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会覆灭后的第三日,群英门派的伤员被安置在离总坛不远的清风山庄内。天机老人手持金针,正在为受伤最重的楚江月疗伤。
“太乙神针,通脉续命!“天机老人一声轻喝,七枚金针同时刺入楚江月背部要穴。针尾微微颤动,竟发出清越的嗡鸣声。
站在一旁的默苍枫目不转睛地盯着师父的手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注意到每一针的深浅、角度都精确到分毫,七针之间形成一种奇妙的共鸣。
“苍枫,看明白了吗?“天机老人头也不回地问道,手上动作不停。
默苍枫恭敬回答:“弟子愚钝,只看出七针对应北斗七星之位,但其中气机流转的奥妙还未参透。“
天机老人满意地点点头:“能看出七星之位已属不易。太乙神针讲究'以气御针,以针导气',你且记住——“他突然转向默苍枫,手指轻点其眉心,“医者仁心,方能驾驭此术。“
一道温和的内力传入默苍枫体内,他顿时感觉眼前浮现出无数经络运行的轨迹,正是太乙神针的精要所在。
“多谢师父!“默苍枫激动地跪下叩首。
另一边厢房内,晏明舒正盘膝而坐,慕容青站在他身后,玉手轻按他背心大穴,为他调理内息。
“奇怪,“慕容青微微蹙眉,“你体内阳气过盛,与我真气相触竟自行流转起来。“
晏明舒睁开眼,同样面露讶异:“我也有同感。自从我们双修解毒后,似乎体内真气产生了某种共鸣。“
慕容青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莫非...这是我们各自心法相融后的特殊效果?你的'天外飞仙'至阳至刚,我的'寒梅心法'至阴至柔,阴阳相遇,自然相生相济。“
晏明舒站起身,握住慕容青的双手:“不如我们试试?“
两人掌心相对,同时运转内力。果然,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一接触,便如鱼得水般交融在一起,在二人经脉间循环往复,每循环一周,内力便精纯一分。
“妙哉!“门口传来天机老人的声音。老人抚须而入,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阴阳调和,生生不息。你们这是触摸到了武学至高境界的门槛啊!“
慕容青收回手掌,恭敬行礼:“前辈谬赞了。我们只是偶然发现这一现象,还不知如何运用。“
天机老人神秘一笑:“随老夫来。“
三人来到山庄后的竹林。天机老人折下一根竹枝,在地上画出一个太极图案。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最终都指向这阴阳相济之境。“天机老人指着太极图说道,“晏小子的剑法刚猛凌厉,慕容姑娘的箫招柔韧绵长,若能融会贯通,必能开创出一派新的武学。“
晏明舒与慕容青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明悟与兴奋。
“请前辈指点!“二人异口同声道。
天机老人哈哈大笑:“老夫只能引路,真正的道,要靠你们自己去走。不如现在就开始?“
晏明舒拔出长剑,慕容青则以断箫代剑,两人在竹林中相对而立。起初,他们只是各自演练熟悉的招式,渐渐地,开始尝试配合对方的变化。
“不对,“天机老人摇头,“不是简单的你攻我守,而是要让你们的真气在出招时自然交融。“
晏明舒沉思片刻,突然剑招一变,由刚转柔;慕容青心有灵犀,同时由柔转刚。两股真气在空中相遇,竟产生一股柔和的推力,将周围竹叶震得簌簌落下。
“就是这样!“天机老人拍手称赞,“继续!“
接下来的日子里,晏明舒与慕容青每日在竹林中切磋琢磨。而默苍枫则跟随天机老人学习太乙神针,进步神速。
第七日清晨,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长啸。众人赶去查看,只见晏明舒与慕容青并肩而立,周围竹子上布满了奇特的剑痕——那些痕迹一半焦黑如火烧,一半覆盖着薄霜。
“我们成功了!“慕容青欣喜道,“这一招我们命名为'阴阳流转'。“
她与晏明舒同时出手,一剑一箫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两道劲气交织成太极图案,所过之处,竹子无声断为两截,断口一面焦黑,一面结霜。
崔判官看得目瞪口呆:“这...这已不是简单的合击之术,而是一门全新的武学!“
天机老人欣慰地点头:“善!大善!有此成就,你们已可开宗立派了。“
“开宗立派?“晏明舒有些迟疑,“我们资历尚浅...“
“武学之道,达者为先。“天机老人正色道,“你们创出的这门功夫,融合阴阳,暗合天道,正是当今武林所缺的中和之道。何不命名为'两仪'?“
“两仪...“慕容青轻声重复,眼中光彩熠熠,“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好名字!“
就这样,在众人见证下,“两仪门“正式宣告成立。消息传出,武林震动,不少年轻侠士慕名前来求学。
一个月后,清风山庄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暨两仪门开派大典。各路英雄齐聚一堂,觥筹交错间,忽然有弟子匆匆来报:
“庄外有人送来一件东西,说是给天机老人和两仪门主的礼物。“
晏明舒与慕容青对视一眼,起身随天机老人来到庄门前。地上放着一个漆黑的木匣,散发着阴冷气息。
天机老人拂尘一挥,匣盖应声而开。里面赫然是一块血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魔头图案。
“血魔令!“天机老人脸色骤变,“不可能...这魔教圣物应该随上任魔教教主一同被毁才对!“
慕容青敏锐地注意到令牌下压着一张纸条,取出一看,上面只有八个血字:
“阴阳相济,血债血偿“
晏明舒握紧长剑,环视四周黑暗:“看来,我们的敌人不止青龙会。“
远处树梢上,一道黑影悄然隐没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宴会结束后,默苍枫独自来到天机老人房中,发现老人正在整理一箱医书。
“师父,这是...“
天机老人抬头,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苍枫,从今日起,老夫要将毕生医术传授于你,特别是这太乙神针的完整心法。“
默苍枫大惊:“师父何出此言?您身体...“
“老夫无恙。“天机老人摇头,“但血魔令重现江湖,意味着魔教死灰复燃。老夫有种预感,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太乙神针不能失传,而你是最佳人选。“
默苍枫郑重跪下:“弟子定不负师父所托!“
与此同时,晏明舒与慕容青站在山庄最高处,远眺群山。
“明舒,你在想什么?“慕容青轻声问。
晏明舒握住她的手:“我在想,我们创出的两仪功夫,或许正是对抗魔教的关键。阴阳相济,方能化解世间一切极端之力。“
慕容青靠在他肩头:“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一起面对。“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