，所以才会这么猖狂。不过可以让他们赔一些医药费，带你爷爷去医院看病，总比现在躺在家里好吧。”老板说。
“叔叔，你知道我爷爷在哪里被打的吗？”小福问。
“听老王说是在郭品路附近一个拆迁的小区。”老板说。
“哦”小福说。
“这些瓶子一共3块钱，给你五块吧，这里有一包鸡蛋你拿回去给你爷爷补补。”老板把钱和鸡蛋递给小福。
“谢谢老板！”小福感谢他。
回家的路上，小福一直纠结要不要报警，如果报警会有一笔赔偿金可以带爷爷看病，但是等坏人放出来还会找他们麻烦。
又开始下雨了，小福抱着鸡蛋往家跑。
刚进家门就看到爷爷吐了口血，鲜血顺着床单往地下流，张大立不停的咳着、喘着、咳着、喘着，好像呼吸困难。小福赶紧给他端了一杯水。
张大立喝了一口水貌似缓和了许多。
“爷爷，咱们去医院吧。”小福哭着说。
张大立摆了摆手吃力的说：“不花那钱，过两天我就好了。”
小福不信接着说：“爷爷，你都吐血了，昨天晚上还在床上抽搐，你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会死的，过两天就好了。”张大立安慰道。
“爷爷，你是不是骗我，以前老鼠吃了老S药也像你这样痛苦，爷爷，我不要你死。”小福哭的更大声了。
“傻孩子，爷爷又不是老鼠，爷爷还要看着你上大学，看着你有出息呢。”张大立继续安慰他。
吃过晚饭，张大立疲惫的睡了，小福看着蜷缩在床上的爷爷，内心说不出的难过。看着桌子上的剩饭，小福打开了抽屉。
暴雨一直下，小福拼命的在街上奔跑。
‘畜生，和老鼠一样的畜生，应该受这罪的，不可怜！’
‘畜生，和老鼠一样的畜生，应该受这罪的，不可怜！’
‘畜生，和老鼠一样的畜生，应该受这罪的，不可怜！’
‘畜生，和老鼠一样的畜生，应该受这罪的，不可怜！’
脑子里全部都是爷爷说的这句话。
雨下的越大，小福跑的越快，跑的越快心里越愉悦，像一只刚学会飞翔的小鹰一样，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
雨水打在脸上被他用手抹去，嘴角沾染了一滴水珠，味觉不时的提醒他是眼泪的味道。雨水、泪水、汗水一起告诉他长大是这种感觉。
第二天一个简易棚里发现了五具拾荒者尸体。几天后媒体对这件事做了跟踪报道。
“经警方调查五位拾荒者是误食掺了老S药的饭菜中毒而死。”小福读着老王买来的报纸。
“恶人自有天收，这就是报应呀！”老王高兴的对张大立说。
“人的命如天定，做了这么多坏事，总有一天会受到报应的！”张大立低声说道，脸上并未漏出一丝的喜悦。
“看我今天给小福捡来的书桌比上次的还好，还带个配套的椅子，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再给小福捡个大床，孩子大了，爷俩该分开睡了。”老王笑着说。
“谢谢你了老王，等我好了请你吃酒。”张大立道谢着。
小福看着报纸上的文字早已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放学回家的小福手里拎着一瓶啤酒和一个烧鸡，高兴的回到家里。
“爷爷，我今天给你买了酒和烧鸡。”小福开心的告诉爷爷。
“你先过来一下。”张大立冷冷的对他说。
小福放下东西朝爷爷走了过去。
张大立斜靠在床上，指挥着小福去柜子那边，说：“我记得抽屉里应该还剩半包老S药，你帮我拿出来。”
“老S药？拿那个干什么？咱家又有老鼠啦？”小福好奇的问。
“不要问，你拿给我。”张大立说。
小福装模作样的在抽屉里翻了翻说：“爷爷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没有老S药。”
“我还没成老糊涂，家里有几只虱子我都知道。”张大立严肃的说。
小福察觉出爷爷的异常，便说：“家里早就没有老鼠了，老S药也没有用，找不到就找不到呗，省的误食了。”
“这世界上只有想死的人和被人毒死的人才会吃老S药。”张大立加大了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