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神道:从宗族祠堂开始 第61章 一刀

作者:舅这德性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11-15 21:3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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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躺在床上,被褥换了一套新的,他盯着桌上盛满稠粥的碗,和碗旁边蒸好点红薯,有些神思不瞩。

最近几天,他感觉身体越发不济了,食欲不振,觉也浅得很,晚上极少睡觉。

在世上活了真多年,真要到死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害怕。

他都听说了,祠堂前几天祭祖来,阿娃子被推选为族长,如果换作是他,这便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可是背后阿娃子干的那些事,也多多少少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一想起阿娃子那般年纪,却干出那样凶恶的事情,他便更加自责喝害怕。

他怕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一戳就破,他怕一旦事发,他家阿娃子被抓去蹲大狱,他怕李芸孤苦伶仃,被人欺负。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是个废人,药石无医、卧病在床的废人!

有时候他也会暗暗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拦在旱魃前面,可是后来他又想明白了,就算重来一次,他也会如此。

他的爷爷,是李稷。官至工部侍郎啊,年轻的时候他是多么风光,堂堂官宦世家出身,就算致仕回了南阳,那也是家世显赫。

可是官场上一旦致仕,便意味着出局,而出局就意味着将会成为政敌攻讦的靶子。

李家在南阳的破落莫名其妙,先是爷爷李稷被妖邪害死,后李家三子二女也相继离奇死亡,只留他一个,退守榆钱坳,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农户。

如今李家似乎要在李阿的手上站起来了,他又欣慰又害怕。

他害怕李阿会重稻覆辙,他害怕再次家破人亡。

他明白如今李家的一切都源自于祖宗庇佑,所以他每日茶余饭后都会诚心祈祷,希望爷爷能一如既往的保佑李家。

除了担惊受怕,诚心祈祷外,他也变得有些倔了。

他有个樟木箱子,就摆在床头,离他的手不过半尺远。箱子是他年轻时亲手打的,里面是李家现在的金银财物。

他这后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死前,他要守着这些钱!守着李家根基!

就算没了祖宗庇佑,这些也能让李家吃喝不愁。

入夜了,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多想,如今已是半夜子时,他掖了掖被子,费力地侧过脸,看着昏黄的油灯芯子忽明忽暗,渐渐有了困意。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声音——不是雨声,也不是自己的喘息,而是种极轻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地面爬行。

“叮铃……”

一声极其清脆的铜钱碰撞声,毫无征兆地在窗外响起。

他脊背紧贴木床,右手闪电般抄起了放在床边的柴刀。

李阿杀了张翰林等人后,王神婆也变得极为恭顺,还多次上门,想拉近关系。

而这床边的柴刀,也是按照王神婆的吩咐放的,说铁石五行属金,自带金锋之气,可克制鬼物,保护年迈之人。

“谁?!”李恒瞬间没了睡意,厉声喝问。

窗外无人应答。

只有那越来越急、越来越响的“叮铃”声,如同骤雨敲打瓦片。

紧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偏厢那扇糊着厚厚桑皮纸的木格窗上,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圆形的、铜钱大小的湿痕。

一个、两个、三个……密密麻麻,如同雨点打湿窗纸。

“砰!”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撞在了门板上。

那扇用厚实榆木做成的房门,竟微微向内凸起了一块。

门上糊纸的破洞处,一只眼睛猛地贴了上来。

那不是人的眼睛。

整个眼珠没有瞳仁,却诡异地镶嵌着一枚小小的铜钱。

“嗬嗬……钱……我的钱……”一个仿佛两片生锈铁皮在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门外传来,“还给我……我的钱……”

李阿背后一阵发凉。

他想起以前在南阳住时,听到过的一些志怪佚事……

油灯突然晃了晃,灯芯爆出个火星。

李恒借着那瞬间的亮,看见樟木箱的锁孔前,有个圆圆的东西在动。

那东西比铜钱大些,边缘磨得发亮,孔眼里积着黑垢,正一点点往锁眼里钻。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一共七枚铜钱,像七条拖着尾巴的蜈蚣,贴着墙根爬过来,在箱前围成个圈。

它们的影子落在地上,被灯光拉得细长,竟不是圆的,而是些歪歪扭扭的人形,缩着脖子,伸出细细的胳膊,正往樟木箱上够。

最前头那枚已经钻进锁孔半寸,箱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要被撬开。

李恒猛地想起那本志怪佚事中教的法子——活人唾沫里有阳气,可驱鬼辟邪破邪祟的形,也即是唾鬼法。

于是想也不想,抓住时机,鼓动双腮,一口唾沫吐出。

他有心算无心,一口唾沫正中那枚铜钱面门。

钻进锁孔的黑烟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僵了一下,随后“当啷”一声落地。

其余的铜钱们似乎急了,剩下的五枚突然聚到一起,樟木箱的锁突然“咔嗒”一声,锁舌竟真的被顶开了半寸。

“阿娃子,快来!”

李恒终于喊出了声,紧接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跟了过来。

其余几枚铜钱顿时乱了阵脚,有的往墙角钻,有的顺着墙根往门外溜。

这时,李阿冲了进来。

“阿爷,你没事吧?”李阿以一眼看见地上的铜钱,又瞥见半开的箱锁,脸色瞬间变了,“是邪祟!”

墙角几枚铜钱正往门缝外钻,李阿接过阿爷递过的柴刀,“芸丫头,你守着爹阿爷!”

他刚冲出院子没多远,就撞见李老蔫的儿子举着灯笼过来,刚好看见地上的黑痕,吓得后退半步,“这是啥?”

“抄家伙!”

李阿以拽着他往村东头跑,不多时,两个精壮汉子举着扁担、柴刀和铁叉跟了上来。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西头赶,雨丝打在脸上生疼。

来到村西头那片破屋,远远望去,屋里竟还亮着灯,昏黄的光透过窗纸,映出个晃动的人影。

离着还有十几步远,就听见屋里传来尖利的念叨声,像是哭又像是笑,夹杂着铜钱碰撞的脆响。

“果然是那老妖婆在作法!”

李阿摸到窗根下,用手指蘸着雨水捅破窗纸,往里一看。

只见王神婆正趴在地上,对着满地黑灰念念有词,她面前的地上,六枚铜钱连成一条线跑了过去。

他后退两步,猛地抬脚踹在朽木门上,木门“哐当”一声塌了个大洞,露出里头昏暗的景象。

王神婆被惊得猛地回头,眼里布满血丝,看见门外的李阿,她面容狰狞起来,从厨房抓起一把菜刀,披头散发地扑过来。

“你这个杀人的畜牲,我和你拼了!”

李阿以侧身躲过,菜刀“哐当”劈在门框上,溅起一片木屑。

王神婆挥舞着菜刀又冲过来。李阿再不留手,旋身一刀背砸在她颈脖子上。

“咔嚓。”

那人脖颈立时断裂,再握不住菜刀,委顿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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