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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死了?”

一名司徒家修士喃喃自语,声音发颤。

下一秒,他扔掉手里的刀,转身就跑。

崩溃开始了。

剩下的几十名司徒家修士,如鸟兽散,再没有半分战意。

刀疤刘拄着鬼头刀,大口喘气,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在流血。

他看着陆修,咧开嘴,笑了。

“陆大师……我们赢了。”

陆修没有回应。

他站在原地,体内的真元还在奔腾,筑基期的感觉陌生而强大。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那一剑,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

那瞬间的破绽,来得太过诡异。

就像……有人在暗中递了一把刀给他。

高空之上,那道金丹期的神识,已经消失不见。

陆修压下心头的疑虑。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刀疤,清理战场。”

他的声音因为力竭而有些沙哑,但很平静。

“所有司徒家的人,一个不留。”

斩草,就要除根。

刀疤刘眼神一凛,重重点头。

“兄弟们,干活了!”

血刀会的亡命徒发出兴奋的嚎叫,追杀着溃逃的敌人。

林婉儿走了过来,她身后的护卫队迅速接管了广场的防御。

“恭喜。”

她看着陆修,眼神很复杂。

一个时辰前,他还是一个重伤的练气士。

一个时辰后,他已经是筑基修士,亲手斩杀了一位家族之主。

这种变化,太快了。

“善后,需要你帮忙。”陆修直接开口。

“司徒家的产业,我要一半。剩下的一半,你和血刀会分。”

林婉儿点头。

“可以。”

她没有讨价还价。

这一战,天风商会只是辅助,最大的功劳属于陆修。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

接下来的三天。

赤霞城,变天了。

司徒家这棵盘踞多年的大树,轰然倒塌。

在天风商会的情报和血刀会的暴力下,司徒家在城内的所有据点、商铺、暗桩,被连根拔起。

反抗者,死。

投降者,被废去修为,逐出赤霞城。

手段酷烈,效率惊人。

司徒家的宝库,被三人联手打开。

里面的景象,让刀疤刘呼吸都停滞了。

堆积如山的灵石,数以百计的法器,还有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丹药玉瓶。

这是一个二流家族数百年的积累。

陆修没有客气。

他取走了其中价值最高的部分。

三万下品灵石。

十几件品质上乘的法器。

以及宝库最深处,一个被禁制保护的铁盒。

铁盒里,是一本功法玉简。

《厚土诀》。

一本可以一直修炼到筑基后期的土属性功法,中正平和,根基扎实。

比他自己摸索的野路子,强了百倍。

剩下的财富,林婉儿和刀疤刘按照约定瓜分。

血刀会一夜暴富,直接掌控了整个东区,成了赤霞城新的地下王者。

天风商会则顺势吞并了司徒家所有的商业渠道,彻底垄断了城的经济命脉。

这是一场饕餮盛宴。

而陆修,是那个分肉的人。

……

夜。

天风商会顶楼。

陆修,林婉儿,刀疤刘,三人对坐。

桌上是城里最好的酒菜,但谁都没有动。

“我要走了。”

陆修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刀疤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有些僵硬。

“去哪?”

“玄月宗。”

刀疤刘沉默了。

他知道,赤霞城这个小池子,已经留不住陆修这条龙了。

陆修拿出两枚玉简,分别推到两人面前。

“这是齐老留下的《阵法心得》拓本,还有我整理的一些丹方。”

“你们应得的。”

林婉儿拿起玉简,神识探入,随即身体微微一震。

里面的价值,无法用灵石衡量。

这是真正的传承。

“人情,我还清了。”陆修看着两人。

“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刀疤刘涨红了脸,猛地一拍桌子。

“陆大师,你这是看不起我刀疤刘?”

“我帮你,不是为了这些东西!”

“我……”

“我知道。”陆修打断了他。

“但拿着它,你能活得更久。”

刀疤刘不说话了,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玉简。

林婉儿看着陆修,忽然开口。

“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凭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独吞所有好处,然后远走高飞。”

陆修看着她,摇了摇头。

“一个人,走不远。”

“赤霞城,我需要盟友。以后,我或许也需要。”

他没有说那些虚假的客套话。

一切都是交易和布局。

林婉儿懂了。

她忽然笑了,笑得很好看。

“我帮你,也不是为了那些产业。”

“我只是在赌。”

“赌你,能走到我父亲都到不了的高度。”

“南越郡城的天才,我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个像你。”

她站起身,对着陆修,郑重地行了一礼。

“林婉儿,在郡城等你。”

“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有资格,成为我天风商会真正的座上宾。”

这是一种投资,也是一种期许。

……

告别之后,陆修独自回到住处。

他刚推开门,脚步就停下了。

房间里,站着一个人。

月白长袍,面容倨傲。

是那个金丹修士,柳长风。

陆修体内的真元瞬间凝滞,一股无法形容的压力笼罩了他。

在对方面前,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案板上的虫子,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前辈。”

陆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

柳长风没有看他,只是打量着房间的陈设。

“齐玄的气息,在城西三十里外,彻底消失了。”

他声音平淡。

“应该是用了某种秘术,燃尽了神魂。”

陆修的心,沉了一下。

柳长风转过身,目光落在陆修手指上,那枚属于齐老的储物戒指。

“丹盟的东西,迟早要收回来。”

“但不是现在。”

“一个死人的遗物,还不值得我亲自出手。”

他的话,像一柄冰冷的剑,悬在陆修的头顶。

这是一个警告。

也是一个死亡倒计时。

陆修沉默。

他知道,任何辩解都没有意义。

柳长风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那一剑,很不错。”

“但你知道,为何司徒宏的本命法器,会突然凝滞吗?”

陆修瞳孔猛地一缩。

柳长风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

他没有解释。

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句话,在房间里回荡。

“蝼蚁,就要有蝼蚁的觉悟。”

“有时候,你所以为的胜利,不过是高位者随手丢下的一块骨头。”

陆修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

原来是这样。

他那一剑,不是他自己的功劳。

是这个金丹真人,随手为之。

为什么?

为了看一场戏?

还是……为了让自己,杀了司徒宏,引出更大的麻烦?

陆修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颗棋子。

这种被人掌控命运的感觉,让他窒息。

他握紧了拳头。

赤霞城,不能再待了。

一刻都不能。

丹盟的威胁,柳长风的神秘,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他必须尽快离开,尽快变强。

强到……足以掀翻这张棋盘。

玄月宗。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生路。

……

三日后。

清晨。

陆修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灰色劲装,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走到了南城门。

他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他将司徒家的那本《厚土诀》,连同自己所有的战利品,都放进了齐老的储物戒指。

然后,用敛息术,将戒指的气息完全遮蔽。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数年,也改变了他命运的城池。

城墙上,似乎有两道熟悉的身影,在遥遥相望。

陆修没有停留。

他走出城门,身影汇入官道上的人流,很快消失在远方。

前路未知。

或许是更残酷的杀机,或许是另一番天地。

但他知道。

长生之路,前路漫漫,唯有一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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